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不,我還是喜歡喚您蕓姨?!碧焐⒘?,赤云谷的峰頂,子容和竹芷叩拜于師娘綿蕓的墓前,子容突然喚出聲,眼眶通紅卻依舊笑言道:“時隔五年,我們卻一直堅信,蕓姨從未離去,還在我們身旁??山袢瘴遗c芷兒北上伏妖,也許會有很長一段時日不能來看望您了,但蕓姨放心,師父還在赤云谷陪著您呢。”
“師父,迷榖爺爺,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們回來?!弊尤莺椭褴瓢輨e完師娘綿蕓,從峰頂下來,便來到迷榖樹下的東野冥身邊,子容依依不舍地說道,伯兮默默地立在一旁。
“你們也要萬事小心,我們在赤云谷會好好的?!泵詷b樹難過得大哭起來。
“老迷榖,干什么呢?又不是生離死別,你這樣不是讓孩子們更難受?”東野冥雖然也傷心,看著兩個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孩子,第一次要遠離他獨自去遙遠又不安寧的北方,自然是極其不舍和擔憂。但又不想讓子容和竹芷跟著難過,所以立即制止迷榖樹的哭聲,繼而故作平靜地說道:“你們沒去過中原,雖然那邊有你們師伯照應著,但還是有幾句話為師我一定要囑咐你們?!?p> “師父您說吧,我們記著。”竹芷眼圈發(fā)紅,但依舊能克制住情緒,而子容此刻已經(jīng)低下頭,忍不住在不停地抽泣。
“在北妖界遇上強妖,千萬別逞能,還有你們師伯和燕山云莊呢,再者你們從小極少跟外界的人接觸相處過,自然不了解“人心險惡”四字,所以希望你們到了中原之地,萬事需謹慎防范!最后,切記你們是伏妖誅怪的巫師,世俗間的政權(quán)紛爭,與你們無關,萬萬不可卷入。”東野冥難得的不茍言笑叮囑道。
“師父放心,我們記下了!”竹芷和子容均認真點頭,異口同聲答道。
“堂堂男子漢,哭哭啼啼,成什么樣?”東野冥輕輕將子容臉上的淚痕抹去,白眼嫌棄道。
“等著我們回來?!弊尤菀灿行┎缓靡馑嫉厝嗔巳嘌劬?,長舒了一口氣后,轉(zhuǎn)臉笑道。
“恩,廚藝可千萬不能落下哦!”東野冥拍了拍子容的肩膀,樂呵呵笑道。
“師父您就放心罷,只是我不在,師父和迷榖爺爺可別挑食才是。”子容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笑道,迷榖樹和東野冥聽后都哈哈大笑起來。
拜別過后,竹芷和子容最終還是拾起包袱,隨伯兮北上而去,東野冥依依不舍地將他們送出谷,峰頂之上,一襲紅衣佇立良久。
“老迷榖,我很擔心啊,畢竟中原不安生?!贝酵降苓h去,東野冥回到峰谷內(nèi),看著迷榖樹,這才眼眶微紅地難過說道。
“孩子大了,總該要讓他們出去闖闖,你不也希望他們能夠獨擋一面么?”雖也有不舍,但迷榖樹見東野冥憂心忡忡,也只好說些安慰的話語。
經(jīng)過大半日的行程后,竹芷、子容和伯兮三人已在一處溪水邊歇息,伯兮雖昨日在東野冥面前禮數(shù)周全,恭恭敬敬,但現(xiàn)今在外面,身邊又只有比自己年紀小的子容和竹芷,神情自然輕松了許多,這倒也讓子容和竹芷二人不再先前那般拘謹。
“伯兮師兄,除了你,跟我們說說其他的師兄唄。”見伯兮雖年長,但一路對他二人照顧有加,子容也愿意與這位憨厚老實的師兄親近閑聊。
“好啊。”伯兮憨笑起來,繼續(xù)說道:“雖說燕山云莊弟子眾多,但師父親傳的徒弟并不多了,只因近幾年來,好多師兄都在伏妖時犧牲了性命,目前也就只剩下三個親傳弟子。一個是我們九師兄喚歲英,氣宇軒昂又極其聰明,最是受師父器重,現(xiàn)在連整個云莊都幾乎交給歲英師兄掌管呢;這第二個便是我,排名第十,嘿嘿,你們應該也看得出來,我資質(zhì)較愚鈍;最后一個喚祝鳴,是我們的小師弟,年紀比你們還小,師父極寵,所以在云莊他最受照顧。”
“伯兮師兄可是自小長在云莊?”這時竹芷也開始淡淡開口問道。
“我.....我不是,歲英師兄才是。”伯兮自昨日到赤云谷便一直不敢直視竹芷,雖覺得這個師妹有脫俗的美貌,但她眼眸里散出的寒光,讓一向膽小的他有些畏懼。
“那伯兮師兄可有聽過窫窳?”經(jīng)聽南霂講過后,妖神窫窳便一直映在竹芷腦海里,但在赤云谷時,為了不讓師父擔心,并未透露出來,此刻閑聊,她便想詢問一番。
“窫窳?從未聽過.....”此問一出,伯兮思忖了半天,茫然地搖頭說道。
“芷兒,那是什么?我也從未聽師父講過?”子容也滿臉疑惑地看向竹芷。
“據(jù)說是極其厲害的妖神,不過我也不甚明白,等到了云莊,再問問師伯罷?!敝褴普q豫該不該向他們道出詳情,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如等到了燕山云莊,先向洵崖師伯詢問清楚。
“想不到短短數(shù)月,韓國竟就這樣被秦國所滅了。”這時,三人聽到遠處傳來一段談論。
“意料之中,韓國弱小,還偏偏成為了秦國的擋路石,秦國想要吞并中原,自然要先除了這塊擋路石,只是,韓非先生,實在是可惜了!”
“哼,這還不是秦國的陰謀!”
“秦王留住韓非先生,確實是出于賞識先生之才,只是先生終究是韓國人,又在秦王面前多次力主攻趙存韓,那秦王吞并六國的野心終究是不能容下先生的!”
“哎,韓國已滅,其余五國也危矣.....”
“自韓國被滅后,一路來,所聽到的不是唉聲嘆氣便是悲憤難填?!贝秸勗挼膬扇藵u漸走遠,伯兮也開口輕語道。
“唉聲嘆氣也好,悲憤難填也罷,可誰能擋住秦國的虎狼之師?”子容不以為然地淡笑了一聲,轉(zhuǎn)而又嘆道:“只是何百姓之震愆???”
“是啊,亂世之下,最終遭罪的便是無辜百姓了。”待子容說完,伯兮也認同地點頭說道。而一旁的竹芷只是默默無言地望著溪水出神,諸國之間權(quán)力的紛爭,她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北妖亂才是她當下所關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