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麗亮堂的研究室內(nèi),數(shù)十名的研究員神色皆是緊張無比。
他們的目光此刻交匯在了一起,注視著一塊近乎透明的玻璃處,那里面蘊養(yǎng)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青色的小小旋渦。
旋渦看上去弱小而纖細,像是剛剛從枝杈上誕生出來的幼小的嫩葉一樣纖弱,但所有人注視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惕和一絲絲的......畏懼。
最前方,有一個人趴在玻璃罩上,低頭俯視著玻璃罩內(nèi)的旋渦。
那人面色略顯消瘦,滿頭銀發(fā)干枯而破敗,唯有那一雙眼睛,如同黑夜之中最明亮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輝,眨也不眨的注視著玻璃罩內(nèi)那一團青色的旋渦。
他一個人就擋下了大半的視野,卻無一人露出不滿,只是緊張的等待著。
“打開罩子?!?p> 那人忽然起身說道。
“李師!”緊緊站在他后面的一人驚呼。
“打開罩子。”
李長生又重復(fù)了一遍,滿臉混不在意的模樣。
“打開!”深吸口氣后,他終于上前一步,親自動手操作。
“咔?!?p> 伴隨著一聲輕響,罩子真的開啟。
一股濃郁到了極致的生機之力從罩子內(nèi)洶涌而出,研究室外無數(shù)花草樹木都在瘋狂的躥升著,在頃刻的時間內(nèi)像是度過了幾十年的光陰。
李長生盯著那一小團還在不斷旋轉(zhuǎn)的青色旋渦,感受著那澎湃無比的生機之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后再不遲疑,一只手掌深入玻璃罩內(nèi),輕輕觸及到那青色旋渦。
頃刻之間,李長生的身軀猛然一震,一口鮮血便是噴吐而出。
那鮮血有些落在了那青色的旋渦之上,就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消失殆盡。
李長生好似蒼老了十歲一樣。
“李師!”打開罩子那人趕忙攙扶著李長生,滿臉的緊張和驚訝。
“關(guān)了吧?!?p> 李長生擦掉嘴角的血沫,收回手掌。
寬大的袖袍之中,他的手掌在不斷的顫抖著。
李長生目光環(huán)繞過研究室內(nèi)所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匯聚在他的身上,眼中是無法言說的緊張之意。
“成功了。”
李長生終于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哦哦哦哦哦!??!”
近乎沖破云霄的歡呼聲與此刻響徹而起,整個魔都靈武皆可聽聞。
十年心血,一朝得成!
李長生看著歡呼的人們,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柔和的笑意,與他消瘦的臉頰交相呼應(yīng),竟是有些格格不入。
“都去慶祝吧,老子要好好的睡一覺再說。”
李長生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切向著遠處走去。
“聽說師兄養(yǎng)的那個小兔崽子跑出來了。嘖,做人真累。”
他隨口感慨著,哈切連天。
唯有關(guān)掉玻璃罩的男子并未急著興奮,他看著慢慢渡步而去的李師,再看看玻璃罩內(nèi)那一團青色的旋渦,眼中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逝。
這......
最后一次恰巧成功了?
但李師的判斷,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整整十年的努力,繞是他心志堅定,此刻也有一種虛脫一般的感覺。
等那群人歡呼的差不多了,他才撫平了心中奔涌的情緒,聲嘶力竭的怒吼道:“我們成功了!”
......
九江鎮(zhèn)守府。
“晨光甲?”
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年,銹跡斑斑的鎧甲,王省悟臉上露出一絲驚詫的表情,隨即沉重了下來。
“三千晨光甲,這是尋來的第六百三十七副。”王省悟拍了拍江來的肩膀,“你做的很好?!?p> 每一副晨光甲的主人,都是所有人的英雄和烈士。
在最黑暗的歲月之中挺身而出,身披晨光與希望,踏入那未知之地。
三千人,活到今日的又有幾個呢?
大多數(shù)人連尸體都沒有留下,就連晨光甲也都支離破碎,再也無法尋回。
至今,所有靈武保存下來的晨光甲一共有六百三十六副,算上這一副,已是六百三十七副。
晨光甲在如今看來無論是工藝還是特性,自然不值一提,但他們所象征著的意義卻是所有人都必然需要銘記的。
“還有一枚脫落的夾片,上面寫著化生二字?!?p> 江來將夾片遞給王省悟,提醒道。
“化生之地?”王省悟雙瞳微縮,“這是當(dāng)年晨曦之戰(zhàn)的烈士!”
化生之地,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根本不能算作什么天塹之物,但在那界壁第一次開啟之時,卻是所有人的噩夢。
三千晨光甲,滅于晨曦之戰(zhàn)。
化生之地,便是晨曦之戰(zhàn)的決戰(zhàn)之地。
江來只是聽說過晨光甲,但對于細節(jié)絕對沒有王省悟知道的多。
雖然三千晨光甲曾承載過所有人的希望,走向那未知之地。
但靈力的復(fù)蘇也引來了驚天的巨變,有無數(shù)可歌可泣的故事和英雄也因此而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之中。
亂世總出英雄。
洛城血禍尸橫累累,但也出現(xiàn)了如同洛神那般的戰(zhàn)神。
至今洛神都是無數(shù)人心中的英雄和目標,與微末之中崛起,在草芥之中成長,青云直上,最終成就洛神之名。
洛神絕對不是第一個在血禍之中崛起的英雄,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但他屹立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洛神的存在就如同靈氣復(fù)蘇的一桿旗幟,聳立云天,激勵著無數(shù)心中尚且有著熱血年輕一輩。
“這副晨光甲......就留在鎮(zhèn)守府吧?!蓖跏∥虺聊似?,“英雄的鎧甲不該掛在櫥柜里?!?p> “沒問題?!?p> 江來點頭,洛城血禍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歷史,那個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呢......
所以對于晨光甲,江來敬佩歸敬佩,反倒是沒有太大的心理波動。
“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沒有狩獵衛(wèi)給你們殺了?!?p> 解決好晨光甲的歸屬問題,王省悟的臉色放松了不少。
估計幾年之內(nèi),九江都安穩(wěn)無比。
數(shù)位宗師持之以恒的輕掃了一月有余,這種待遇九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平日里的宗師都有自己的事兒干,但無論什么時候,宗師就是宗師。
一旦殺意已決,想要清繳什么東西,天下難有擋著。
不是所有人的后面都站著如同姜家如來的那般人物,很多時候一位宗師出手,對于宗師以下的人來說都是十死無生。
狩獵衛(wèi)難纏的是尋覓,被找到了就必死無疑。
如此一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起碼九江的治安此刻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不會再蹦出什么幺蛾子了。
“去哪......”
江來的目光看向姜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