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吧?!彼粗烀變阂荒樓敢馇笤彽谋砬?。
“額……清清我真沒騙你,他們都是網(wǎng)友,只是,他們是來自東大的網(wǎng)友,還有些是我們學(xué)校的女生?!?p> “你們都不認識嗎?”
“有些不大熟。”
“不熟你們還約出來見面。”蘇清清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大膽。
“不是,思敏我在學(xué)校見過,跟她關(guān)系關(guān)系還行。”
“這次聚會也是她邀請我的,我這不是想多交點朋友,讓生活更豐富點嘛?!?p> “你是想多認識點帥哥吧?”
“嘿嘿,清清你怎么又那么聰明了?!毙烀變撼脵C抓住她的胳膊撒嬌。
“哎呀,你來都來了,幫忙幫到底吧?!?p> “實在不知道聊什么,你就吃東西,或者跟我說話。完事后,我們再一起回去。我陪你去逛街,買你喜歡的東西?!?p> “好嗎。”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希望求得她的同意。
最終,在徐米兒許久的哀求眼神的攻擊下,蘇清清妥協(xié)了,
“行吧,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以后要我?guī)兔Φ氖虑榻^不能瞞著我?!?p> “絕對不會了,再瞞你我就把之木學(xué)長的海報都撕了,把所有零食都送給你?!?p> “好?!?p> “嘿嘿,那我們回去吧。”徐米兒挽起她的手一起回到咖啡桌前。
其實她還隱瞞了一些東西,這次不是單純的網(wǎng)友見面會,而是一場聯(lián)誼會,對方都是東大的男生。
本來人員都商量好了的,但有個女生昨晚有急事,說明天不能到場了,徐米兒才匆忙找清清幫忙。
因為少一個人會很尷尬啊。
還好,清清善良,沒有罵她。
回到座位后,蘇清清發(fā)現(xiàn)她對面的男生換了一個人,換成了陳遠程。
見她坐下后,他把一杯咖啡推給了她,“來,嘗嘗這杯黑糖拿鐵。不會很苦也不會很甜?!?p> “謝謝?!?p> “昨天我都還沒問到你名字你人就走,沒想到今天又見面了,真是有緣。”
“什么什么?,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徐米兒探頭過來好奇地詢問。
“就是昨天我坐公交把學(xué)生卡掉了,清清幫我撿了回來,我還沒問她名字她就走了。”陳遠程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家清清一直很善良?!毙烀變赫J真地說。
突然,徐米兒旁邊的女生戳了一下她的腿,她下意識看了下蘇清清,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她微笑道,“你們繼續(xù)聊,我們過一邊坐會?!?p> 說完八個人分成了四桌,四組。留下她和陳遠程在那。
蘇清清這才明白她的微笑是什么意思,她又掉坑里了。
陳遠程繼續(xù)跟她搭話:“剛聽你說你愛看書,平時都愛看些什么書?”
“哲學(xué)類的?!彼卮?。
“那你喜歡柏拉圖嗎?”
“喜歡?!?p> “那你看過柏拉圖的《游敘弗倫蘇格拉底的申辯克力同》嗎?”
“我覺得那是一本不錯的書?!彼χf。
“你看過?”蘇清清沒想到會遇到同樣看過這本書的人。
“看過?!?p> “《理想國》呢?”她問。
“也看過,我覺得那是一部典型的大綜合的著作,涉及到哲學(xué)、政治、倫理、教育、心理、社會、家庭、宗教、藝術(shù)等等諸多問題,而且語言頗富文學(xué)色彩,充滿了思辨哲理,真的很值得細細品味?!?p> “你喜歡哲學(xué)嗎?”她問。
“喜歡?!标愡h程微笑道。
對于能夠遇到同樣喜歡哲學(xué)的人,她稍微有些驚訝。
“我還看過柏拉圖的《巴曼尼得斯篇》,我對柏拉圖的“分有”學(xué)說很感興趣?!?p> “讀得時候我就有點理解困難,既然柏拉圖說事物的相和可感事物不是一一對應(yīng)的,那么為什么人或者自然物的相不確定存在和污穢物不存在相呢?是因為柏拉圖哲學(xué)的分有是建立在不同認知上,且知識中不包含自然物與污穢物嗎?”
“但是亞里士多德又說柏拉圖的分有說是為了解決世界本原問題而產(chǎn)生的,那么假若不是任何事物都分有相或是相并非是一一對應(yīng)的,如何對可感世界是對理念世界的臨摹作出解釋呢?可否從可感世界對理念世界的臨摹僅建立在美德上,而美德作為第一動力來對世界進行推動,但這是否會犯了以結(jié)果來論證過程的錯誤呢?”
他說完,發(fā)現(xiàn)蘇清清專注地盯著他說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枯燥的話。
“啊,抱歉,說到哲學(xué),我就激動了,說了這么多,很無聊吧?”
“沒事,挺有趣的?!碧K清清看著他,微笑道,沒想到,他這么喜歡哲學(xué)。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夠坐在一起跟她聊哲學(xué)的男生。
其實他說的內(nèi)容她都有在認真地聽,也有認真地思考,也許她能回答一下他的問題。
“我說些我個人的淺薄看法吧?!?p> 她開口:“首先,關(guān)于污穢物(惡)是否有相。這個問題其實不是分有學(xué)說的困難,而是相的普遍性遇到了困難:柏拉圖對樹、火、人等自然物是否存在相猶豫不決,但直接否定了惡的相。這便使“事物因相而存在”這一前提失效。
然后,關(guān)于分有學(xué)說。柏拉圖確實無法解釋事物如何分有相,亞里士多德也說分有會陷入無盡第三者的困境。這也是他后期對理念論的反思和修改的原因。至于你說的用美德作為第一動力來推動世界,其實沒有什么太大改變,你仍然無法說明事物如何分有相,仍然需要解釋:為何在一個以美德為第一動力的世界中有惡的存在。這就是理念論的問題,但理念論無可置疑是西哲史里面開拓性的學(xué)說。如果你想要去更多地了解理念論的問題,那我建議你去讀黑格爾?!?p> “我說完了,抱歉,我也說了這么多?!碧K清清微笑道。
陳遠程很震驚,他沒想到蘇清清能夠解答了他的問題,而且回答得很有條理和邏輯性。
“你真是個有趣女生?!标愡h程笑著夸獎她。
“我只是說了我理解的?!彼⒉徽J為自己有趣,反而很多人說,喜歡哲學(xué)的女生很無趣。
“你的電話號碼是什么,我們換個聯(lián)系方式?!闭f完陳遠程拿出了手機。
“18500657***。”
陳遠程同時也把自己的號碼給了蘇清清。
“以前我就一直聽說逸大的學(xué)霸比東大的學(xué)霸厲害,我還不相信,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這的確是真的。”
“我不是學(xué)霸?!?p> 陳遠程突然認真地看著她,“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很唐突的問題?”
唐突的問題?只是問問題,應(yīng)該沒什么,她想。
“你問吧?!?p> “你有男朋友了嗎?”
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沒有?!?p> “那我可以追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