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默品嘗著佳肴，只聽少女問道：“這桌菜大多是店家的招牌，公子曾來過這兒嗎？”
“并未。既然風(fēng)姑娘說是招牌，看來小二沒有欺生。”
沐公子一頓，接著問道:“風(fēng)姑娘似乎對這家店很熟悉？”
“只是這家店有樣?xùn)|西很特別，所以來過幾次罷了。”
洗硯好奇地問道“什么東西特別？是這些招牌菜嗎？”
少女聞言，給他介紹:“二位點的這些菜，確實算是這家店的招牌。不過，云間樓聞名天顧城的卻是一種酒。二位遠(yuǎn)道而來，若與之擦肩而過，未免可惜?！?p> 說到這里，少女一笑，“今日承了二位的情，為表謝意剛才添了這酒，稍后會送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沐公子欣然接受她的好意。
少女笑著點頭，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那酒名叫云錦春，是云間樓的獨家釀造，絕不外傳。”
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中，相鄰幾桌的人都聽不仔細(xì)。
她繼續(xù)道：“這種酒香氣清冽，入口醇厚。不過，最令人嘖嘖稱奇是它的功效?！?p> “愿聞其詳?！便骞颖凰脑捁雌鹆伺d趣，饒有興味的樣子。
“傳聞此酒，能讓人想起此生最難忘的事。那種感覺如夢似幻，如坐云端。至于何時醒來，因人而異?！?p> 見兩人認(rèn)真傾聽，少女繼續(xù)道：
“有人飲此酒心智大亂，也有人醒后當(dāng)場突破。親歷者無不諱莫如深，卻引得更多人趨之若鶩。后來云間樓定了規(guī)矩，每日只售二十壺，一桌僅限一壺，極為難得?！?p> 洗硯聽到此處一臉氣憤，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
“豈有此理，既然是這兒最有名的東西，之前我們問到時小二卻只字不提，這是看不起我們？”
沐公子眼神微動，見他的話引起周圍人側(cè)目，立刻出言提醒：“稍安勿躁?！?p> 他注意到少女似乎不欲引人注意。話音剛落，剛才還不忿的少年立刻安靜下來。
等周圍人轉(zhuǎn)過身不再注意這邊動靜，少女才解釋道：
“其實二位不必動怒，云間樓崛起不過數(shù)年，小二此舉也是迫不得已?！?p> 說到此處，只見那位沐公子神態(tài)了然，而洗硯卻是一臉茫然。
少女暗道：差距啊差距。對聰明人來說，只需點到就能立刻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
“云錦春功效奇特，有人稱之為仙酒，也有人稱之為魔酒，頗具爭議。隨著名氣越來越大，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一時間很難供應(yīng)所有人。”
示意大堂中的情形，她繼續(xù)道：
“近來天顧城人數(shù)遽增，有權(quán)有勢者不知凡幾。云間樓說穿了不過是一商鋪，若有差錯哪里吃罪得起。索性不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不過，世間不乏慧眼獨具之人，明白云錦春的奧妙。
僅二樓包廂內(nèi)，消息靈通者不在少數(shù)，哪個都不好惹，店家此舉無可厚非。
不過以掌柜的穩(wěn)妥，必然會比平日多備一些以防萬一。
待少女講清楚，洗硯轉(zhuǎn)而有些擔(dān)心：“等會兒我們的酒上來，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說著他掃了眼附近的人，有些懊惱：“早知道就訂間包廂了！”
少女肯定道：“不會，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個中奧妙不好言明，看了自然明白。
說話間，突然聽見有人高聲說道：“天顧城可真熱鬧啊！”
同桌另一人興奮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沒想到天選之戰(zhàn)竟然能吸引這么多人，算是大開眼界了！”
天選之戰(zhàn)？少女和沐公子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停止交談。
“也不想想，那是五大世家聯(lián)合舉辦的大賽！自從上個月昭告天下后，各地之人源源不斷地涌進(jìn)天顧城?！?p> 有人接話道：“距離開始還有大半個月，但已經(jīng)有很多客棧爆滿，聽說連本城百姓家里都有人投宿了！”
“不愧是五大世家，辦一場比賽就讓天下人趨之若鶩！”
“嘿！那你就孤陋寡聞了，我聽說天選之戰(zhàn)大有來歷呢！只是時間久了，很多人不知道罷了?！?p> 這是一個黑瘦的年輕小伙兒，聽旁人說起，忍不住也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那你說說什么來歷？”
見有人問起，他一臉得意地道：“據(jù)說天選之戰(zhàn)兩千多年前就有了，只不過舉辦條件苛刻，上一次已經(jīng)七百多年前的事了。”
又有人好奇：“此話當(dāng)真？什么條件啊，幾百年才辦一次？”
“這……”黑瘦小伙兒被問住了，不好意思地小聲嘟囔：“也沒人告訴我啊……”
眾人見狀，一陣哄笑。
很快又有人接話：“說起來，這次來了不少人物！”
“對啊，我昨日看到郁林常家的公子了，還有焱雀國的趙小王爺?！?p> 聽到這兒，旁邊一桌有人接道：“豈止啊，我還看到潤州姜家的大公子了，那才真正是云端上的人物！”
“我聽說五大世家的頂尖天才都會來，這次可是龍爭虎斗一場大戲！”
“不枉費老子花費重金，搶到賭斗場的座兒，就等著大飽眼福了……”
這時，旁邊桌上有一人冷不丁地說了個消息：
“我倒聽說過幾日歸贏坊會開設(shè)賭盤，是關(guān)于天選之戰(zhàn)的。還把當(dāng)下風(fēng)頭正勁的少年天驕，全都列在內(nèi)了?！?p>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子，下巴上還留著一撇小胡子。
“真的假的？怎么沒聽說過？”
“要是真的，大家伙兒也好趁機(jī)撈一筆，賺點酒錢啊……”
見勾起了眾人的興趣，這人反而裝腔作勢起來。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才說道：
“我有個兄弟正好在歸贏坊做事兒，這次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天機(jī)閣買的消息。天選之戰(zhàn)結(jié)果如何，也可從中窺探一二了?！?p> 話音一落，引來一聲驚呼：“天機(jī)閣？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天機(jī)閣聞名大陸一千多年，是專門販賣情報的組織。
他們的消息準(zhǔn)確，但價格極其昂貴。找他們作交易，就要做好被扒一層皮的準(zhǔn)備。
聽到這兒，有人拿著酒壺過去，親自給他添了一杯，
“老兄，你看大家都挺好奇的。你不妨仔細(xì)說說，都開了哪些盤口？”
“還是小兄弟你上道兒，我也不吊大家胃口了?！?p> 他一飲而盡，接著道：“先不說其他，只五大世家和五大王國，就占了十多個位置。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開了近百個呢！”
“這么多？那誰的賠率高啊？”有人好奇地詢問。
“賠率高的不好說，到時候你們?nèi)タ淳椭懒?。賠率低的，我倒是知道幾個……”
“你可真夠滑頭的！”有人調(diào)侃他一句，周圍人心照不宣得哄笑起來。
賠率高，說明歸贏坊不看好這些人能贏。再想想是從天機(jī)閣得來的消息，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了。
當(dāng)眾說出來，可有些得罪人。
有心急的立刻問道：“那賠率低的都有誰啊？”
“著什么急？”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賠率低，說明贏面兒大，必然是大家公認(rèn)的頂級天驕。你們稍一想想，也能猜到?！?p> “那么多人，我就想知道歸贏坊到底看好誰奪冠？”
“這么輕易就告訴你，他們還怎么賺銀子？”
此話一出，引來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