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息怒,不必與他們多費(fèi)口舌了,鬼王殿下會審判他們的,我們先避一避?!币粋€舉止優(yōu)雅的女子道,然后二女互相攙扶著化為露消散。
隨著她話音方落,無數(shù)條烏黑的萬山蛇瞬間密密麻麻地涌現(xiàn)于彼岸花花叢,將昀一行瞬間包圍。
久蹙了蹙眉,這可不是他射箭能解決的了。
“來?!币魂嚧箫L(fēng)平地而起,是青鳥在扇動翅膀,昀已安坐其上,向久伸出素手,“都上來。”
“快點(diǎn)別磨磨唧唧的我最討厭蛇了啊啊??!”沨恨不得立刻沖到云間擺脫這些密密麻麻還扭來扭去的東西。
“嘖,這種小東西你都怕。”陸吾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反擊的機(jī)會,雖然他自己的尾巴已再次露了出來,而且尾巴尖也炸毛了。不過說歸說,他也動作敏捷的躍上了沨的背:
‘唔,又軟又暖,還挺舒服的……’
“你不怕你別上來嗷嗷嗷!”等久也躍上來,沨便猛地一振翅騰空而起。
久站在沨的背上,挽著彤弓,將幾條騰躍至半空離沨比較近的蛇一一射落。
昀溫柔地看了眼沨,然后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地對地面上的蛇群道:“千年未見,故友重逢,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似乎是回答般,地面的蛇群瞬間靜止,然后百川匯流般圍向一條昂首嘶叫著的蛇——組成了它的鱗片!
那條蛇的體型不斷膨大著,最終成為了一條與云等高的巨蛇。
看著不遠(yuǎn)處那與天空中的那枚玉輪等大的金色豎瞳,沨徹底忘了扇翅膀,沨和陸吾沒有經(jīng)驗(yàn),便在這個檔隙從狹小的鳥背上跌落。
昀則穩(wěn)住自己,將一股柔和的靈力注入沨的身軀,令它重新放松冷靜下來。
“別怕沨,有我在。”她溫柔地疏導(dǎo)著?!霸偕壬瘸岚蛟囋??”
巨蛇吐了吐蛇信,仿佛無聲的嘲諷。然后它將自己的高度緩緩地降低了些許,又在瞬間彈起向昀一行發(fā)動了攻勢!
沨在新的致命刺激與昀的紓解下終于想起了怎么飛行,一個振翅從巨蛇的鱗片邊滑過。
“額滴娘嘞嚇?biāo)牢伊恕!鼻榧敝逻€蹦出了不知哪里學(xué)來的口音?!鞍ィ磕莻z家伙去哪了?”
“要靠你我們早沒了!哼!”
一個稚嫩的聲音遙遙從更上空傳來,沨抬頭望去,便看到他們來時乘坐的那輛戰(zhàn)車——銀色雪虎般的開明步伐健碩,拉著戰(zhàn)車在天空中劃出有力而優(yōu)美的弧線;戰(zhàn)車上站著一個身姿挺拔如松似劍的少年,霜色繡藍(lán)蓮的衣擺烈烈飛揚(yáng)。
少年眉目俊朗如星,動作沉穩(wěn)有力,配合著開明的軌跡彎弓搭箭,靈力凝成的箭劃破空氣宛若流星,直奔向那雙好似天空玉輪的金色豎瞳。
‘有點(diǎn)小帥,嗯,不過會惹惱這條長蟲吧?’沨在心中暗想。
果然這條巨蛇一時轉(zhuǎn)了攻勢,頸側(cè)的扇狀構(gòu)造張的更大了,金色明燈一樣的豎瞳幾乎成了一條縫,拱起的身形處處都在宣告著——你完了。
昀又看了眼地面上忘川旁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彼岸花海,雖然明知那些寄宿其間的怨靈肯定已經(jīng)躲好了,可這仍讓她感到有些難以釋懷——她們又做錯了什么了?生前死后竟都得不到尊重。
弱者,活該被碾壓踩踏么?
就像當(dāng)年無力的她一般。
“沨,往那座城那飛,既然他沒把我們當(dāng)客,我們也不用客氣了?!标勒玖似饋恚瑔境錾窆P生輝。
“這是我的見面禮,鬼王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吧!”昀提筆勾勒,“筆·生!”
一只六足四翼的肥遺與白首赤足的朱厭便一同撲向那條巨大的萬山蛇,吸引住它的全部注意力——讓它看到昀正在往哪里飛。
昀再次起筆,繪出一只開明的模樣,然后并指夾住筆,面向鬼城,作勢欲喚開明襲之,果然引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住手!”
“哦?鬼王舍得現(xiàn)身就好。”
巨大的萬山蛇悄然縮小成了大概不過兩丈的長度,金色的豎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猩紅雙眸——那是夕的特點(diǎn)。
“我們下去吧?!标缹h到,然后對不遠(yuǎn)處的久打了個向下的手勢。久迅速會意,駕駛著開明同她一起落下。
“誰派你來的?”
“我從不聽命于別的神明?!?p> 萬山蛇哼了一聲,似是不信,也似不屑。
“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我可以直接使用力量了么?”昀的語氣此時也可用一個詞來形容:“冷傲?!?p> 這時的萬山蛇才真正認(rèn)真地打量了昀一番,目光中逐漸透露出不可思議。
“你做了什么?”
“你們這些強(qiáng)者看不起弱者,聽不到弱者的聲音,為了讓你們聽到我說話,我只能變強(qiáng)咯。”昀譏諷道。
她曾溫柔地對待每一個相遇者,無論比她強(qiáng)還是弱,卻往往只能得到更強(qiáng)者的不屑與更弱者的感謝,那時的她只道是各自性格不同,直到今天她才恍然領(lǐng)悟:
無他,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更多只看她對他們有多大用罷了。
她若對弱者無用,他們中的許多恐怕也不會回應(yīng)她的溫柔了。
他們,可不會像昀那樣對一切都溫柔相待。
在他們眼中,強(qiáng)者的溫柔才是溫柔,弱者的溫柔宛若搖尾乞憐,不值一文。
哪怕那并非討好,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善意。
如今的她仍不介意對大多數(shù)相遇者溫柔,但是對這樣唯以力量為尊的強(qiáng)者卻不愿輕易地原諒。
畢竟,若不是他們以力量為尊,以追求力量為目標(biāo)并不惜一切代價,這世上又怎么會多那么多悲劇呢?
也逼得她不得不走出歲月靜好,要么沉迷睡夢,要么用力量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屠了一個無辜的族換來上千年的封印,如今你竟還是唯力是尊?!?p> “呵,這個真理,再過千年萬年也不會變?!?p> “是么,且讓我們看著吧?!彼龝槿跽甙l(fā)聲的,他們只是追求不同,他們的聲音不該被埋沒。
萬山蛇又哼了聲,猩紅閃耀如寶石的眸中明顯是‘那我們走著瞧’,不過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那么,昀,你代表自己來此所為何事?”
司運(yù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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