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昏迷的竹芷終于在第七日醒來,當(dāng)她睜開雙眼時(shí),忽見身旁竟坐著一位貌色絕佳的美人,眼神中立顯不安,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于南霂的笛洞,這才放心下來。
“你醒了?”麋蕪已給竹芷喂完最后一次解毒藥汁,剛要起身,見竹芷睜開了眼,遂高興笑道。
“竹芷姑娘,你終于醒了!”坐在遠(yuǎn)處石桌旁飲酒的夭夭聽聞,也開心地來到竹芷身前。
“我怎么了?”竹芷見到夭夭瞬感親切,坐起身,疑惑問道。
“你中了羽山阿祜的蛇毒,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摈缡徔粗褴疲p聲笑道。
“是啊,雄虺叔叔將你體內(nèi)的蛇毒都吸出來了,再加上麋蕪姐姐這七日的解毒藥汁,你醒來就都好了?!必藏惨苍谂蚤_心地笑道。
“多謝麋蕪姑娘?!敝褴坡犕辏屑さ叵蝼缡忺c(diǎn)了點(diǎn)頭,微微笑道,原來她就是麋蕪。
“你剛醒,還需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shí)日?!摈缡徔聪蛑褴?,柔聲叮囑完,又見她眼光瞟向洞口,繼續(xù)笑道:“掌執(zhí)大人去找雄虺前輩了,一會就回來?!?p> “多謝。”心思被看破,竹芷有些羞澀地垂下眼,同時(shí),也不禁對麋蕪暗自贊嘆:不愧是香草花妖,不僅外貌仙姿,還如此溫良如蘭,當(dāng)真配得上青丘第一美。
“竹芷姑娘,睡了這么久肯定餓了吧?”夭夭突然轉(zhuǎn)身從石桌上端起一盌冷魚羹到竹芷面前,繼續(xù)笑道:“這是霂哥哥今早到外面買回來的?!?p> “他怎知我今日會醒來?”竹芷接過冷魚羹,心中歡喜地笑道。
“他每日都會買回來,只是若你未醒,嘻嘻,我便吃了。”夭夭笑著看向竹芷,繼而小聲嘟嘴道:“這幾日我都吃膩了?!?p> “自己貪吃,還能怪誰?”已退至到石桌旁坐下的麋蕪忍不住向夭夭笑道,竹芷聽后也低頭淡笑著。
“竹芷姑娘醒了!”這時(shí),宵行與南霂走了進(jìn)來,見竹芷已坐起身,手里端著冷魚羹,正與麋蕪和夭夭說笑,宵行驚喜地立即朝南霂喊道。
而南霂早就急步上前,坐到竹芷身旁,神情有些激動,但因洞內(nèi)宵行等尚在,他努力克制住了。
“掌執(zhí)大人既已回來,那我們便不打擾了?!摈缡徱姞?,急忙起身,說完拉著不明所以的夭夭,與宵行一道出了笛洞。
“麋蕪姐姐,為什么霂哥哥回來,我們就要走?竹芷姑娘醒來難得高興,我們應(yīng)該多陪陪她。”來到洞外,夭夭不解地向麋蕪問道。
“此時(shí),她最需要的是你霂哥哥相陪。”宵行拍了拍夭夭的腦袋,看到她疑惑的神情,遂繼續(xù)笑道:“小丫頭,等你體驗(yàn)了世間情愛,就會懂了。”
“哼,又取笑我不懂情愛!”夭夭一聽,撇撇嘴,生氣地向桑林跑去。
“這丫頭近來脾氣有些大了?!毕锌粗藏策h(yuǎn)去的背影,驚愕道。
“走罷!”麋蕪嬌嗔地看了一眼宵行。
“好!”宵行轉(zhuǎn)而牽起麋蕪的手,寵溺笑道。
兩個相配的身形,十指緊扣,向蘭田而去。
“餓了?!钡讯蠢?,竹芷依舊捧著那盌冷魚羹,南霂坐在她面前,深情地看著她,許久不語,竹芷忍不住輕聲說道。
“我喂你?!蹦想幮χ舆^冷魚羹,舀了半勺,溫柔地送到她嘴邊。
“雄虺前輩的修為還回去了?”竹芷吃著南霂遞過來的魚羹,關(guān)切問道。
“剛還了?!蹦想幦崧曅Φ馈?p> “羽山蛇族....”竹芷繼續(xù)問道。
“放心罷,都解決了。”南霂仍舊笑著看向她,又送去半勺魚羹。
“我?guī)煾改沁?...”竹芷張嘴接過魚羹,隨即又問道。
“七日前,就讓宵行去告知了?!蹦想幙嘈σ宦暎首鞑粷M道:“醒來都不問問我!”
“你都在我面前了,何須問?”竹芷向南霂柔聲笑道,見他垂著眼沒再言語,這才抬手撫上他略顯疲倦消瘦的臉頰,心疼道:“這幾日,讓你擔(dān)心了?!?p> “是啊,知道你中了那千年蝮蟲的毒,可把我嚇壞了?!蹦想幬兆∧樕夏侵槐峒?xì)手,眉頭一皺,輕聲嘆道。
“對不起?!敝褴苾?nèi)疚道。
“一句對不起就沒了?”南霂將手中已空的盌器向遠(yuǎn)處石桌上一拋,那瓦盌輕輕落下,他繼而轉(zhuǎn)臉看向竹芷,不滿道。
“那你還要如何?”竹芷嬌嗔地問道。
“留在青丘,不回燕山云莊了,好不好?”南霂靠上前將竹芷摟進(jìn)懷中,在她額前吻了吻,柔聲說道。
“這種玩笑可不好笑?!敝褴坡牶蟛⑽串?dāng)真,只是在他懷中笑道。
“我是認(rèn)真的,你留下來,北妖界的事有我,有你師父,還有燕山云莊,今日起你無須再管。”南霂將竹芷放開,鄭重其事地說道。
“不行,我不同意!”竹芷瞬間臉色清冷,看著南霂搖頭說道。她知道,南霂是不想讓自己再受傷,可師父和子容尚在平妖亂,身為巫師的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躲在青丘?
“若我強(qiáng)行將你留在青丘,你當(dāng)如何?”南霂也隨即沉下臉,問道。
“你不會。”竹芷錯愕地看著南霂。
“記得我曾經(jīng)與你說過,如若再讓我感受到你的危情,無論如何,我定會把你帶回青丘,絕不放你離開?!蹦想幤届o地拉過竹芷的手,繼續(xù)說道:“先前,我尊重你的意愿,已食言多次,但這次讓我意識到,若再不狠心些,我怕將來會恨自己?!?p> “所以,你當(dāng)真要將我困在青丘?”竹芷看著如此平靜的南霂,有些害怕地問道。
“是?!蹦想幦崧曅Φ?。
竹芷當(dāng)即雙眼一寒,猛然將南霂推開,起身便向洞外走去??赡想幪州p輕一揮,洞口就被封住了。
“師父和子容還在北妖界,你別胡鬧了!”竹芷轉(zhuǎn)身看向南霂,冷聲道。
“我自會護(hù)好他們,不用你擔(dān)心?!蹦想幰惨哑鹕恚蛑褴凭従徸呷ィp聲說道。
“所以,今后起,我就成了籠中之鳥,你南霂的玩物?”竹芷怒上心頭,故意冷笑道。
“玩物?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南霂待你如何,你不清楚嗎?”南霂一聽,心如刀割,也怒氣沖沖地向竹芷大聲喝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hù)我,可我竹芷不需要這樣的保護(hù),我還沒有變得如此不堪!若你當(dāng)真要強(qiáng)留我在青丘,我也沒法,但我們....”竹芷雙眼微紅,繼續(xù)冷聲道。
“我們?如何?”南霂看向竹芷,緊張問道。
竹芷未言語,只是越過南霂來到石桌旁,衣袖一甩,清脆的瓦破聲響起。
南霂震驚回頭,心中也立即明白過來,憤怒地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竹芷后,轉(zhuǎn)身沖出了笛洞。
竹芷立在石桌旁,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