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走,今天你可是將軍帶去城主府最重要的東西!”
一個年紀十一二歲的男孩正在前面走著路,突然就被后面的人一腳踢倒在地上。
在男孩后面有很多穿著鐵甲的士兵,他們見此都嘻嘻哈哈的笑著。
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這個男孩當做人,男孩是以最低賤的奴隸身份被送到了將軍府。
雖然這一刻男孩被打理的干干凈凈,但在這之前,他過得連畜生都不如,每天活著就只是士兵們發(fā)泄的工具,每日連溫飽都無法顧及,還要承受肉體之痛。
肉眼可見的男孩身上有大量的淤青和傷痕。
“別想裝死,你應該知道會有什么下場!”那個將男孩狠狠踢倒的士兵陰測測的說道。
周圍的人都在同情的看著男孩,但是他們不敢上前聲援,這些人很清楚那些鐵甲士兵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惹不起的。
就算有些人不懼這些士兵,但他們也必須考慮士兵背后的存在。
這個世界有太多黑暗的事情了,這個小男孩有什么資格能使他們出手相助?
男孩眼眸空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表情死寂,沒有絲毫波動。
對于這些事情,他早就明白了。
沒有人會幫助他,沒有人會救他,那些曾經(jīng)憧憬過的夢早就溺死在了現(xiàn)實的海洋里。
他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叫做夢,將軍府的人用這個代號來區(qū)別男孩和其他奴隸。
這個名字很可笑,他叫做夢,但他的夢早就已經(jīng)死掉了,現(xiàn)在活下來的不過就是一具驅(qū)殼。
男孩長得很秀氣,如果生在名門望族,想必會成長為一個風流無雙的公子哥。
他不知道這些人口中的城主府是什么地方,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不過是從一個地獄到另一個地獄罷了。
男孩一瘸一拐的朝前面走著,他的身體很痛,他的頭很疼,他在忍受這些折磨的同時還要承受這些家伙不堪入耳的辱罵。
“你是有多執(zhí)著,才能追我這么長時間?”?突然間有一個少年從男孩的正上方如閃電一般急速而過,他留下了一道無奈的聲音。
男孩并沒有被影響到,他依舊沉寂的走著,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再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動容。
“那就看你什么時候肯跟老朽去見將軍了,到那時老朽自然會停下!”在少年以后,一道金色極光一掠而來。
這些士兵本來還很冷靜,但自從見到這道金色極光以后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個聲音可是林伯,跟隨將軍多年,也是最受將軍信任的老管家。
林伯在做什么?
“老先生,這些士兵可是你將軍府的人?剛才我可看的一清二楚,這么對一個小孩子不好吧”在一個閣樓之上,少年停下了腳步,臉色微紅,輕喘道。
“哦?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情去管別人?”金袍老人見狀也停了下來,立足于高樓之上,嘲諷道“這些人都是將軍府的人”
“你口中的男孩也是,這是將軍府處理內(nèi)事,你有什么資格管?”
凌寒歌沉默了,他無法否認這老人的話,他只是看見這些孔武有力的士兵去欺負一個小孩子有些難以忍受。
他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善人,凌寒歌從來不會去高傲的拯救自己目前無法觸及的事物。
只是這件事情就發(fā)生在他眼前,讓他做到熟視無睹,真的很困難。
果然是這樣的。
男孩的表情死寂,他對于凌寒歌說的話置若罔聞。
他見過太多之前說著要救他的人在聽到將軍的名字以后嚇得屁滾尿流。
沒有人會救他的,他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男孩一直都是這么想的,直到這一刻,他見到了這個少年自閣樓之上縱意揮下的一劍。
這是一道很美麗的劍光,是這個男孩有生以來見過最耀眼璀璨的光芒。
這一道劍芒將他陰冷黑暗的內(nèi)心的一角照入了些許光亮。
“私事?真當我眼瞎?處理什么事情需要這么折磨一個孩子?”凌寒歌表情戲謔的從閣樓上一躍而下,他站在這個男孩的前面,諷刺道
“他身上這些傷可絕不是一天兩天能積攢下來的!”
在他的周圍是被凌寒歌一劍劈倒在地上的士兵們。
“你這家伙是瘋了么,為了一個小畜生居然敢傷我們”這些士兵躺在地上怒吼連連。
“從來沒有人肯為了一個低賤的奴隸挑釁將軍府的人!”
他們不是覺得這一劍給他們造成傷害太強,他們只是在震驚,也在惱怒居然會有人為了一個下等人出劍。
“老先生,你們將軍府的人好像不怎么能打,還不如之前那三個人”?凌寒歌全然沒有理會這些士兵的怒吼,只是看著老人,悠悠說道“連我一劍都擋不住,真讓我失望!”
周圍的百姓們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都紛紛駐足停留,表情不一的看著凌寒歌和這些士兵。
還有突然停留在原地,表情茫然的男孩。
紫桑城自從傳出方楚將取代皇甫無極繼任城主的消息以后,就一直風起云涌。
有很多各種各樣的人涌入紫桑城。
但這種當街對決的場景,還是在消息傳出以后第一次在紫桑城出現(xiàn)。
“你想激怒我?”老人淡淡說道,他的眸中已經(jīng)隱隱出現(xiàn)了怒意。
凌寒歌不屑一笑,這些鐵甲士兵固然戰(zhàn)斗力不錯,但也只是四品,怎能擋住他的一劍?
凌寒歌沒有出太白劍,他只是拔出了他的第二把劍。
那是他負在背后的一把金色長劍,那是在離家之前從凌云凡那里接過的。
畢竟太白劍也是江南凌寒歌的招牌武器。
只不過雖然拿著金劍,但他一直沒有用過,幻陣之時在下意識間他就揮出了太白。
包括之后拿太白劍敲擊鎮(zhèn)星和南雀的雙腿也是如此。
這些雖然他之前遺漏了,但這一刻他可沒有忘。
“我自然不會去當多管閑事的惡人”凌寒歌冷冷一笑,他回眸盯著迷茫的男孩,淡漠說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愿意我救他,我自然會什么都不管,立刻就走!”
“但如果他希望我救他,縱使與將軍府一戰(zhàn)又有何妨?”
凌寒歌的聲音鏗鏘有力,他在說這些的同時一直都在注視著這個男孩。
“看來將軍這次看走眼了”金袍老人聲音冰冷,他已經(jīng)起了殺意“好話說盡,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只好送你去死!”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男孩怔怔的看著與他對視的凌寒歌。
男孩能聽見這個少年對他說的話,但是他不能理解。
這個人是說要救他走?他是認真的么?他是在開玩笑吧!
不對,這個人是認真的,男孩凝視著凌寒歌,他暗淡的眼眸出現(xiàn)了點點光亮。
“最強劍仙蘇慕在少年時期以行俠仗義為己任,他所過之處從沒有一個歹人敢作惡”凌寒歌幽幽說道“我自然是比不上劍仙的,但這并不代表我就會袖手旁觀!”
金袍老人在聽到凌寒歌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他啞然一笑,說道
“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模仿蘇慕做事,你有蘇慕天下無敵的實力么?”
這個人是在問自己需不需要被拯救么?
男孩微微張開了嘴,他想回答這個人,但是他努力了半天都無法說出一個字。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他之前就像行尸走肉一樣僵硬的活著。
沒有人會和他說話,他也不會和其他人說話。
但現(xiàn)在他看著這個如同神兵天降的人,他凝視著對方清亮的眼眸,他死去的心開始波動了起來。
他拼命地想要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種感覺是他在以前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