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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師卷

第四十三卷|被打入囚牢的蠱

靈師卷 小軒和小憶 4577 2019-08-05 19:00:05

  卷首語:危險,有的時候不是出于外界,而是出于特制的陰謀。

  正文:

  第二次剿殺行動,四神將將魑魅魍魎捉拿歸案。

  只是,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因?yàn)樵诒娙岁?duì)列的中間,抬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那是左司。

  而蠱被捆綁著雙手,由龍將看押。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因?yàn)槟憔冗^我的命,然而,別人親眼所見的事實(shí),也由不得我不去相信?!?p>  蠱沒有回答,而是將頭抬起,望向天空,他在想些什么?沒有人知道。但是他的心情一定是復(fù)雜的,左司對于他而言是值得敬佩的人之一,她曾經(jīng)救過蠱的命,然而,她死了。就在自己的旁邊,躺著她冷冰冰的尸體。

  蠱此時此刻是麻木的,是的,他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可他也是無力反抗的。左司本身的死已經(jīng)令他的大腦應(yīng)接不暇了,更何況,再加上陷害兩個字。

  天空昏暗,仿佛要下雨了,這像極了蠱此刻的心情。

  麻木的已經(jīng)沒有的方向感,感覺自己已是心如死灰。甚至在回想當(dāng)初的那一刻,如果自己再盡力一些,或許左司就不會死。

  此時雖然行走,但是已經(jīng)毫無感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連狼狽都算不上。

  早有人把勝利的消息傳到靈師門,掌門青鹿攜眾人出外三十里迎接,當(dāng)青鹿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魑魅魍魎被活捉押運(yùn)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之后,他的視線搜尋著左司,但始終沒有看到師父的身影。他的內(nèi)心開始不平靜,隊(duì)伍還沒有走上前來,青鹿已經(jīng)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所有人看到青鹿掌門過來,都跪拜下來行禮。

  青鹿走到隊(duì)伍面前,第一句話便問道:“左司在哪兒?”

  無人應(yīng)聲。

  “左司在哪里?”

  還是沒有人回答。

  青鹿顧不上自己掌門的尊嚴(yán)和體面,牽住暗影十二之中一個的衣領(lǐng)說道:“左司在哪?!”

  那人的眼神看向中間的位置,青鹿撇下那人,大踏步地走來。

  這時,他看到了被白色的布所遮蓋的一具尸體。

  青鹿明白了一切,他跪在地上,顫抖的手緩緩揭開那面布,面前的尸體血肉模糊,無法辨清她的真實(shí)面容,然而從尸體的手邊滑落下一只蕭。

  那把簫,青鹿太熟悉了。是左司常年帶在身上的東西,見到此簫如見左司本人。

  “師父!”青鹿痛哭流涕。

  云變,天空上陰云密布,雷聲起,雨點(diǎn)下落,起初淅淅瀝瀝,之后,是慘烈的暴雨。

  隨從皆跪下身子,默默無聲。

  暴雨里,青鹿聲嘶力竭地哀嚎,終于泣不成聲。

  “請掌門節(jié)哀!”四神將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干人也都在規(guī)勸道:“掌門節(jié)哀?!?p>  青鹿止住了哭聲,他站了起來。

  他的身上匯聚了可怕的強(qiáng)大靈力。

  一聲巨喝,青鹿的手掐住了魑的脖子,將他高高抬起,能夠聽見脖子被掐斷的聲響。

  “為了抓你們這些混蛋,我的師父葬送在了你們的手里,聽說你們是打不死的,那我好好折磨你們一番?!?p>  接著,青鹿身上的靈纏繞魑魅魍魎,只聽見他們四殺手的手腳皆斷裂,本來便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四人,現(xiàn)在只剩下呼吸的氣力了。

  “掌門,殺死左司大人的罪魁禍?zhǔn)?,其?shí)還不算是魑魅魍魎,而是他們安插在靈師門內(nèi)部的奸細(xì)——蠱,是他暗中勾結(jié)幻影四殺手,并將左司陷害致死,拋下懸崖?!?p>  “你說什么?!”

  青鹿的臉上充滿著憤怒和殺氣。

  一旁說話的伏也倒吸一口涼氣,他繼續(xù)說道:“掌門,我剛才說,靈師蠱才是殺害左司的罪魁禍?zhǔn)??!?p>  青鹿拋下奄奄一息的魑魅魍魎,大踏步地來到蠱的身旁。

  此時的蠱跪在地上,卻實(shí)實(shí)在在的是一副空殼。他還在深深的自責(zé)和悲哀之中。

  “是你將師父害死的?!是不是你?!”

  青鹿兩只手將跪在地上的蠱提起來,雨水從蠱的身上滑落,他的眼神里充滿空洞,活像一個死人。

  青鹿見蠱不說話,將蠱舉過頭頂,用力扔去,在前方不遠(yuǎn)的一棵小樹,被蠱的身體攔腰硬生生地砸斷,蠱滾翻在地,頭上滲出鮮血,嘴中咳嗽了兩下,吐出一口鮮血。鮮血在暴雨里擴(kuò)散,染紅了大半個區(qū)域。

  蠱感覺不到疼痛,甚至因?yàn)轭^上的鮮血滲進(jìn)他的眼中,他看不到前方的路何在,他在泥水地里爬行著,沒有目的地向前爬去。

  青鹿走到他的面前,將所有靈力聚合在右拳之上,眼看就要舉拳砸在蠱的身體上。

  “掌門萬萬不可,如果這樣,只會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的確,左司是由他殺的,但是既然他和魑魅魍魎是同伙,一定在密謀什么陰謀,如果掌門現(xiàn)在殺了他,以后的真相也就永無揭露的一天了?!彼纳駥⒅唬湮兆∏嗦沟娜^說道。

  “掌門,玄武說的話不假,幻影刺客團(tuán)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殺手團(tuán),但是江湖上也都知道,他們也是巨大的雇傭軍團(tuán)。沒有大的買主,他們是不會主動出擊殺戮任何人的,這次幻影殺手集體出動針對靈師門的真相都沒有查實(shí),掌門現(xiàn)在殺了他,等于自己斬?cái)嗔诉@來之不易的線索。”

  朱雀擋在蠱的前面,做出防衛(wèi)的樣子,也是說出一番規(guī)勸的話。

  但是青鹿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說道:“他殺了我的師父,我怎么能饒過他!絕對不能!他今天必須死!以此奠基我?guī)煾傅脑谔熘`。”

  青鹿舉拳又要打,這時青龍和白虎過來,和另兩人一起制止住掌門。

  “掌門,你是靈師門的最高統(tǒng)治者,絕不能在此時被怨恨沖昏了頭腦,這不是左司大人想看到的局面。掌門如果硬要?dú)⑺浪呛狭四缓蠛谑值奈缚?,掌門,君子報(bào)仇,十年未晚。若要替左司大人雪恥,就要將密謀陷害靈師門的異類連根拔起,才是我等的使命所在啊?!?p>  四神將的一番話,讓青鹿如夢方醒。

  蠱最終被關(guān)押進(jìn)靈師門的大牢。

  時間沒過多久,在靈師門護(hù)靈殿內(nèi)等待的嵐婷知道了這駭人聽聞的大事,她起初開心的臉頰變得異常悲哀起來。

  她的眼神看向同一個方向,嘴中自言自語:“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師父死了,師父死了嗎?師父被蠱所殺,師父真的被蠱殺死了?蠱一直以來都是幻影刺客團(tuán)安插在靈師門內(nèi)部的奸細(xì)?這些都像是一場噩夢。一場想盡快醒來的噩夢。”

  她用手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臉,臉上有了紅紅的手印,臉頰也跟著滾燙起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彼自诘厣贤纯嗟販I流滿面。

  這時,伏走過來,將手放在她顫動的肩膀上,安慰道:“嵐婷,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傷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我以前說過,蠱就是一個奸細(xì),你起初還不信,現(xiàn)在雖然真相大白,但是這樣的損失未免太慘重了。”

  “你給我滾!”嵐婷甩開伏的手,跑遠(yuǎn)了。

  伏站在護(hù)靈殿的臺階上,得意洋洋地欣賞著這雨中的絕妙景色,心中暗暗說道:“蠱,這一次你的威風(fēng)還在嗎?等待你的只有數(shù)不清的折磨還有最終的死亡。至于嵐婷你也休想得到,她會成為我的,對!我的東西!”

  嵐婷一路跑著,而雨沒有給這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溫柔,她的頭發(fā)貼在了臉上,她的淚珠和雨水一起流在一起,還有她的心也一起死在雨中。

  摔倒,在雨中摔倒,哭著,叫著,沒有人來扶起她,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冷漠的。像雨水一樣冷冰冰地打在心上。

  嵐婷來到了左司殿,這里是她和師父一起共事的地方。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嵐婷的眼角再次滲出眼淚。

  眼淚的模糊讓她產(chǎn)生了幻覺,視線里師父仿佛就在殿中,而自己也在她的身旁。

  “婷兒,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的御靈劍術(shù)修煉的如何?”

  “師父,婷兒很認(rèn)真地練習(xí)了?!?p>  “既然如此,現(xiàn)在就在為師面前練一遍?!?p>  “師父,師父,今天我有點(diǎn)不舒服,可不可以改天?。俊?p>  “每次為師讓你練習(xí),你的嘴上都是各種各樣的理由,不是身體不舒服,就是還有別的事情。你的小伎倆為師都明白。”

  “師父,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撒謊呢?”

  “將靈案第三卷,抄寫三遍?!?p>  “不會吧,師父,一卷就有五十多頁呢,字?jǐn)?shù)好幾萬,要抄三遍啊?”

  “怎么,還會和師父討價還價了?!?p>  “沒有,沒有,徒兒這就去辦?!?p>  往日和左司的對話場景,此時在嵐婷的眼中歷歷在目。天空打了一個驚雷,嵐婷才從意識里回來,原來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房子還在,甚至連左司的氣息都在,只是左司這個人永遠(yuǎn)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左司殿了。

  嵐婷倒在地上,身體卷縮起來,像一只受傷的鳥兒,那樣無助。

  第二日,靈師門變成了白色的世界,白綾緞掛滿了靈師門的各大建筑,所有人無論職位高低皆披麻戴孝。

  左司殿正中央,擺放著左司的巨大靈柩。

  青鹿雖然是靈師門掌門,但是身為左司的弟子,他要跪在靈柩身邊一整天。

  來吊唁的人絡(luò)繹不絕。

  其中最受人矚目的是右司,他是左司的丈夫。

  青鹿本來不想把這件事令右司知道,怕右司年事已高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可是紙糊的城墻擋不住外面的血雨腥風(fēng)。

  消息很快便讓在右司殿的右司知道。

  右司拄著拐杖顫抖著身子走來,他的眼神迷離,身子憔悴了不少。

  他顫巍巍地走到靈柩身旁,說道:“你以前對我說過,雖然自己八十多歲了,但是外貌就像三十余歲的人,以這樣的狀態(tài)看,你一定可以比我活得長久?!?p>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樣一番話沒有不低下頭的。

  “哈哈,而如今呢,你怎么先離我而去了呢?老婆子,你怎么說話不算話???”右司的一陣干笑,是那樣失痛的聲音,引得在場的眾人掩面而泣。

  “想當(dāng)初,你心系靈師門,大小事宜都要自己親自管理,后來,青鹿繼承掌門之位,本想你可以稍稍放松一下,卻沒想到你又要前去剿殺幻影刺客,以致于落到今天的這番田地啊?!?p>  右司在平日向來嚴(yán)肅,只是今日,他一改自己刻板的面孔,竟然脆弱的如同孩童,聲淚俱下。

  或許,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脆弱刻意隱藏起來,不為人所知,而到了真正觸動自己敏感神經(jīng)的時候,內(nèi)心的脆弱又被重新喚醒。

  青鹿聽到右司的話,內(nèi)心里滿是自責(zé),他痛恨自己的作為,竟然讓師父為誘餌來引出幻影殺手。

  眾人見右司哭得厲害,連忙向前扶住,將右司攙扶著走出靈堂。

  靈堂擺放了一整天,到夜晚的時候,長明燈一盞盞亮起來。

  “師父,長明燈在這里為你指明西去的路途,一路走好!”

  在黎明時分,青鹿命令所有人手持一盞長明燈排隊(duì)西行,一直將長明燈送到墓地旁,這時,青鹿在靈柩前面高呼:“起靈了!”

  二十多個青壯勞力抬起靈柩向墓地行去。

  此時此刻,嵐婷待在自己的房子里,這一天對她來說,太過漫長,漫長到仿佛一個時辰就是一年的光陰,窗邊的送葬隊(duì)伍聲音很響,嵐婷心煩意亂,其實(shí),他一整天都在心煩意亂。

  她沒有去靈柩面前祭拜,因?yàn)樗幌朐賯南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她的手中拿著佩劍,徑直向監(jiān)獄的方向走去。

  守門人只有兩個人,看到嵐婷來了,行禮說道:“少小姐,這里是關(guān)押囚徒的重地,不允許外人入內(nèi)?!?p>  “怎么?!我是外人嗎?連整個靈師門都是我爹的,難道我是外人?!”

  “少小姐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p>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識相點(diǎn)的快給我讓開!”

  “可是,少小姐,您如果進(jìn)去,出了事情,我們承擔(dān)不起啊。還請少小姐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兩個人吧,不要再難為我們了?!?p>  嵐婷二話不說,手起劍落,那人腰間纏的鑰匙拿在了手上。

  “少小姐···”看門人還想攔阻。

  嵐婷喊道:“我看誰敢攔我?!”

  看門人自此不敢動了。

  嵐婷左右尋找著殺害師父的兇手,也就是她曾經(jīng)迷戀的人——蠱

  她要親手了解了他。

  在牢房的盡頭,嵐婷找到了蠱。

  但是,他所見到的蠱并沒有飛揚(yáng)跋扈的感覺,而是身受重傷,臉色蒼白。

  嵐婷看到這里心忽然軟了下來,她的眼淚又要出來了。

  “我怎么還要可憐他呢?他可是殺害師父的兇手,我絕對不可以原諒他?!?p>  嵐婷打開了牢門。

  她伸直佩劍,徑直過來,佩劍十分鋒利,寒光來回閃爍,只要嵐婷一揮,蠱就可以人頭落地。

  可是,嵐婷手中的佩劍掉落在了地上。

  “我真沒用,明明他就是殺害師父的兇手,而我卻下不去手,我該怎么辦?誰能告訴我,我該怎么做?!?p>  此時的蠱昏睡過去,臉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的衣服有處破裂了,顯出他左肩的淤青,還有隱隱約約的荷包。

  嵐婷伸過去,輕輕蹲下,用手拿起蠱身上的荷包,眼淚再次無聲降臨。

  “如果這種事情不發(fā)生,我想我會和你在一起的,可是這世界上的如果,有的時候發(fā)生了,卻并非自己想看到的,你殺了左司,我的師父,罪無可恕,是所有靈師門門人的公敵,你應(yīng)該得到公開處決,我如果私下里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p>  嵐婷拾起劍,離開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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