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石冷笑著伸手阻止了第二門炮點(diǎn)燃火繩。
第一門炮的葡人炮手們急忙清理炮膛,準(zhǔn)備第二次發(fā)射,保持對對面敵人的威懾。
“費(fèi)那多,你先趕回迪亞茲號,對方出海后,立即出海追擊,不得讓其逃離,如果他們拼死抵抗,就將他們沉入大海,”
秦臻石森冷道。
費(fèi)那多詫異的看了眼秦臻石,
“你們明人不是說君子一諾嗎,怎么轉(zhuǎn)眼毀諾,”
秦臻石一翻白眼,
“且不說和盜賊履諾就是縱容暴徒,就說方才某何成應(yīng)允什么了,”
秦臻石清楚,李澤也清楚,什么不許追擊都是廢話,秦臻石當(dāng)然能答應(yīng),但是李澤信嗎,又不能帶著吳昕護(hù)體,不將吳昕留下來,秦臻石也不可能讓他逃離不是。
所以李澤才想用鳥船逃走,就想用快船逃離。
費(fèi)那多想了想,嗯,方才李澤還真沒說什么不許追擊的事兒,他轉(zhuǎn)身立即離開。
“秦千戶,就是你方才答應(yīng)了現(xiàn)下也會追擊吧,”
克里斯蒂娜在一旁笑笑道。
‘當(dāng)然,如果估摸不錯,這些殺才根本不是歸入東江門下,必然是逃亡建奴那里,成為搖尾乞憐的漢奸,某絕不會放過,’
秦臻石冷冷道。
“漢奸,”
克里斯蒂娜砸吧了一下這詞的意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這般說你就是擒獲了對方,怕也要一并殺了吧,”
她是對秦臻石的手段的一種推測。
秦臻石無奈的笑笑,
“可惜某就是一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如果是某定然會殺他干干凈凈,”
秦臻石利落的一揮手,
克里斯蒂娜哈哈一笑,
‘秦千戶倒也果決,如果是我也會如此處置,’
克里斯蒂娜最后的語調(diào)狠狠的,她的族人也傷亡了十余人,而且關(guān)鍵的是他的族人怎么找補(bǔ),死一個少一個,她的恨意不在秦臻石之上。
所以秦臻石的處置非常和她的心意。
到了大明這些年,她對大明有些官員士人的所謂優(yōu)容頗為鄙視,張口閉口仁義為先,道德文章,結(jié)果對百姓疾苦往往視而不見,在她的國度里最起碼有教會,貴族施舍貧民,幫襯一二,在這里,很多士人出身的官員對難民煎熬視若無睹。
虛偽的仁義讓其不恥,經(jīng)過此事克里斯蒂娜再次發(fā)現(xiàn)她和秦臻石的相似之處,不禁很滿意。
過了一會兒,但見對面推出五六個人來,為首的正是吳昕。
這幾個人都是五花大綁,神情萎頓,吳昕臉上還鼻青臉腫的,顯然吃了苦頭。
后面有軍卒刀加在他們的脖頸上威脅著。
他們的身后不遠(yuǎn)處,李澤等幾個軍將喊著,
‘秦護(hù)衛(wèi),我等要登船后,在碼頭上放了吳昕等人,你允不允,’
秦臻石冷笑著喊著,
“允了,”
李澤等十余人押解和吳昕等人走來,其他的明軍軍卒茫然的留在原地,他們被理所當(dāng)然的拋棄了。
秦臻石親自領(lǐng)著百來名的明軍水卒跟著這些人。
他驀然發(fā)現(xiàn)期間這些人中間還裹挾著婦孺,有的還在哭哭啼啼的,但是沒有被脅迫的情形,而是緊緊跟隨著李澤等人,很顯然這些是李澤等人的家眷。
一行人抵達(dá)碼頭,李澤等人登上了一艘鳥船。
李澤的親兵則是手拿鋼刀威逼著吳昕等人,不讓追兵靠近。
李澤等人在鳥船上忙碌的升帆起錨,馬上就要開船,李澤等人看了看其他的船只,沒有一艘升帆的,就是說即使此時升帆,也會落后他們兩刻鐘起航,這就足夠了,追不上鳥船的。
李澤在船上呼喊一聲,幾個親兵立即棄了吳昕等人飛快的爬上鳥船。
長竹篙支撐碼頭,船上升起硬帆,鳥船離岸,駛向大海。
秦臻石一揮手,水卒們一擁而上,為吳昕等人松綁。
吳昕顧不得麻木的雙臂,第一沖向秦臻石,
“三郎,小姐安危如何,”
吳昕焦急的盯著秦臻石。
“小姐安然無恙,”
秦臻石眼看著吳昕臉上一松,接著罵道,
“這就好,這就好,”
吳昕揉著雙臂手腕罵道,
‘直娘賊,這些殺才要劫持小姐,然后獻(xiàn)給建奴,利用小姐脅迫方大人,心思端的狠毒,’
吳昕現(xiàn)下還是心有余悸,如果方綺落入他們的手中,將會發(fā)生什么。
“那是癡心妄想了,不過古斯蒂號上親衛(wèi)和葡人水手傷亡過半,”
秦臻石嘆口氣。
吳昕捶胸頓足,
“娘的,此番是被這些孽畜坑了,真無顏見大人啊,”
吳昕他是做什么的,親衛(wèi)頭目,結(jié)果自己被執(zhí),失去了對方綺的保護(hù),很是失職,他清楚即使他是嫡系老人,此番也得被重重懲處。
“吳頭放心,您是親衛(wèi)出身,為大人浴血奮戰(zhàn)過,大人必不會深究就是了,”
秦臻石安慰他道。
“唉,丟人啊,”
吳昕抬眼看向了遠(yuǎn)方駛遠(yuǎn)了的鳥船狠狠道,
‘便宜這些奸賊了,’
“吳頭放心他們走不遠(yuǎn),呵呵,”
秦臻石一指迪亞茲號。
但見迪亞茲號四塊橫帆已經(jīng)垂下一塊,主桅斜桅上葡人水手蹦蹦跳跳的,忙碌不堪。
“只是鳥船船速很快,這艘船只怕追之不及,”
吳昕搖頭道。
這艘怪異的西夷人海船有三個鳥船大,只怕船速不及,他是按照福船的船速估量的。
“吳頭先回去休憩,等待好消息就是了,”
秦臻石沒有分辨,事實(shí)勝于雄辯嘛。
“如果真的抓住這些狗才,某要親自動手?jǐn)貧⒘怂麄?,?p> 吳昕咬牙切齒道。
“這個只怕不妥,畢竟此番營嘯還得留下人證,否則登萊都司方面只怕不認(rèn)賬,”
秦臻石搖頭道。
駐守南隍城島的是步軍,和水軍都是隸屬登萊都司管轄,如今登萊都司的都指揮使正是登萊總兵沈有容。
步軍和水軍一向不和,如果沒有明證的話,豐遠(yuǎn)頂頭上司的參將為了自己不把被牽扯也會否認(rèn)罪行,大不了說成討?zhàn)A成為營嘯,絕不會認(rèn)了投靠建奴的罪名。
吳昕憋氣的擊掌,窩火啊。
“吳頭放心,雖然不殺了他們,但是有的是法子讓他們欲死不能,”
秦臻石笑嘻嘻道。
吳昕一聽轉(zhuǎn)怒為喜,他一點(diǎn)秦臻石笑道,
“以前怎么以為你是個悶葫蘆呢,”
秦臻石哈哈一笑。
秦臻石扶著吳昕走向古斯蒂號。
路過前方的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笑嘻嘻的看著秦臻石,眼神頗為曖昧,仿佛發(fā)現(xiàn)了秦臻石的什么隱秘一般。
“臭小子,你沒有和她,嗯,咳咳,”
吳昕也看到了克里斯蒂娜看秦臻石的眼神不對,急忙道。
“吳頭想哪里去了,絕無此事,”
秦臻石急忙否認(rèn),有了他不怕認(rèn),特麼的沒有被說成有多冤枉。
“這就好,一個藩女不可染指,這可要方大人應(yīng)允才是,”
吳昕頗為神秘笑道。
秦臻石略懂其意,不禁搖頭,他絕不想屈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