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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開流螢見桃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戲開幕了

斬開流螢見桃花 二公別白馬 3092 2019-08-20 18:45:00

    就如先前無病劍仙對待脂官一般,張瘋子小手之中掐著一位白袍少年。

  那少年如同一條離開江河的游魚,在陸地之上,垂死掙扎。

  老猴子一眼便認出了,他青詞誥門下,那個先天針窺子,趙擘畫。

  少年識不得他這位老祖宗,但是,他對少年一清二楚,性格狠辣,殺伐果斷,而且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

  除此外,還是個有望登仙的好苗子,真正讓老猴子這位青詞誥老祖宗上心的是,趙擘畫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以求死之道砥礪本命飛針的少年,在能夠祭出飛針后,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位曾經羞辱他這個孤兒的同門少年,誘出山門,在不遠處一座小山門的偏僻地方,事先布置下一小小的困陣。

  然后,拼著身受重傷的代價,把那位高出他一步的同門少年殺了,虐殺。最先割下了那位少年的舌頭,然后縫上嘴巴,其次耳,鼻,眼一竅不留。

  最后,又祭出那對刺瞎同門少年雙眼,導致少年心性大亂,驚慌失措下才被貫穿眉心而死的飛針,在少年尸體來回穿梭千百回后,終于泄了一口心頭氣。

  那具尸體慘不忍睹,猶如萬箭穿心,凈是窟窿眼。

  趙擘畫這才吐出一口血水,催動本命火焚尸滅跡。

  這一切,老猴子都看在眼中,按照趙擘畫的計劃,接下來就是栽贓附近的這座小山門,因為這座小山門背叛了他趙家老祖。

  趙擘畫的老祖就是那位被春秋道人斬殺的青詞誥仙人。

  仙人老祖死后,趙家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那座一直巴結趙家的小山門自然而然要改換門庭。

  人情世故,山上山下都一樣。

  重傷回山的趙擘畫沒有得逞,他精心謀劃的大事,似乎輕描淡寫,不了了之了。

  既沒有盤問也沒有追查,誰都沒有多看一眼他這個重傷歸來的弟子,就連那個死了的弟子,都沒人過問。

  趙擘畫氣憤不已,也只能窩在一座小小的山頭上,心中積郁。

  少年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老猴子特意安排的,無非就是磨練少年心中的不平氣,砥礪道心。

  老猴子寒著一張臉,聲色俱厲道:“張瘋子,你什么意思?”

  張瘋子平淡道:“沒意思,你想要個娃娃,給你一個娃娃就是?!?p>  說著,張瘋子另一手拍在少年腦門上,一下,兩下······

  老猴子就要出手,只是張瘋子一眼看來,眼神冷漠,止住了老猴子起身的趨勢。

  趙擘畫竟然變小了,身體,年齡俱如此。

  那張少年臉龐越來越白潤,越來越幼稚。

  已是孩童的趙擘畫,幼稚臉蛋上表情驚恐莫名,干張著嘴巴,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一下去一歲,只不過七八下功夫,趙擘畫已經是個三四歲的娃娃。

  張瘋子松開手,笑看向這個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娃娃,淡淡道:“你家誥主想要一個娃娃,去吧。”

  趙擘畫目瞪口呆,身體遮蓋在白袍下,原來合身的白袍此時就像一張薄薄的被單,堆疊在地上。

  不等變化為娃娃的少年多想,老猴子便一手抓來,同樣是在腦門上連拍,一下又一下,如同敲鼓。

  娃娃便漸漸成為少年。

  光陰似乎就在手心里,一拍又一拍,回去又回來。

  這就是大仙尊。

  饒是一向沉穩(wěn),殺伐果斷,心如鐵石的太子爺鄭政,此時,心頭也是震動不已。

  仙人神通,光陰逆轉。

  重返少年的趙擘畫雖然頭昏腦脹,但是搖搖晃晃的精明少年第一件事就要跪地磕頭,迷糊腦袋里最清晰的一個念頭,就是眼前老人是誥主老祖宗。

  那個高高在上,每一個青詞誥弟子心目中的神圣存在,仰慕之情,發(fā)自肺腑。

  老猴子臉色如霜,一甩衣袖,已經半跪的趙擘畫瞬間消失,然后,看向兩步外,依然端坐在扎凳上的張瘋子,強忍怒氣道:“張瘋子,你要想清楚了,我這可是為你敕令山留下一縷香火!”

  老猴子言語激昂,“如今敕令山是個什么形勢,你很清楚,風雨飄搖,岌岌可危?都不及,而是滅門大禍,大禍臨頭!當年天上三位圣人下來要滅了你敕令山,而騷氣的一斛春,能夠力挽狂瀾,那是因為桃祖在,聽雷大陣如同圣陣?!?p>  “可現(xiàn)在桃祖不在,聽雷大陣就在那,可你敕令山誰能調得起聽雷大陣的真正威能?春秋或許可以,但是,他也不在敕令山?!?p>  “二人都在天上,回不回得來,兩說呢!”

  老猴子雙眼微瞇,神色玩味道:“你不會忘了割腳山吧,雖然遠遠比不上敕令山,但是那也是一座不弱的仙字頭山門,不照樣連個廢墟都沒有,爭璽大戰(zhàn)中直接灰飛煙滅?!?p>  端坐扎凳的張瘋子面無表情。

  老猴子松了松身架,扎凳有些小,對于身形高大的老人,坐久了不怎么舒服。

  老猴子微笑道:“你清楚得很,你保不住那方子稷山璽,也保不住敕令山,敕令山一旦被破,你覺得能活下來多少弟子?就算你敕令山僥幸活下來一些弟子,不說我青詞誥,只說星星臺,止屠山,你不會以為他們會心慈手軟吧?”

  “到時候,必然要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所以,我?guī)湍阍琢诉@兩個老東西,劫后余生的敕令山弟子,說不定能多活幾個?!?p>  張瘋子終于轉過頭,看著勝券在握的老猴子,稚嫩臉龐有一絲笑意,“應該說我?guī)湍?,老狗和病秧子一死,星星臺和止屠山對于你老猴子來說,就實在不值一提了,而敕令山就像你說的那樣,爭璽大戰(zhàn)后比割腳山好不了多少,在你眼中,不對,那時候的敕令山你不會放在眼里的?!?p>  “這樣一來,整個腴洲,青詞誥一家獨大,你的野心便可以實現(xiàn)了,千千萬萬青詞宮,大大小小都供奉,腴洲的世俗里,一個個王朝中,王侯公卿,販夫走卒,都是青詞誥的信眾,對吧?”

  老猴子沒有否認,笑意燦爛。

  張瘋子抬頭望向天幕,“你說要存續(xù)敕令山一縷香火,這一點,我信,因為你要讓青詞老祖瞧一瞧,青詞誥終于勝過了敕令山,我敕令老祖的香火都要絕了,還是你老猴子大發(fā)善心,保下來那么一縷,沒錯吧?”

  張瘋子沒有低頭,神思飄遠,“你是要惡心我,還是要惡心我敕令老祖宗,敕令山如果當真難逃此劫,那么敕令山也只有一個個慨然赴死的弟子,沒有茍且偷生的道人!”

  “開山老祖宗沒有教過后來人什么茍且偷生,什么寄人籬下,老祖宗留下的是惟正惟誠,問心無愧,當死則死!”

  老猴子嗤笑道:“這時候,就不要還抱著敕令山的臭脾氣,硬骨頭了,敕令山再有擔當,能肩的起天下嗎?天底下哪一座山門,禁得起天下的重量?雖然不至于萬千仙人撲小乙那般勁頭,可百十位仙人,怎么著都有吧,一雙雙眼珠子都瞪著你敕令山呢,你不知道?”

  老猴子撇撇嘴,無需多想,張瘋子必然知道。

  老猴子望向城中心方向,漠然道:“再者說,狐兒董在清流城等了你二十年,煞費苦心?。∧阏f,他能宰了你嗎?”

  張瘋子緩緩收回視線,有些與那張稚嫩臉龐不相稱的哀愁,“你是要告訴我,天上地上這些事都是狐兒董刻意安排的?掐準了時間,也摸準了敕令山的脈搏,就等著這個時候呢?”

  “既殺人又滅門?”

  老猴子眼睛一亮,嘿嘿笑道:“你不怎么愛說話,今兒的話,真多?。 ?p>  張瘋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一個小孩子天真無邪,只是說出的話讓人很不舒服,“胃口大了些,不怕?lián)嗡溃俊?p>  這是在說誰?說他老猴子還是那個狐兒董?

  老猴子笑容僵硬,張瘋子那張娃娃臉,剛剛覺得可愛點,這他娘的,轉眼之間,感覺好討厭。

  張瘋子那張干凈白潤的娃娃臉神色落寞,“我是不是走不了了?”

  老猴子難得認真道:“走不了了,從你出現(xiàn)的那一刻,你就走不了了!”

  “你好像著急了些,崢還沒有扶國呢!”

  張瘋子輕聲道:“那個董狐,二十年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引我到這清流城中嗎?扶不扶國有什么要緊?”

  老猴子笑道:“沒要緊?!?p>  這時,清流城中,大軍涌動,整個清流城都感受得到那股震動,那是甲胄在身的甲士,急速行軍的踩踏聲。

  城頭之上,密密麻麻站滿了手執(zhí)戈矛的甲士。

  城門之上,門樓之前,從未握劍的洪少章,手握寶劍,神色堅毅,望向前方。

  城墻四周,角樓之上,東西南北,書宮陳規(guī),詩宮孟居荷,史宮蔚道,樂宮蕭金鈿,分別站定一方。

  老猴子看向對面皺眉不展的太子爺,笑道:“大戲拉幕了,太子爺該出去了,今兒是個立國的好日子。”

  老猴子望向天幕,隨手一擺,太子爺鄭政瞬間出現(xiàn)在城外,鄭政回頭望去,清流城只見一個輪廓,而鄭政身前,是一片黑云,黑甲黑馬。

  老猴子自言自語道:“聽,那天上雷聲轟隆隆,那一條白龍該睜眼了!”

  白龍睜眼,兆民加身,爵公臨世。

  大戲開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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