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站在高位，必然會變成眾矢之的！”
電梯到了，姜絮寒前面人潮涌動：“站在低位，我就是一輛路邊的汽車，期待不要有人砸我，一旦破了個窗戶，很多畜牲手上的石頭就會毫不猶豫地對著我。我還是做鏹水好了，至少路邊那堆阿毛阿狗會乖乖收好自己的爪子?！?p> 【幾枚淬了毒的金針，在昏黃的日光下閃著藍紫色的光芒，朝著姜絮寒背心扎去。人群中，箐娉那張漂亮的臉依舊是那么漂亮，鑲著琥珀棕的眼睛還是那么溫柔。】
“有道理！”收回神思，寧雨遞過來一只黑色磨砂的金屬牌子，變形的邊角開始掉漆，泛著陳舊的味道，一翻便是“三十四”大小適中的金色字符。
“石白成為冥王前，冥府選了二十位候選人，結(jié)果只有鳳出現(xiàn)了，所以后面又順延補了十九位。你是加塞的！這是你的位次。為了你不受前期的事件影響，我給你改了個名字，陌小二，就是你以前在人間常用的……”
姜絮寒摩挲著牌子的手停住了，這個名字都只是在人間救人的時候才用，連田景文他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寧雨：“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就只能石青知道？”
姜絮寒：“……”
寧雨推著她朝前走：“我會把箐娉的所有卷宗都帶過來，十五樓真的不用我跟著？”
姜絮寒：“不用，這里是中央辦公區(qū)，還會有什么事，不是還有它嗎？”
她伸手一指在自己肩膀上，兩只眼睛瞪著眼前美食的蟲子，腮幫子鼓得眼睛都露出了苦痛的神色。
寧雨一樂，搖了搖頭：姜絮寒身上有師傅留下的護盾，除非她自己愿意或者像那天的特殊時期，這個世界上能傷到她的人不多。
用得著靠這條一天到處扎人的肥蟲？
不過，這只蟲子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在美食面前，和師傅的品味差不多！
電梯門剛剛關(guān)上，姜絮寒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電梯停到十七樓，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她，電梯外，有一個側(cè)影一閃，姜絮寒腦子里留下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姜絮寒回味著那個似乎是預(yù)先知道了什么的古怪眼神，其它人都背著她，她看不見：“這么巧？”
墨玌邊吃邊窩在她頭發(fā)里：“不巧！”
姜絮寒：“你是蟲子的時候，我叫你小四？我知道，在徒弟面前，你還是需要面子的?！?p> 墨玌：“不枉我給你做了這么個護盾！”
一股白霧從腳下彌漫了上來。
姜絮寒看著一只徘徊在腳邊的白霧：“是考核還是誰的幺蛾子？”
墨玌：“什么想法！”
姜絮寒在手心中拉出一根紅色羽毛：“嗞了它！”
墨玌：“你偷凰的毛！”
姜絮寒：“放屁，你們倆一天到晚在我家掉毛，隨便一摸都是一大坨，還不算它惹毛了我被我擼的。哦……現(xiàn)在……不能暴露它……用你的?！?p> 姜絮寒突然有了電視劇里敵后工作者的興奮感。
一只紫黑色羽毛出現(xiàn)在了姜絮寒手里：“我原本是想用來煉藥的。防身，太可惜了！問題是不知道這霧里面有什么鬼在！”
紅色數(shù)字顯示器一閃：15樓。
電梯門，打開了。
血肉橫飛，衣衫破碎，一雙腳若隱若現(xiàn)地延伸進了電梯頂上，一個人就這樣倒掛在門上，輕輕地搖擺著，滴答滴答地滴著血。
沒有腦袋！
“啊……”姜絮寒手上的紫黑色羽毛一閃，化成一道紫黑色火焰，那具同類的殘軀就這樣消失無蹤了，就仿佛，他從未來過。
撕心裂肺的女子二重唱嚎了很久，嚎到姜絮寒覺得不對勁！
應(yīng)該只有一個聲音?。?p> 姜絮寒閉了嘴，那個“……啊……”還在
姜絮寒尋聲望去，腳邊張著嘴的墨玌也在拼了命地：“啊……”
“……！……”
“……停……！我啊是害怕，你跟著啊什么??！”
墨玌閉了嘴，爪子上的薯條往嘴里送：“看著你啊，我也跟著興奮了！”
姜絮寒：“……”
完全能夠像想到外人看著她的時候，完全就是看重癥精神分裂患者的表情。
姜絮寒搖了搖頭，繞過電梯前的屏風：一群人在屏風后的廣場里三三兩兩地看著她走出來。
人群中，休閑裝占大多數(shù)，休閑中帶著三分正式的最多，像她這樣穿著袍子的只有一位男的，也是黑色。被孤立在人群外了。
“女的！我猜就是女的！”
“廢話，嚎得這么大聲，誰不知道是女的?！?p> “啊，她長得可真丑！也不知道去整容院整整！”
“你們吉川家的家教去哪兒了？”
“我們吉川家，我只怕一個，就是那個叫姜絮寒的女的，那完全就是表哥的逆鱗，誰碰誰死！只要不是她，我隨便，她現(xiàn)在還在……”
……
聽著八卦，姜絮寒朝著人群正中走去，一伸手想要抓住迎面而來的東西，結(jié)果東西速度太快，擦過她的手，朝后飛去，一陣刺痛從手心彌漫開來。
一個男子，金色瞳孔，一身黑色精致休閑裝，長得極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正在收手。
姜絮寒大踏步走過去，站定在他面前：“你扔的？”
男子似乎在嚼著什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同伴，嘲笑著：“嗯！”
姜絮寒：“給你個機會，道歉！”
“哈哈哈！”一片起哄聲！
“你也配？”男子抓起了她的衣襟，將姜絮寒提了起來：“這里是哪里？地獄！強者為王的地方，就你這樣的，就應(yīng)該和那個廢物一樣，滾回人間……”
話還沒完，直立在空中安安靜靜的姜絮寒突然右手一拳，砸向了他的太陽穴，男子便松了手。
還沒等姜絮寒還沒站穩(wěn)，幾雙拳頭已經(jīng)朝著她迎面而來。她左閃右閃，退開了，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男子倒地了。
幾雙藍幽幽的眼睛正怒不可揭地盯著她，呼呲呼呲喘著氣，幾雙拳頭青筋暴跳！
“想一起上嗎？各位紳士們！”姜絮寒站穩(wěn)了，糊著血跡的手撣了撣干凈的黑色袍子，在上面留下了幾絲更為深邃的黑紋，幾不可見。
她微微抬著頭，溫柔一笑，像是春天嬌嫩的花朵，輕輕一碰就碎：“還是哪位想要依據(jù)你們西方貴族的規(guī)矩……和我單挑？”
暈了的男子被同伴救醒，推開了人群：“言論自由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言論自由！”
姜絮寒朝他走了過去，男子眼是不可抑制的怒火，很明顯，他認為剛才是自己大意了，才讓這個女人得了手。
姜絮寒也知道：“你言論自由，我正當防衛(wèi)！”
“沒毛??！”他一把抓住姜絮寒，朝著窗外扔，一條米色綾羅裹住了他的手，姜絮寒從哪兒飛，男子就得被迫跟著。
這條米色綾羅還是當初在眉族的時候，凰給姜絮寒收拾氓一用的。這玩兒意能隨著姜絮寒的心意把活蹦亂跳的氓一困成一個粽子當寵物，卡死個把候選人應(yīng)該是游刃有余。
窗邊有個大的假山水池，飛在空中的姜絮寒拖著在地面的男子，男子被水池旁邊的石扶手一絆，整個人掉了下去。
姜絮寒剛想收綾羅，突然間頓了一下，便和他一起扎進了這個半米深的水池。
水面上蕩起絲絲血紅。
米色綾羅的另一端被她用心念扎進了假山深處，任憑男人如何掙扎，還是沒能脫逃。
姜絮寒從水里站了起來，頭發(fā)黏住了臉，被撕爛了的衣服和褲子，粘著血跡。
她爬了出來，脫掉了礙事兒的袍子，坐在水池旁邊的凳子上。
幾個男子朝著她撲了過來，姜絮寒一伸手，一團紅色、黑色交雜的火焰在她流了血的掌心中瘋狂、歡快地跳躍著，幾個男子看著她，急急地卻了步。
紅色火焰比較常見，但是能掌控的人并不多，黑色火焰就沒人見過了，更不要說是掌控，紅黑火焰同時能夠隨心而用的人，饒是他們翻爛了自己讀過的書籍都沒有記載的。
這個女的雖然連最基礎(chǔ)的抵御冥府的低溫都沒法實現(xiàn)，還要用袍子來御寒，剛才至少彰顯了對方絕不是弱不禁風。
其實，單單是剛才電梯門口的那扇單面玻璃后，突然消失的尸體，就已經(jīng)是警告了。
因為，根本沒人看清楚：尸體是怎么消失的。
他們輕敵了。
東方國家的女人性格都特別溫婉，像朵嬌嫩的花。會看臉色、喜歡哭、喜歡講道理、喜歡撒嬌，被打的時候，只會蜷縮。多打幾次，就會變得很溫順，讓干什么干什么！
啊，這位……不是！
只見玩弄著火焰的女人，紅色耳釘一閃一閃，她臉色慘白，眼神冰冷，回頭看了看水里只能伸個腦袋出來的男子，又看了看他們，微微一笑，如同難得一見的曇花突然盛開：
“各位要是用紳士的方式想要好好聊聊，我就勉為其難做做淑女，跟你們聊聊。若是想要做野獸，用武力表達表達自己，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水里的那個，今天要是不道歉，你就在里面給我泡到道歉為止！你們這幾個要是要插手，我就勉為其難，送你們進去陪他！萬一……你們說的，這里是地獄，人性這種東西，只留給人……”
她扭頭親切看著水里的人，笑得更加可愛：“你言論自由，我正當防衛(wèi)！”
“婊|子，想讓我道歉！沒門！”
只見，米色綾羅膨脹，姜絮寒心想不好，她迅速站起來，拔出假山邊上的一根碗口粗的竹子，竹子一頭對著剛剛扯爛了綾羅，重獲自由的男子：“……”
男子看著她冷笑了一聲，剛想自己爬上來，便被她一竹竿拍了下去……
“婊|子……”
竹竿帶著紅黑色的火焰，朝著腦袋砸了下去！
姜絮寒：“……”
這種人的道歉，能解恨嗎？
男人為了自己的面子死都不道歉，女人為了自己的尊嚴，死都不放過。
那根竹子隨著男人到處移動，就是不準他上岸。
男人不怕竹子，但是竹子上附著的火焰沒有溫度，反而讓周遭更冷，對方每打一下都仿佛是在鞭笞他靈魂似的，疼得撕心裂肺。
拍人的漸漸凍到?jīng)]了氣力，水下的更慘，嘴唇都變紫了。
兩個人就這樣瞪著對方，僵持著！
一只溫暖的大手朝背后握住了姜絮寒的手，奪走了竹子，遞給了旁邊的人：“去，十八樓，把她的衣服找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看見沒有，他們……也認同你是個……碧池……跟一個碧池道歉……我腦子里面有屎嗎……”剛剛被拉上來的男子，遠遠地坐在水池臺階上，得意地看著姜絮寒，大有你奈我何的意味，“……他們……是可憐你，知道吧……”
他身邊幾只腳先是一滯，接著突然全體爆發(fā)，朝著男子抬了起來！
男子又被踹了下去，濺起一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