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扭了扭腦袋看了看窗戶又看了看門口,心中有點焦慮,它一踏入這棟樓的時候就開始不安,這種來覺來自于生物本能:這里覆蓋了一層奇怪的危險氣息。
致命的!
它又看了看眼前閉目養(yǎng)神的女人,輕輕挪了過去,對著手指露出了獠牙: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由手指進,從她的血管鉆進她的腦子,控制她的神經(jīng)中樞,驅(qū)使這具身體離開這里!
要訣:快!準(zhǔn)!狠!
獠牙突然停在空中,影子在遲疑:萬一她現(xiàn)在背心沒有冷汗,根本不是裝的怎么辦?她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嗎?
我這樣搞,會死嗎?
獠牙被收了起來。
根據(jù)多年經(jīng)驗,這種無由來的危機感不會什么事情都沒有,窗戶出不去,大門也出不去,還是控制她比較靠譜!
影子又把獠牙露了出來。
但是,這上百年了,都沒生靈發(fā)現(xiàn)我,只有這女一出現(xiàn),我就被逮著了,說明她與普通靈魂應(yīng)該有所不同啊!不動是上策!
獠牙收回去了。
……
窗戶外透進的昏黃日光下,一只黑色吸血蟲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一只手指,露牙收牙,露牙收牙,露牙收牙……
……
姜絮寒懶得和它耗,她最想的就是清空腦子:今天用得有點過度了,這玩意兒有強行癱瘓的趨勢。不過,她從人間回到十八樓的場景卻不自覺地跳了出來:
十八樓護士站里,一群人圍著,對著大門的一位男白衣,蒼白的臉裹在了一片胡子拉碴里,完全就是熬夜把雄性激素激發(fā)嚴(yán)重了的樣子,舉起一只裝著透明液體的塑料瓶子:“看看,這是我最新研制的?!?p> 提著解藥藥箱路過的姜絮寒停住了腳步。
自從對BTC進行深刻的了解以后,她對所有新鮮的東西都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感!
“嗯……”旁邊一位身上有種特別臭味的女護士搖搖頭,挑著的眉毛表達她的嫌棄,“液體攜帶不方便,要不然,高濃度硫酸更好呢!看看我的……”
護士將自己裝有灰色粉末狀不知名物質(zhì)拿了出來,緩緩擰開了瓶蓋,一股強烈刺激性氣味彌漫開來,饒是經(jīng)歷過鯤腦那種臭到讓人想要重新投胎味道的姜絮寒,也差點給熏得暈了過去。
眾人紛紛捂鼻的捂鼻,嘔吐的嘔吐,還有暈厥的,更有落荒而逃的。
“花姐啊,你這玩意兒是打算毒死敵軍還是打算熏死友軍?。 ?p> “趕快趕快!開交換器……交換器……全部調(diào)到最大檔,十八樓全部啟動……全部啟動!”
這種事情似乎是干得不少,兵荒馬亂的有條不紊中,味道很快散去了大半。
“呼……”
“呼……”
人群又聚了過來。
姜絮寒松開捂鼻子的手振奮地使勁搖頭,那坨腦仁才稍微清醒了點:“應(yīng)該是她的非目標(biāo)產(chǎn)物……你們……這是在……研究生化武器還是核武器?”
她余光中有一人蹦了起來,捏著粉末裝藥品的手一把就摟住了她的胳膊,朝著所有人介紹:“她,就是姜絮寒,就是發(fā)現(xiàn)那只吸血蟲蹤跡的人!”
姜絮寒一扭頭,看著吊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是那天被吸血蟲血跡滋了一身,咒她“秀恩愛死得快”的那位!
我不是秋千啊!
她扒拉著她的手,想要把她從胳膊上擼下來,不過這女的真的是興奮惱火了,完全就拉不動!
“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是你嗎,我聽說冥府追蹤高手和神獸都被借去,花了好久的功夫都沒找到它,你是怎么知道蟲子在那里的?”
“聽說你一人力戰(zhàn)巨蟲是吧?”
“那個蟲子多長多寬多大?會不會伸縮,皮膚有沒有彈性?”
……
看著這堆七嘴八舌,姜絮寒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先回答哪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能找到蟲子……我沒有和它大戰(zhàn),我打不過它……我不知道它的皮膚有沒有彈性……我也不知道它是雌的還是雄的……”
“唉……”姜絮寒嘆了口氣:“……”
胡子拉碴:“哈哈哈哈哈,她被問絕望了……”
眾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激性氣味白衣花姐:“慢慢問,慢慢問,我們這么興奮是有原因的:吸血蟲成精的,這是頭一樁案例!”
姜絮寒繼續(xù)扒拉著那位看著誰都能熟的女人:“怎么會?”
“高等動物悟性高,容易成精,而這種低等動物因為自身條件的原因,很少能夠達到這個水平,這種情況,院長天問說了他也是頭一次見到!”
吊著胳膊的那位:“其實也可能可以這么說,這也許是第一次捕捉到!”
眾人沉思,紛紛點了點頭。
“那他挺厲害的……”姜絮寒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掰不動她,“……第一次見面就能用對藥材。”
“還好啦,”胡子拉碴已經(jīng)疲憊成這樣了,還能跟吃了興奮劑般先是手舞足蹈,接著跟吃貨錯過惦念良久的美食般悲痛欲絕,“那天是順手用的只是鹽,要是預(yù)先知道,準(zhǔn)備點固態(tài)強堿,液態(tài)強酸啊或者是我手上的這個,那小半截也是跑不掉的?!?p> 他悔恨得跳著腳腳,震得地面一顫一顫的。
花姐:“可惜啊,太可惜!暫時沒法把他當(dāng)試驗品用!等陌池得到想要的東西后,看能不能“引渡”過來!”
胡子伸出手和花姐一拍即合:“……好主意!我準(zhǔn)備提取報告!”
姜絮寒心想:這邏輯很沒人性啊,要利用到這種水平嗎?不問問它本人的意見?
姜絮寒:“普通吸血蟲……也蠻好抓的吧!”
“哪有成精了的好啊!”
“唉,好吧……”姜絮寒突然間有種感覺,這個世界上公認的最不要命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毒販,一種是警察,現(xiàn)在還得加上這種搞研究的醫(yī)生們。
太可怕了!
她剛想走,突然意識到周圍的人手上都拿著類似的瓶子,裝著五顏六色的未知物質(zhì),可能具有殺傷性:“……”
剛剛被擼擼下來的那只雌性“樹獺”又粘上來了,她搖著自己手上粉紅色的粉末:“天問院長下發(fā)了命令,如果誰的研究成果在今天被挑中作為守護這棟樓的護盾,以使用那天開始算,這個生靈的福利待遇翻兩番,兩翻哦!終身有效!……”
“當(dāng)然……”她朝著姜絮寒側(cè)面瞟了瞟,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了起來,“……我們不是為了這種身外之物,多俗啊,我們是……”
眾人齊聲道:“……為了推動冥府創(chuàng)新改革制度的發(fā)展和完善,共建和諧社會,為冥府的繁榮富強添磚加瓦,貢獻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
空氣突然間安靜了,姜絮寒看著這一個個憋著笑的一眾壞臉,腦子里一眾問號,循著樹獺白衣的目光,一扭頭:天問!
只見天問一瞪眼:“信你們個鬼!”
所有人都:“哈哈哈哈哈哈哈!”
“院長,你懂的嘛!”
……
以后的,姜絮寒就不知道了。
不過整棟大樓的大外防護,估計天問一回來就配置了緊急預(yù)案!
這只蟲子要是從窗外跳下去,就算不計觸動警報引來的危機,下去一層就在有毒的防護上滾上一遍,十多遍……它有機會活著落到一樓嗎?
萬一從正門出……
啊……
不得興奮死門外那幫蠢蠢欲動的,一人一瓶……
……它活著爬到十八樓電梯的概率又有多高呢?
光是想想就興奮!
……
“你笑什么!”
姜絮寒睜開眼睛,對自己不能好好休息這點有些遺憾,看著指尖似乎在抽筋的黑影:“我在想你會怎么選?”
蟲子朝后挪了挪,覺得她的笑容讓它背脊發(fā)涼:“我怎么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那,我要溫馨提示了,損人不利己的招呢……”姜絮寒笑得更開心了,眉眼彎彎掛著正經(jīng):“……不好……相信我……真的不好……合作嘛,雙贏才能長久!”
黑影心一橫,張口便咬……
“嘶……嗯嗯嗯嗯嗯……嘶……”冒著紫紅色火星子的黑影在姜絮寒的病房里面上竄下跳,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發(fā)現(xiàn)完全沒用,最后只能舉著水壺朝著自己倒,結(jié)果還是沒用,只能朝著姜絮寒瞪眼,“我錯了,救救我!”
姜絮寒皺著眉苦笑著,看著它慢悠悠的:“人家是個誠實的孩子,不撒謊的!你一進來人家就說了,你又不信!”
跳著腳的黑影一滯開始帶著哭腔:“誠實?……嘶……嗯嗯嗯嗯嗯……好吧……”
“切了吧!”
“切?”
姜絮寒:“嗯……哪兒著火切哪兒,多切一點,我身上的這種火不是凡火,你只能斷臂自保,不舍得的話,你就肯定沒了!”
“……嘶……嗯嗯嗯嗯……嘶……”黑影艱難地忍著疼,堅定地認為姜絮寒在耍她,如果需要切,還用得著求你?
“你……”
姜絮寒一聳肩,一攤手,微白的嘴唇吐出了帶著含混不清的粘糯娃娃音:“人家沒讓你咬我!是你自己偏要咬的?!?p> 在這道柔弱無骨的女人聲中,它那不受控的扶弱之心和無法解決當(dāng)下困境的絕望之意同時逸出,攪和成了一團崩潰,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籠罩了下來。
不要臉!
咬著后槽牙的黑影突然間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我極有可能被這個女人玩死!
姜絮寒笑了:在人間,她的客戶中,很多女人和小孩都喜歡這種天衣無縫的表演。這種看著她作,卻又不能打死她的絕望、無力、崩潰感比世間任何痛苦都要讓人難以忘懷!看多了,模仿起來。
毫無壓力!
茶骨骨
我,又被拒簽了。 這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后面寫得比前面好! 大大們,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