“我叫葉紅,你呢?”紅衣小娘子拽著紫霄,貼到她耳邊悄悄說。
“我叫紫霄,你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弊舷雎云^,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小娘子的發(fā)絲。
小娘子臉瞬間又紅了,吶吶著說:“你知道就好。”
紫霄看著她一副嬌羞的狀態(tài),有點懵懂地隨著她往里走。
城主府建造得猶如宮殿一般,四周冰晶為雕飾,冰柱上繪有蟠龍紋,栩栩如生,彷若一眨眼就能騰云而出。
殿周圍的守衛(wèi)已被葉紅屏退。
宮殿中坐著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斜眉入鬢,氣度森然。此人便是靈州城城主葉不修。
鳳祁心下一驚,未曾想,城主府坐鎮(zhèn)之人是一個修士,還是一個高階修士。
“為雪原通行證而來?”葉不修不怒自威。
葉紅:“不是?!?p> 紫霄:“是?!?p>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各自詫異地將對方望著。
“你不是來見我爹爹的嗎?”葉紅不解地問。
“是啊。來見你爹拿通行證的?!弊舷鲆膊唤獾鼗卮?。難道你不是幫我拿通行證的?那你方才這般友好對我是作甚?我會誤會你想幫忙的呀。
“你,你不是來尋我爹爹說我們的事情嗎?”葉紅眼圈兒有點泛紅。
“我們的事情,哦,對,我不小心把你拽下了馬。真是對不住了呢?!闭f著,紫霄轉(zhuǎn)身向葉不修一揖,“我是無心的?!?p> “你……”葉紅眼淚爭先恐后往下淌。
紫霄一看,嚇一跳。這又是怎么了?小姑奶奶,你這樣一言不合就哭,是為哪般呢?
她手足無措地站著。場面一時有些怪異。
寂靜的大殿中,只剩下葉紅嚶嚶的哭泣聲。
余香心里咋舌:小師叔無端成了負心人呢。
“你別哭了呀。小娘子不要老是哭,會變丑的?!弊舷鰮崃藫犷~,在懷里一陣摸,終于摸出了一條手絹,還是孫小娘子親制的,說是“手帕之交”都該相互送一條。
她那條由于實在太丑,孫小娘子只能裝進荷包壓箱底了。
紫霄顫抖著手將帕子遞給葉紅,深怕葉紅哭得更厲害。
葉紅一甩手不接,繼而拿那雙紅通通的眼睛控訴地看著她,好似她曾幾何時辜負了小娘子的一番情誼。
紫霄尷尬地收回手,求助地看向鳳祁。
鳳祁心底有數(shù),投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轉(zhuǎn)而正對著葉不修問道:“不知葉城主可愿給予方便?!?p> 葉不修看著他寶貝女兒的神態(tài),嘆了口氣,這丫頭眼神太不好使,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嗎?
“我這靈州城,禁打斗,不分氣宗武宗。你們可以安心住下。至于通行證,凡有求通行證者,不論是誰,都需要經(jīng)過我靈州城的考驗。本次考驗內(nèi)容在十日后頒布。”葉不修斟酌著回答。
言下之意,我不管你跟武修有沒有矛盾,要拿到通行證就乖乖等我頒布考驗內(nèi)容,通過就可以得到通行證,通不過就抱歉了。
“好。”鳳祁一錘定音。
紫霄尷尬地看著含淚的葉紅,委實不知如何是好:“葉紅啊,你別哭了呀……”
葉不修看著哭泣的女兒,也覺頭疼不已:“傻丫頭,那是個女娃子啊,你哭啥啊?”
葉紅聞聽此言,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紫霄:“你是女的?”
紫霄被那雙幽怨、質(zhì)疑、惱怒的眼睛望著,心虛地偏過了頭,目光閃爍,囁嚅著回應:“是?!?p> 是女的呀,女扮男裝行走江湖不是很正常的嗎?
葉紅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甩下一句:“你騙我?!北泐^也不回地跑了。
紫霄在后頭伸出一只手,想拉又不知道合不合適,那手就頓在了半空中。
她也委屈啊,她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小郎君了?委實沒有過的事啊。
那手停了一會,她便收了回來,撓了撓頭,小娘子到底是個什么心思,她感覺好像隱約有些明白了??桑龥]有這方面的癖好啊。
余香默默無言地望著紫霄,暗嘆:小師叔惹上了什么桃花債啊,不知道葉城主會不會給我們穿小鞋。
好在葉不修面上并無表現(xiàn)出不滿,只淡聲叮囑了一番:“出門右轉(zhuǎn),會有守衛(wèi)帶你們?nèi)タ头烤幼 !?p> 十日時光轉(zhuǎn)瞬即逝,這期間,紫霄與葉紅也偶然遇上幾次,經(jīng)過鳳祁和余香的分析,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無心做了傷害小娘子情誼的事情。她委實冤枉得很。
兩相見面,一人欲言又止,一人轉(zhuǎn)身就走,氣氛真是一言難盡啊。
這日一大早,便有守衛(wèi)來邀請紫霄等人于大殿集合。
“嘿,阿霄你也來啦?”
紫霄只覺額頭青筋直冒,狗皮膏藥又來了!什么仇什么恨,真是陰魂不散了。
她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那自以為風流的梁東,鼻子里“哼”了一聲。
“誒,別介!我們都是老相識呢,你怎這樣薄情???”說著,梁東將折扇一收插在腰間,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捏著袖口,好似多心痛似的。
紫霄只覺得眼要瞎了,臭冬瓜怎么這樣能裝,不做戲子也太可惜了。
“哦?不知道我?guī)熋迷趺磦€薄情?”鳳祁眼眸微瞇,冷冷地看著梁東。
梁東立馬心不疼了,腰不酸了,人也站直了。他雙手抱拳,笑道:“祁兄,開個玩笑,勿怪勿怪。”
在鳳祁面前,梁東向來不太敢挑釁,這就是欺軟怕硬?!莫非我成了軟柿子?!看著突然正經(jīng)起來的梁東,紫霄心里的不痛快要冒出頭了。
余香默默往鳳祁身邊挪了挪,他怕了小師叔的巴掌,還是鳳祁師兄身邊安全,好歹鳳祁師叔從不會跟他打鬧。
幾人入殿后,陸陸續(xù)續(xù)有武修氣修前來。當中還有幾張熟面孔。
武修中藏武為代表來了十人,其中包括了當初與梁東交手過的無名高手。
對方惡狠狠地瞪視著己紫霄幾人,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紫霄則惡狠狠地瞪著始作俑者梁東,咬牙切齒地低聲問:“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人家要這樣對你念念不忘?”
梁東瞟了一眼那方武修,“啪”一聲打開折扇搖了搖,以扇掩面,湊近紫霄說道:“興許,他們的媳婦見了我玉樹臨風,移情別戀了唄。他們就是嫉妒我?!?p> 我信了你的邪!紫霄眼角低垂,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確。
梁東還欲再靠近,就被一只潔白如玉的手給擋住了,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靠太近了?!?p> 梁東馬上就慫了,立刻擺正了偏向紫霄這邊的腦袋,目不斜視地端著。
鳳祁涼涼地看他一眼。這一眼包含深意:算你識相。
余香覺著,鳳祁師叔就跟護崽子的老母雞似的。
這一方還在討論,殿外又進來幾人,乃是氣宗,為首的是身量不高,眼神清明的氣宗宗主周炎,隨行有周秀、周凌等人,藏風摻著一個眉清目秀的病弱少年也跟在了后頭。
武宗的人一見,瞬間炸毛,連梁東都顧不上了。
武宗與氣宗,雙方各據(jù)一角,猶如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那么我便開始頒布本次通行證任務(wù)吧。”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