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誠道:“前輩還是莫要多管閑事,”說罷看向葉輕棠,“快告訴我如何進入驚鴻殿,否則你這情郎頃刻間便要斃命?!?p> 蕭玨道:“想不到秦門也會生出奪寶的心思,難道段門主認為秦門的心法武功不如驚鴻殿的嗎?”
段知誠使了些內(nèi)力,片刻便讓蕭玨呼吸困難起來,“你不用激我,我對驚鴻殿的心法毫無興趣,只是驚鴻殿的人斷了我朋友的全身經(jīng)脈,還用他同門的性命練功,手段如此狠辣,定不是什么名門正派,我要為我朋友報仇,順便為武林除害?!?p> 葉輕棠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驚鴻殿在哪,你快放了他?!?p> 段知誠道:“你以為我是小孩嗎?你們進去半年之久,若是沒找到驚鴻殿的位置,你們會出來?”
葉輕棠看著蕭玨通紅的臉都快哭了,“你快放開蕭哥哥,我告訴你?!?p> 蕭玨顧不得自身,目光凌厲的看著葉輕棠,希望她不要出賣千秋葉。
段知誠微微放松了力道,讓蕭玨得以呼吸通暢,“快說吧,你要是敢騙我,我第一個殺了你的心上人。”
葉輕棠定了定神道:“我們是真的不知道驚鴻殿在什么位置?!?p> 段知誠以為葉輕棠耍著他玩,手上就要用力,又聽葉輕棠道:“但我知道那里有一護教陣法,我們是從沙漠的月牙湖進去的?!?p> “月牙湖?”段知誠有些疑惑,“那里哪有什么月牙湖,定是你這小丫頭騙我?!?p> 葉輕棠鎮(zhèn)定道:“我騙你做什么,你能抓我們一次,就能抓我們兩次。”
段知誠勉強相信了,又問:“那月牙湖在什么位置?”
蕭玨喊了聲‘輕棠’,讓她不要再說了。
段知誠手上用力,讓蕭玨發(fā)不出聲音,葉輕棠見狀厲聲道:“你還不快放手,蕭哥哥若是傷了分毫,我就是死也不說給你半個字。”
段知誠聞言又放松了些許,讓蕭玨不那么難受,“快說!”
葉輕棠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肅州城往南走,我們被風暴不知卷向了哪里,等醒來時,就是在月牙湖,后來我和蕭哥哥順著痕跡逃到了祁連山,但是我們卻再也出不來。”
段知誠問:“那你們是怎么出來的?”
葉輕棠道:“是狼,我們偶然救了一頭狼,他好似能通人意,居然真的帶著我們逃了出來?!?p> 段知誠不信,繼續(xù)問:“那狼呢?”
葉輕棠道:“等我們回頭去謝狼兄,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若是能從沙漠進去,往山里走,就能看到一片繁花簇錦的地方,就是我們這半年來居住的山洞,除了山洞周圍,我們根本去不了任何地方。”
段知誠半信半疑,見她說的如此自然,不像是再說謊,為了保險,又問蕭玨,“她說的可是真的?”
蕭玨本意是打定主意一個字都不透露,即便是一點消息也有可能置千秋葉于危險的境地??扇缃竦臓顩r,也不怪輕棠,她不是早就提醒過自己了嗎,打從祁連山出來殺第一個人開始,他們便無選擇了。
輕棠說得半真半假,把關鍵信息都抹去了,希望上天保佑,他們找不到祁連山的入口。
蕭玨苦笑,“是真的,你不信就殺了我們吧?!?p> 段知誠又問:“就這點事,你們?yōu)楹尉褪遣徽f,非要我如此逼迫你們?”
葉輕棠道:“蕭哥哥還想用這個消息,請求我父親將我嫁給他呢,我們自是不愿說的?!?p> 段知誠此時算是全信了她的話,以葉重陽的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怎么會愿意將女兒嫁進遠在千里之外對他毫無益處還早有嫌隙的白帝城呢,想起昨日在暢客樓聽到的,這葉重陽早就給女兒尋了門好親事,又想起宋延白花花的手臂,只覺得哪哪都不舒服起來。
他松開蕭玨,二話不說直接駕馭輕功飛走了。
葉輕棠扶住蕭玨,關心地問:“蕭哥哥,你怎么樣?”
蕭玨搖搖頭,將葉輕棠摟進懷里,他吻著她的發(fā)頂,“是我沒用?!?p> 葉輕棠也抱緊他的腰身,開口帶著些哭音,“蕭哥哥,我好怕,真的好怕?!?p> 蕭玨的心好疼,剛才他是那么的無能為力,所有的壓力全部交給棠兒去承受。他后悔了,他們不應該出山的,江湖的風風雨雨又與他們有何干,他相信,他的師父也會原諒他,白帝城即便沒有他也有其他師兄弟,定會幫師父挑起重擔。
老人家目睹人家親親密密實在不像話,趕緊背過身去不看也不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那些恩恩怨怨就像一團亂麻,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他才沒興趣去管,還不如吃吃喝喝,自由自在的遨游于山水塵世之間。
等倆人的情緒平靜下來,葉輕棠退離蕭玨的懷抱,轉(zhuǎn)頭看見老頭還在這里,她有些不解,“老伯,你怎么還沒走?”
老人家道:“哎呀呀,我剛才救了你,你這用完就趕我走???哼!”
葉輕棠不好意思,若是沒有老人家自己,剛才就真的要命喪黃泉了,她認真敬了一禮,“謝老伯救我,我還以為你跟。。”
“你以為我跟他們是同一種人,要跟你打聽驚鴻殿的下落?”
葉輕棠點點頭。
老人家道:“我用得著跟你打聽?我年輕的時候出入驚鴻殿不下數(shù)十次,后來驚鴻殿關門謝客,我出于禮貌就沒去過了。你以為區(qū)區(qū)一個護教大陣能攔住我?”
老人家得意的想:“我可是沈尊主最小的徒弟,雖然沒有正式拜入驚鴻殿,那也是外室弟子,是沈尊主最喜歡的徒弟?!?p> 那年燕孤鴻才六歲,在路邊快要餓死的時候被外出游歷的沈無心撿到,后來就一直跟在沈無心身邊。沈無心給他起了新的名字叫燕孤鴻,還教了他一些內(nèi)功心法,讓他強身健體。這一晃便是六年,突然有一天沈無心說要送他離開,后來就真的將他送到了凌云峰。
葉輕棠聽了很是驚訝,她也不解,“既然老伯與驚鴻殿有淵源,那為何剛才不幫我們打走段知誠?”
老人家不以為意,“你們以為他們進了祁連山就能找到驚鴻殿?放心,他們進不去?!?p> 蕭玨和葉輕棠聽他這么說,對視一眼,皆放下心來,進不去就好,說不定他們連祁連山都進不去。
老人家又道:“我既救了你,你得回報我吧?”
蕭玨也行了一禮,“老伯說的是,不知老伯需要我們?nèi)绾螆蟠???p> 老人家道:“我要吃烤全羊!”
蕭玨和葉輕棠自是應下來,他們邀請老人家同他們一起上路。葉輕棠將她的馬讓給老伯騎,她與蕭玨同騎一匹,三人打點好又開始出發(fā),趕在天黑之前進入了一處村莊。
蕭玨進入了村子就下了馬,他牽著馬與一位勞作歸來的老漢問道:“大叔,咱們村子可有借宿的地方?”
老漢指了指東邊,道:“你們直著走,到路口左拐第二家是村長家,他家有空房子?!?p> 蕭玨道謝:“謝謝大叔,您忙著?!?p> 按著路走,左拐果然看見了一處青磚圍墻的院落,他上前敲門,“有人嗎?”
里面過了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出來的是一位裝著嚴謹整潔的儒者,他問:“你們找誰?”
蕭玨行禮,道:“我們是過路人,見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p> 儒者回禮,眼中帶著戒備,“我家不方便接待客人,不過村南有一間茅草屋,若是不介意,可以帶你們過去。”
蕭玨道:“多謝,勞煩引路。”
儒者道:“請稍等,我去知會一聲?!?p> 蕭玨點頭,引著馬站遠了一些。
沒一會兒,儒者重新出來,帶著他們?nèi)チ舜迥系拿┎菸荨?p> 老人家顛簸了一日,進了屋就趕緊躺下了,嘴里哎呦道:“可算是能歇息了,我的老腰都要斷了。”
葉輕棠四處看了看,屋子還算整潔,沒有蜘蛛網(wǎng)什么的,問道:“村長,這間茅草屋有人住嗎?”
“是我一個侄子的,他近日去了京城趕考,暫時空了下來。”
葉輕棠點點頭,原來是書生的屋子,難怪一股書墨味兒,她又問:“那我們住在這里合適嗎?”
儒者道:“沒關系,他臨走將屋子托付給我,我每隔兩天就讓內(nèi)人來打掃一番,你們放心住下?!?p> 蕭玨再次道謝,“還要勞煩村長一件事?!?p> 儒者道:“請講?!?p> 蕭玨道:“我們想買一頭羊,勞煩村長促成此事。”說著就從腰間取出一片金葉子遞了過去。
儒者也不推脫,道了聲好,接了錢便走了。
半個時辰后,來了另一位村民,他手里牽著羊,在籬笆外喊道:“是你們要的羊嗎?”
蕭玨迎出去,將羊牽進來,之后便是殺羊去毛等一系列處理,等天色完全暗下來,香味也飄出來了。
葉輕棠也炒了兩道清口的小菜。
老人家夢中就聞到香味了,眼都沒睜開,循著味就坐到了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