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艦隊五艘戰(zhàn)船駛近碼頭的時候,三艘鳥船剛剛起錨,還沒等出港呢,兩艘風帆戰(zhàn)船上的火炮轟鳴,開始了洗地作業(yè),兩輪過后,三艘鳥船已經(jīng)癱在了碼頭上,毫無抵抗能力。
此時,島上大營內(nèi)沖出了數(shù)百軍卒,手拿刀槍向著碼頭蜂擁而來。
金鼓齊鳴,戰(zhàn)旗飄飄,人聲鼎沸,倒也氣勢十足。
雖然昨天吃了虧,但是島上的軍卒有著絕對的人數(shù)優(yōu)勢,昨天不過是被偷襲落敗,此時他們氣勢洶洶而來,如果方家艦隊想要上岸挑戰(zhàn),他們正好可以戰(zhàn)而勝之,以報前仇。
古斯蒂號艦首,克里斯蒂娜放下了遠望鏡,她嘿然一笑,
‘這些敵人從沒有對上古斯蒂號這般海船,他們是在送死,’
方綺有些茫然,她不甚明白克里斯蒂娜的意思,對面的明軍數(shù)量在方家船隊之上,怎么來送死了呢。
她竊以為應(yīng)對不錯呢。
只是方綺沒問,向克里斯蒂娜詢問有些讓她無顏,現(xiàn)下她可是有些警惕這個女人,方綺詢問的看向了秦臻石。
“小姐不知,步軍臨岸對上古斯蒂號這般炮艦,應(yīng)當堆放沙堆,抵擋重炮,不靠近岸邊,待對方下船深入其中后選擇步戰(zhàn),這才有勝算,所謂避長就短避實擊虛,如今這些軍卒鼓噪而來,雖然氣勢威武,卻是古斯蒂號重炮下的魚肉,散彈一發(fā)如同方才一般無二,”
秦臻石解說了一番。
方綺恍然大悟,此時此刻她算真正了解了古斯蒂號的威力,越發(fā)的想起將這樣強悍的戰(zhàn)船收入麾下,秦臻石可是立下殊功的。
克里斯蒂娜點了點頭,她瞄了秦臻石一眼,什么能難住這個明人嗎,怎么他們歐羅巴人的一切這個明人都是洞若觀火呢。
轟轟轟,古斯蒂號側(cè)舷猛烈轟擊。
噴出大股的彈丸,轉(zhuǎn)瞬降臨在鼓噪而來的明軍身上。
很多明軍軍卒的身體被撕裂開來,即使有些軍卒身披棉甲或是鎖子甲也不濟事。
彈丸輕易破開所有的甲胄,血液和碎肉四處飛濺。
很多軍卒不似人聲的哭喊著,軍陣七零八落。
很多沒受傷的軍卒被這般恐怖的場面震懾,他們立即掉頭向后跑去,速度飛快,只怕是打破了他們一生的記錄,實在沒有膽量繼續(xù)向碼頭靠近了。
方才明軍如何氣勢洶洶,如今就有多么狼狽的奔逃。
兵甲,旗幟都棄之不顧,只顧著逃命去也。
方綺驚訝的看著面前這些散兵游勇,她怎么也沒想到古斯蒂號重炮的威力如斯。
克里斯蒂娜對方綺的驚訝很滿意,她相信此時此刻桑托佐家在方家的地位必然扶搖直上,任何方家人不可輕辱。
只是嘛,一旁那個高大男子淡定之極的模樣讓她有些不爽,為何這個明人如此不同呢。
古斯蒂號以及其他的四艘海船依次靠岸。
此時碼頭上除了那些負傷被拋棄的明軍外,沒有其他的明軍的身影了。
迪亞茲號??亢?,費那多飛奔下來,然后直奔古斯蒂號。
他氣喘吁吁地攀爬上古斯蒂號。
和克里斯蒂娜一見面就來個熱烈的擁抱,眼中水光閃閃,再三親吻克里斯蒂娜的臉頰,嘴里葡語說個不停,激動萬分。
也難怪他如此,昨日古斯蒂號經(jīng)歷血戰(zhàn),差點被明軍占領(lǐng),克里斯蒂娜經(jīng)歷大劫,而他只能在遠處捉急,束手無策。
相比之下克里斯蒂娜則是矜持很多,她最后用手托著費那多的臉安撫了他,此時此刻,方綺,秦臻石都看清了兩姐弟中誰處于主導(dǎo)地位,克里斯蒂娜才是桑托佐家的主心骨。
費那多情緒平復(fù)下來后,眾人一同商議了片刻。
秦臻石提出卸載兩門大炮破開明軍的軍營。
‘那就從迪亞茲號上卸下兩門九磅炮,古斯蒂號還得保持戰(zhàn)力,以防有外敵出現(xiàn),’
克里斯蒂娜做了決斷。
不得不承認,克里斯蒂娜成為兩姐弟中的主事者自有道理,她不只是看著面前的敵人,而是未雨綢繆,為可能出現(xiàn)的敵人做了準備。
至于卸載兩門九磅炮而沒有卸載迪亞茲船上另外兩門十八磅炮,那是因為兩門九磅炮也足有三千斤,卸載不易,十八磅炮太重,就是卸載下去,只是推去明軍軍營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兒。
至于人員,葡人兩艘船上派出六十名水手充當火槍手。
而其他兩艘明軍戰(zhàn)船上的水卒會傾巢出動,那也不過百多人,加在一處一百六十人而已。
而他們攻擊的是有數(shù)百明軍駐守的大營,但是克里斯蒂娜,秦臻石都沒有當回事。
方綺雖然以為數(shù)量太少,但是看到兩位主事人若無其事,她也就閉口不言,她懂得一個道理,家有百口主事一人,她不精通的事兒就交給秦臻石。
合議完畢,方家艦隊開始忙碌起來。
葡人水手忙碌著開始從迪亞茲號上卸載兩門大炮,這也絕不是容易的活計,數(shù)十名的葡人忙的不可開交。
而明軍軍卒則是聽從秦臻石的號令披掛整齊登岸。
沒錯,秦臻石掌控水卒,其他兩艘海船的船頭也要聽從秦臻石的號令,原因很簡單,方綺的支持,秦臻石的行止決定了一切,兩個船頭也得聽從強者的。
秦臻石下令水卒從船上卸下很多圓木,這些圓木會當做枕木,將兩門重炮推送去明軍大營。
這樣速度會很遲緩,但是沒有牛馬畜力的情況下已經(jīng)是最佳的選擇了。
兩個多時辰后,兩門重炮才被卸載下來。
過了午時,方家艦隊吃過飯,開始將重炮抬上了枕木,兩門重炮被推著,不斷更換枕木,向著明軍大營緩緩的行進。
這期間,明軍大營內(nèi)出奇的平靜,對方家艦隊的行止視若無睹,和昨日氣勢洶洶攻擊的場面截然相反。
很顯然,昨日的失敗,今天早晨的脆敗,已經(jīng)讓他們清醒過來,實力弱小的是他們,而不是對面的方家艦隊,于是城隍島明軍變得沉寂很多。
但當兩門大炮開始向明軍你大營前行后,明軍大營再次鼓噪開啟,數(shù)百名明軍蜂擁而出,列出了戰(zhàn)陣。
但是此時任誰都能看出這些明軍已經(jīng)喪失了膽量,他們畏畏縮縮的逡巡不前,就連聲勢也差了很多,也就是勉強和方家艦隊對峙而已。
僅僅一天,攻守易勢,島上明軍成了絕對弱勢的一方。
沒法,雖然人數(shù)占優(yōu),困頓的地形決定了他們沒法圍攻船隊的步卒,而且方家艦隊水卒的火炮火銃太過犀利,已經(jīng)嚇破了他們的肝膽。
方家艦隊中的水卒沒有理會對手繼續(xù)推動重炮,而六十名葡人水手手持火繩槍戒備著。
秦臻石,克里斯蒂娜、費那都領(lǐng)軍,方綺留守艦隊,一艘鳥船在海灣游蕩警戒。
方家艦隊繼續(xù)向著大營推進,雙方相聚不足一里了,已經(jīng)在九磅炮有效射程以內(nèi)。
明軍再也忍受不住了,明軍那里揚起了白旗。
幾個人揮舞著白旗向著方家艦隊走來。
“此時派人商議,晚了,”
克里斯蒂娜冷笑道,昨日她雖然僥幸得生,但也是驚險萬分,她的胸甲都破碎開來,差點傷在甲板上,如今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