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蘇家,靜謐,安寧。
蘇落北仿佛只聽得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咚……
一聲一聲,撞擊內(nèi)心最柔軟的情愫,血液隨著聶琛的一舉一動在體內(nèi)翻滾,升溫。滾燙的感覺在她肌膚蔓延開來,因為害羞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根暈染開來,似在肌膚上開出一朵朵芍紅的花朵一般。
幾分鐘前——
聶琛一語不發(fā)拉著蘇落北往外走,他的臉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可是蘇落北沒有膽怯,反而生出一絲安全感。
蘇家老宅位于靜悄悄的深巷內(nèi)。蘇家人自來喜靜,但卻也不脫離世俗,巷外便是市井鬧熱的大街。動靜皆有,一切都是自然生活。
此刻的夜是清冷的,只有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邊搓著手邊跑回家。雖說并沒有下雨或是下雪,可夜晚陡然下降的溫度還是令蘇落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把頭往衣頸間縮了縮,抬眼看著握著她手,在她前面走的還挺快的男人,清冷的路燈光斜斜地撒在他頭頂。他周身似乎布滿了安靜,冷清清的感覺。
蘇落北這一瞬覺得手心溫?zé)岬挠|覺像是幻覺……
“這么晚了,到底去哪兒?”蘇落北掙開他的手。
繞是她平時的性子溫和,可她到底是被蘇家爺爺寵到大的女孩子,還是會不耐煩,更何況在冷得刺骨的現(xiàn)在。
她的脾氣說來就來了。聶琛轉(zhuǎn)過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直直望著她,把她炸毛的模樣盡數(shù)收進眼底。
聶琛沒說話,只咯咯笑。緊接著伸出手來一把把凍得有些哆嗦的蘇落北擁入懷里,用大衣緊緊護住她。
蘇落北好不容易被低溫冷卻下去的熱氣,此刻又慢慢爬上她的臉頰,一邊一坨紅暈。她聽見他心跳的聲音,還聞到專屬于這個男人的味道。
小小的腦袋此刻像是一只鴕鳥,恨不得深深埋在地底。
可不是嘛!她就是一只什么都不敢面對的小鴕鳥,只會逃避,只會傷害身邊的每個認認真真關(guān)心她的人。她對爺爺是如此,對伊伊也是……
那對他呢?他是那個認認真真關(guān)心自己的人嗎?
聶琛眼神越過蘇落北,不知道望著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相信我。”
言語中透著說不清的感覺,像是有一絲別扭或者說是害羞?
相信?
蘇落北記得那年夏天從民政局出來,聶琛也是對她說相信他。相信他對婚姻的信心滿滿,相信他對彼此的負責(zé),相信他會支持自己的一切……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記憶中自己當(dāng)時臉上帶著幾分譏笑,不緊不慢的說:“既然搭伙過日子,沒那么多講究?!?p> 后來,她便出國了。從未對這段婚姻盡過心,倒是逢年過節(jié)對雙方家人盡力討好過,對外粉飾婚姻的幸福美滿。
……
兩人很少在一起散步,仿如隔世。此時此刻就顯得珍貴起來,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在黑暗中悄悄滋生、蔓延。
蘇落北一直以來認定這段婚姻只是彼此索取利用的紐帶,可此時她好像騙不了自己。她內(nèi)心有些情愫抑制不住的往外飛,呼之欲出。
她甚至想與聶琛平淡度日,像一對老夫妻一樣歲月靜好。
轉(zhuǎn)瞬之間,她又笑了。她笑自己的愚昧無知,笑自己的天真。
商業(yè)聯(lián)姻,何來真情實意?只有利益均沾,夫妻之間何來的琴瑟和鳴?只有吵不完的架和理不清的疑心。
自己的父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難道自己還要傻傻的去步后塵?
“到了!”
聶琛低頭看了眼蘇落北。如若她此刻仔細辨別他的眼神,便可明白他對她的情意綿綿,明白他對她的珍愛、寵溺,以及他的全世界。
映入蘇落北眼簾的是一輛寶藍色的車。
蘇落北一時有些許凝噎。她認出這是十八歲成人禮上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
由于當(dāng)時和父親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蘇落北并沒有將此車放在心上。有的只是對父親面無表情,淡淡的一聲禮貌性的謝謝。隨即將車放入車庫,從未見過陽光。
這車保養(yǎng)得極好,看得出對車的愛護。只是蘇落北不明白聶琛大半夜為何會帶自己來看一輛毫無用處的車。
聶琛修長的腿邁著大步坐入駕駛室,隨即推開副駕駛車門,仰著臉看向蘇落北:“進來?!?p> 蘇落北把轉(zhuǎn)到嘴邊的疑惑生生咽下去,撫平心中的疑慮,慢吞吞坐上車。
迎面而來的溫暖將她包圍,神情恍惚間她似乎嗅到一絲絲酸酸甜甜的梅子味車載香水的味道。
這車怎么會和聶琛的車內(nèi)味道一模一樣?
“這是我的車,你哪來的車鑰匙?”小臉氣鼓鼓的。
“老婆的就是我的,有何區(qū)別,大驚小怪?!甭欒⌒镑纫恍?。
蘇落北氣極。我大驚小怪?別人有自己的車鑰匙被告知自己大驚小怪?
蘇落北不想和他繼續(xù)理論下去,在她看來這是沒有絲毫意義的事情。她轉(zhuǎn)過頭去,不再搭理聶琛,也不再問去哪。聶琛總不至于把她賣了吧。
聶琛轉(zhuǎn)眸見她氣得像一只鼓鼓的河豚魚,可愛極了。癡癡扯著嘴角笑了笑,終究沒說一句話。
轉(zhuǎn)過臉去,沒理會蘇落北,哼著小調(diào),目視前方專專心心開起了車。
車在夜色中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A大門口。
此時此刻只有幾盞微微發(fā)光的燈照著A大門口,門衛(wèi)室里門衛(wèi)拿著一只手電坐在靠窗凍得直哆嗦。
蘇落北一把拉住正打算下車的聶琛“你到底要干嘛?”她有些不耐煩,言語中透著滿滿的戾氣。
聶琛繞過車頭,伸手拉被蘇落北死死鎖住的副駕駛車門。
他手指微曲,敲了敲車窗,露出微微笑:“出來,帶你逛一圈。不想看看記憶中的母校嗎?”
……
蘇落北站在教學(xué)樓前,在心里反省自己今晚有哪條神經(jīng)搭錯了,以至于自己大半夜和聶琛并排站在A大內(nèi)吹冷風(fēng)。
蘇落北本以為聶琛會在門衛(wèi)的堅決拒絕下打道回府,那就正合她意。意外的是,門衛(wèi)點頭哈腰忙把兩人迎進校門,而且聽門衛(wèi)的言外之意聶琛常常半夜三更獨自來A大。
蘇落北還在神游之際,聶琛悠悠開口:“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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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百川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認真的再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