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誰,給我回來,”
秦臻石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胖女又從里面走出來看著秦臻石,
“去把你們戴娘子喚來,就說秦臻石在此候著,”
秦臻石吩咐道。
胖女還以為什么事呢,原來是要找她們東主,秦臻石不喚她回來她也得去找戴娘子,她招惹不得秦臻石,想來戴娘子咽不下這口氣。
胖女橫了秦臻石一眼再次走入廚內(nèi)。
“戴娘子很兇的,”
春英聽說戴娘子的名字身子抖了一下。
‘有我在你怕什么,’
秦臻石不以為意道。
“這倒也是,”
春英笑了,旋即想了想,
‘里面的人都喚你支應(yīng)不起的破落戶,你成不成呢,’
秦臻石翻了一個白眼,靠,他有打人得沖動,這些亂嚼舌頭的。
“堂堂的千戶你覺得行不行,”
行不行太有歧義了,不行也行,曉得嗎。
“千戶當(dāng)然行,”
春英重重點頭,好像讓自己安心似的。
過了一會兒,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漢子簇?fù)碇粋€胖乎乎的女子走出來,這個女子臉上怕是沒有拍了一兩的粉餅,身上綾羅綢緞也遮蓋不住圓滾滾的身子,還有兩雙小短腿。
她扇著一個精致的折扇,眼睛卻是靈活的緊,一眼就看到了抱臂站在那里的秦臻石。
此時那個胖女指著秦臻石對這位戴娘子道,
‘戴娘子,就是他斥責(zé)俺,還想動手打俺呢,對娘子也出言不遜,’
胖女在那里顛倒黑白,秦臻石笑瞇瞇的聽著,沒有反駁,她說他辱罵戴娘子,那就有了,多大的事,秦臻石就是爭辯,戴娘子能信嗎。
“好你個破落戶,竟然毆打我家婢子,還辱罵我家東主,還不即刻賠罪,”
戴娘子身邊一個短打扮的車軸漢子瞪眼道。
其他幾個漢子也是躍躍欲試。
秦臻石抱臂紋絲不動,他笑盈盈的看向戴娘子,這些個龜公都是走狗,后面的人不放手,他們也就是吠叫而已。
戴娘子看著秦臻石如此不禁一怔,她可是曉得秦臻石最近立下戰(zhàn)功了,很得方同知的賞識,和過去的破落戶不可同日而語。
方才手下人呵斥秦臻石,她沒有言聲就是想在一旁看看如今的秦臻石如何舉止,然后再行決斷。
但是秦臻石絲毫沒有慌亂,就是這般瞄著她,那作派,那個眼神讓戴娘子心中一突。
戴娘子別的不敢說,這些年來歷練論看人那是有些手段的,她立即就曉得秦臻石當(dāng)真不能輕辱,和往日大不同了。
‘都閉嘴,’
戴娘子呵斥了一句,幾個漢子和胖女都不言聲了。
“這是什么風(fēng)將秦千戶引來燕春樓,還不快快請進(jìn),”
戴娘子欠身笑道。
幾個漢子和胖女都瞄了瞄自家主子,好像以前自家主子相當(dāng)?shù)谋梢曔@個破落戶的,現(xiàn)下這是怎么了。
“你那里就是一個銷金窟,某一個窮軍漢可去不得,”
秦臻石一擺手,這個地方的女人見到男人只是衡量一事,有錢沒錢,只管惦記男人錢財?shù)呐怂z毫沒有興趣,甭說他花錢,倒找錢他也不會去的,什么興致都沒了。
秦臻石毫不忌諱的自嘲自己是個窮鬼,卻是絲毫么有羞慚之色,戴娘子越發(fā)的心中打鼓。
“戴娘子,我這里求你個事兒,”
“秦千戶盡管說,俺只要能辦到,絕不推辭?!?p> 戴娘子的胖臉上媚笑著,話說的很江湖。
秦臻石一指春英,
‘我看上了這個婢子,絕對是個能干活的,戴娘子能不能將其讓與秦府,也好多一個能干的侍候家母,’
秦臻石笑瞇瞇的看著戴娘子。
春英啊了一聲,她頗有些驚喜的看著秦臻石,她頭腦差點,但是不意味著她不知道燕春樓不是個好地方,何況是去秦臻石的府上,她愿意啊,立即咧嘴笑開了。
戴娘子聽聞一怔,接著看看跪坐那里抖著不敢看她的春英,嗯,沒想到這個傻丫頭卻是被秦臻石看上了眼,卻是頗為好命,但是戴娘子心中可是有氣呢,當(dāng)街和秦臻石懟上她有些膽怯,但是現(xiàn)下秦臻石有求于她,這機(jī)會怎么能放過呢,何況春英那個傻笑的模樣讓她瘟怒,這么想逃離此處嗎,怎么可能,
‘秦千戶不知道,這娃兒我自小養(yǎng)大的,這娃心地好,日后讓她給俺養(yǎng)老的,對不住秦千戶了,’
戴娘子笑瞇瞇的說著拒絕的話。
秦臻石瞄了眼地上跪著的春英,然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戴娘子,他沒有言聲,但是戴娘子很是明白他的意思,這般看重就打得跪在地上,有沒有搞錯。
‘秦千戶不知,玉不琢不成器,俺這般敲打她也是為了她好,小偷小摸嬌慣不得,否則日后就是害了她,妾身也是為了她這個賤婢好,’
戴娘子大言不慚道。
“戴娘子待她如何,你知我知她知天知地知,看看她顫抖的身子吧,”
秦臻石一指春英。
“俺待她如何是俺的事兒,她是俺家的婢子,那可是有租契的,官府那里保甲那里都有備案的,秦千戶管不到她,俺卻能,”
戴娘子揚了揚頭。
也許旁的她不敢招惹秦臻石,但是干系這個小小婢子這個破落戶卻是毫無辦法,怎么,見官嗎,這里是登州府管轄所在,可不是登萊水師的大營,就說她和府衙的一些典吏一些捕快都是熟識的很,如果沒些人脈也敢支應(yīng)起燕春樓嗎。
而這個破落戶離了水師大營到了府衙所在算得什么。
戴娘子感覺她底氣十足,正好可以出出氣。
秦臻石看著這個胖女人傲嬌的模樣心中好笑,
“戴娘子將春英的租契到官府備案了,那證人是誰啊,誰給她簽的租契啊,租契多少年,每月月錢是多少,”
秦臻石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她自小被棄在街頭,誰能給她簽租契,再者說她每日里吃我得穿我的,還有什么月錢,”
戴娘子冷笑道。
秦臻石笑道,
‘大明律中可不是這般的,須知家仆婢女都要租契,父母親戚要簽下租契,年限清清楚楚,每日的月錢都要寫明了,到了日期可自行決定留在府中還是返家,戴娘子如此做豈不是讓其白白給你做一輩子工嗎,這不是雇傭家仆婢女,你這是將她視為家奴,何況還有虐打加身,須知大明律嚴(yán)令主家不可虐打家仆,只有見官后官府有權(quán)懲處,戴娘子你犯事不小啊,’
秦臻石一齜牙,字字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