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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元天歌

第二百零八章:交易

啟元天歌 柒葉禪 2863 2020-01-14 23:48:09

  入夜,城主府中一個影子,輕巧地落入一處院落。

  她剛落定就發(fā)現(xiàn)門戶大開,一個中年人站在里面,看到她神色有些復(fù)雜。

  正是城主府的大總管,鐘垣之。

  若非是他提前安排,她知道一身夜行衣,不可能如入無人之境。她坦然地大步入內(nèi),摘下面巾。

  鐘垣之見了并不意外,當(dāng)即躬身行禮,將一身漆黑的斗篷遞到她面前。眼簾微垂,心道:果然。

  二爺讓帶信兒給她,而她的到來,也證實了自己的某些猜想。

  當(dāng)日在雅藝閣,那箏兒姑娘明明摔下樓,命喪當(dāng)場。眾目睽睽之下,這可作不了假。

  不知怎的,那被他們抓回來的老鴇子,刑三娘,好似認(rèn)定那箏兒還活著一樣,非要見到她才肯吐口。

  說來他倒是佩服,那刑三娘一介女流之輩,竟生生扛下種種刑罰,連日來咬緊牙關(guān)死不吐露,倒是比許多男兒骨頭都硬。

  若非時間緊迫,他也不會妥協(xié)向她求助。

  說來,那日是這位九小姐親自到場,將那箏兒姑娘的遺體帶走。之后他也派人關(guān)注后續(xù),回報說九小姐將人葬在城外,那地方風(fēng)水還不錯。

  按說,這是他的人親眼所見。何況,不止是他,當(dāng)時還有不少人暗中觀察,箏兒姑娘確實魂歸九霄。

  但是,他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兒。而且,有所懷疑的不止他一個。

  明明是要見箏兒姑娘,這位大可一言打回,卻是親自來了。

  顧少卿默默穿好,斗篷寬大,將她整個人埋在里面,從外面看根本辨不出身形。帽子也很大,垂下來足以遮擋面部。

  有鐘垣之帶領(lǐng),一路上守衛(wèi)低頭行禮,對她視而不見,很快到達(dá)府牢。

  “刑三娘是這次的要犯,關(guān)在下方地牢中。”

  穿過兩側(cè)密密麻麻的監(jiān)牢,顧少卿快步,將此起彼伏的哀嚎聲甩在身后。

  監(jiān)牢深處,有守衛(wèi)核對完令牌,一扇精鐵大門應(yīng)聲而開,長長的臺階一路向下延伸,直至沒入無邊的黑暗。

  越往里走,陣陣陰晦之氣撲面而來。空氣中飄來濃重的腐臭,其中還夾雜著不容忽視的血腥氣。

  在一間窄小的房間內(nèi),顧少卿見到了刑三娘。

  她被牢牢的綁在木架上,明顯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在屋內(nèi)數(shù)盞油燈的照射下,可以看清她的臉上并沒有傷。嘴唇雖然毫無血色,但聽到響動立刻睜開眼睛,精神尚可。

  刑三娘雙眼緊盯著來人,鐘垣之她是認(rèn)得的,要見箏兒的要求,就是想他提的。

  箏兒,她太熟悉了。只看步態(tài)她就能斷定,那絕不是箏兒。

  但想著自己新?lián)Q的衣裳,這間收拾得干凈的牢房,以及鐘垣之錯后一步的恭敬,她有一種莫名的預(yù)感:

  斗篷下的人,會是她最后的希望。

  顧少卿直接退下帽子,將自己的面容暴露在刑三娘面前。

  她明顯有些愣怔,很快回過神來,聲音沙啞,語帶艱澀:

  “竟然……是你?!?p>  顧家九小姐,天選之戰(zhàn)一舉成名天下知。真正的天之驕女,云端上的人物。

  可是這樣的人,怎會和一個歡場女子扯上關(guān)系?

  是了,顧家五公子。傳言,她兄妹二人感情甚篤。是她收攏了箏兒的尸身,聽聞還處理了她的身后事。

  但,此時此刻,她紆尊降貴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本身就透著詭異。

  “箏兒呢?”

  她抱著某種期望,試圖從她的眼中看出點兒什么。但她失望了,里面只有平靜。

  從進(jìn)門起,顧少卿一直觀察著她。她眼中的情緒變化,不加掩飾。

  “刑三娘,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我最后的一次見你?!?p>  這個人,有所求。

  她若想換取生存,未必不成。但如今自己站到她面前,就說明她拒絕了。

  對于能夠扛住刑罰,堅守本心的人,顧少卿是佩服的。所以當(dāng)她看出這一點,心里才有了幾分把握。

  看出她眼中的篤定,刑三娘不由得自嘲一笑。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注定要被牽著鼻子走。當(dāng)然,倘若她一心只求速死,反而不必受此煎熬。

  她知道城主府連日審訊想知道什么,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只是,她想謀求更好的報酬,而非茍活于世。

  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刑三娘腦海中飛快地回想起關(guān)于此人的消息,得出一個結(jié)論:年紀(jì)雖小,心思卻深,不好對付。

  但思及她與箏兒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她整理好思緒,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知道一件事,關(guān)于箏兒最牽掛的人?!?p>  顧少卿一聽便明白,她應(yīng)該是指流笙。

  岳箏說過,刑三娘背后的勢力,使人假冒流笙,用來牽制她。當(dāng)局者迷,刑三娘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過,可惜了。

  “這個,毫無價值?!?p>  刑三娘聞言眉心一跳,待確認(rèn)對方這點無動于衷后,她心里一沉。

  難道她想錯了?是消息有誤,還是箏兒對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她一時間有些慌亂,眼中明暗交雜,不知失措。

  顧少卿看了,暗暗嘆息。

  而今她已淪為階下囚,卻還如此費盡心思,想來所求之事對她至關(guān)重要,甚至重逾性命。

  她忽然不想再這樣彎彎繞繞,直接放出自己的底線,快刀斬亂麻:

  “刑三娘,城主府想要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想要什么,不妨明言。只要我能去辦,可以應(yīng)允你?!?p>  言下之意,不能去辦的,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盡管如此,刑三娘聽到這話,眼中仍然迸發(fā)出一陣熱烈的光。

  雖然話里留有余地,但不是不能商量。而她知道自己所想之事,對她而言并不難。

  想到這里,刑三娘神情急切,呼吸都重起來,卻不忘確認(rèn):“當(dāng)真?”

  這話是對鐘垣之說的。

  雖然眼前這位貴為顧家嫡系子弟,但目前尚未掌權(quán)。如今自己落到城主府手里,沒有城主的配合,她的許諾能否落到實處,還未可知。

  鐘垣之是城主府的大管家,閱歷豐富,當(dāng)然明白刑三娘的顧慮。想到午間二爺?shù)脑?,他斟酌道:“你先說來聽聽?!?p>  刑三娘聽了并不失望,這才是正經(jīng)商量的姿態(tài)。

  否則,無論什么都答應(yīng),她反而要懷疑,鐘垣之是否在蒙騙自己。

  她下意識地瞄了眼外面,鐘垣之見狀立即道:“周圍的人被我遣走了,你大可放心?!?p>  刑三娘這才松了口氣,緩緩道:“我還有一個侄兒,他們并不知道。我與他相認(rèn)之后,也再不敢聯(lián)系他。”

  鐘垣之聽著略微有些驚訝。

  據(jù)他調(diào)查,刑三娘的親人早就死絕了才對。不過,她這樣鄭重其事,應(yīng)該不會有錯。

  轉(zhuǎn)念又想,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保住一個親人。這刑三娘有點兒本事,不禁對她多了兩分期待。

  話開了口子,下面就順多了,她接著道:

  “我怕跟他接觸,反而會害了他。我這侄兒于修煉上有些天賦,如今二十二歲。他前年就踏入元宗,如今約莫該有元宗二重了?!?p>  說著她眼神中帶著祈求,看著顧少卿道:

  “我希望他能進(jìn)入焰云衛(wèi),如果九小姐看他還算成器,還請看顧一二?!?p>  進(jìn)入焰云衛(wèi),就不是沒根沒底的散修。

  若能入了這位的眼,那就是一步登天,她死也能瞑目了。

  看著她目光中的殷切,顧少卿心中一松,淡淡道:“你只知他之前的情況,時隔兩年,他在哪?”

  刑三娘一聽,立即回道:“我那侄兒極為孝順,每年忌日都會去我家人幕前祭拜。”

  她家突遭橫禍,只她和侄兒幸免于難。直到幾年前才偶然發(fā)現(xiàn)侄兒,僥天之幸,她更加小心,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聽上去此人心智堅定,又有孝心,天賦尚可。如果情況屬實,答應(yīng)也未嘗不可。

  “等你將事情交代清楚,我會派人去接他?!?p>  刑三娘聽了如釋重負(fù),眼角染上一抹笑意,補充道:“我在城中藏了一樣?xùn)|西可充當(dāng)信物,他見了自會明白?!?p>  看著她臉上由衷的喜悅,鐘垣之也默認(rèn)這個結(jié)果,沒有出聲阻止。

  說到底此事不會影響他們,既然九小姐肯費心,他不會阻攔。之前二爺就提過,至少在這件事上,讓他配合九小姐。

  事情談妥,顧少卿徑自走出去,卻將牢門虛掩。

  鐘垣之瞥了一眼,眼神微暗。

  二爺既然同意他將九小姐帶來,應(yīng)該預(yù)料得到這個場景。既然沒有明令禁止,那九小姐杵在門口,他也不必上去趕人了吧。

  想到這里,他心安理得地轉(zhuǎn)回視線,趁熱打鐵繼續(xù)審問刑三娘。

  門外,顧少卿聽著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旖俏P,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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