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膽會
將都市人硬拉到山區(qū)去,總有一種不搭調的感覺。傍晚我走出帳篷的時候,甚至還想去找便利商店買晚餐,但我現(xiàn)在在參加山上的野營活動,這里沒有便利商店,晚餐就是大家圍著鍋子煮咖喱飯。
“好吃,在山上就是要吃咖喱!”我們這隊的四個男生跟餓鬼一樣貪婪地把一匙匙的咖喱加到碗盤里,小隊的兩個女生只是淺淺地加了一點。
大伙圍著吃飯時,我注意到小隊兩個女生筱絲跟孟樺持湯匙的手微微發(fā)抖,我忍不住問:“怎么了,怕了?”
筱絲點頭答:“對啊,聽說那里不是真的有……那個嗎?”
“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啊,而且沒關系啦,有我們四個男生在,只要一起行動應該就沒事啦?!标犞械膸ь^人物裕展一邊說一邊大口吃著咖喱。
我們說的不是別的,正是稍晚將會舉辦的試膽會。聽營區(qū)的人員說,在稍微前面一點的山區(qū)有一處廢棄火車隧道,聽說有火車在里面發(fā)生了翻覆意外才封閉的,現(xiàn)在那輛列車還留在隧道內,時常有靈異傳言。聽說主辦單位針對試膽會還做過一番仔細的討論,因為今晚的時間點正是鬼門開的時候,如果有些八字輕或有靈異體質的人真的卡到陰的話,那可就難處理了。
說起試膽會,這可是讓男孩子又愛又恨的活動,一方面可以逞英雄表現(xiàn)給女生看,一方面明明怕得要死還要硬撐。但還好我們隊上的男生膽子都還蠻大的,帶頭的裕展常常自告奮勇去抓在班上亂竄的蟑螂,王辛跟秋本也常常站上臺演講而面不改色,至于我,雖然自認膽子不大,但試膽會應該還嚇不倒我。
吃完晚餐后,營區(qū)內先發(fā)出了集合的廣播,然后發(fā)給一人一支簡便的手電筒??吹贸鰜砻總€男生都躍躍欲試,而女生們還沒出發(fā)就幾乎都縮在男生們后面了。
首先,因為怕我們在山區(qū)迷路,營區(qū)的活動人員先將我們集體帶往隧道處,然后一小隊一小隊輪流進去,在隧道最深處會有工作人員等我們,他會在我們的手上蓋上代表抵達最深處的印章后再讓我們照原路出去。隧道內沒有其他出路,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走失的問題。聽起來,那個待在最深處的工作人員應該是猜拳猜輸了。
在大家前往隧道的路上,我忍不住問負責我們這一小隊的工作人員大熊一個問題:“大熊,如果說那列翻覆的火車還在隧道里的話,那該不會真的有鬼吧?而且今晚鬼門開耶,畢竟真的死過人不是嗎?”
大熊漫不經(jīng)心地說:“放心,已經(jīng)沒有尸體了?!?p> 哇靠,他的態(tài)度好像是要把我們放進去送死一樣。但大熊接著又輕松地一笑:“放心吧,那列車發(fā)生翻覆意外的時候并沒有人員傷亡,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死過人,我們不會輕易辦這種活動的,畢竟怕有些八字輕的人真的見到鬼?!?p> 一聞聽此言,隊上的兩個女生稍微松了口氣。但在抵達隧道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不管有沒有死過人,這隧道乍看之下就是個鬧鬼的絕佳場所,洞口內一片黑壓壓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就像個怪物的大口,準備吞噬著無心闖入的人們。
我摸了一下胸口的護身符,這是奶奶知道我在鬼門開當晚會在外面參加活動時特別給我的。我以前只覺得這類東西只是心理作用,不過現(xiàn)在將這小小的護身符握在手中,心里的確踏實了點。
我們小隊的順序被安排在倒數(shù)第三,當我們準備進去時,已經(jīng)有兩小隊抵達最深處出來了,這讓我們安心不少,因為聽他們說里面的情況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其實不恐怖才怪,他們之所以那么說是因為他們想表現(xiàn)出一點也不怕的樣子,而當我們進去后,我?guī)缀蹩梢月牭襟憬z跟孟樺的發(fā)抖聲,甚至聽到我自己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
裕展理所當然地走在第一個,我跟王辛并列走在第二個,然后是緊緊靠在一起的筱絲跟孟樺,最后才是秋本。
隧道內的環(huán)境異常安靜,除了不知從哪發(fā)出的水滴聲跟風呼呼吹進洞口的聲音外,鴉雀無聲。
為了打破這種安靜恐怖的環(huán)境,裕展開口隨便聊著各種話題——
“不知道把手電筒往上照會不會看到成群的蝙蝠?!?p> “呃,沒什么好怕的,你們不要躲那么后面啊?!?p> “剛剛吃得好飽,現(xiàn)在走多了反而有點想吐?!?p> 雖然裕展的話題都是隨機挑出來的,不過至少減低了這詭異的隧道給我們的壓迫感,我們也開口附和著他的話題。
聊過各種話題后,在最后面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秋本說話了:“我們已走了多久?”
裕展想了想,說:“不知道,我沒有記?!?p> 我說:“我也沒有算。”
王辛問“怎么了嗎?”
秋本皺了皺眉,道:“沒什么,我只覺得有點不對勁,為什么我們還沒看到那列翻覆的火車?而且我們怎么都沒遇到要出去的小隊?”
“可能我們還沒走到火車那里,而要出來的小隊也在路上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蓖跣琳f,這個時候胡思亂想的確只會讓自己越來越怕而已,多想無益。
但秋本好像已經(jīng)做好統(tǒng)計似的,分析道:“不對,我算過第一小隊進隧道到出來的時間,總共二十五分鐘,第二小隊的時間是三十分鐘,所以說進入隧道走到底再走出來的時間差平均是二十七點五分鐘,也就是說走完單程的路程大概是十三分鐘,但我相信我們已經(jīng)走了十五分鐘以上了。”
雖然說秋本的頭腦是很好,但用在這時候也真是服了他。但他也說到了重點,如果我們真的走了那么久,那么怎么都沒遇到要出來的小隊?那列翻覆的火車呢?
此時筱絲已經(jīng)有點驚惶了:“怎么辦?我們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說什么傻話?大熊說過隧道內沒有其他路的,怎么可能會迷路?”裕展嘴上雖這么說,但頭上卻不由自主地流下幾滴冷汗。
秋本提議道:“不然我們就先停下來等一等吧,看看會不會遇到我們后面進來的小隊,大家也順便休息一下?!?p> 小隊進隧道的間隔是五分鐘,所以說我們應該只要等個五分鐘就可以遇到我們后面的小隊了。但五分鐘過后,我們的身后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甚至沒有半點燈光,也沒有人從我們前方出現(xiàn)。
我們六個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負責帶頭的裕展相當介意地說:“該不會是我們遇到岔路,而我?guī)ь^走錯了……”
“不可能,大熊說過隧道里只有一條路,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鼻锉久掳退妓鳌?p> “會出什么問題?我們一直順著隧道走,我想不出哪里有問題呀?”裕展敲著頭。
“或許其他小隊都有人受傷所以在路上耽擱了……”王辛說出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
筱絲跟孟樺兩人轉頭不斷地看著后方與前方,期望有其他人的手電筒燈光出現(xiàn),就算是一點點也好。突然,孟樺全身一陣顫動,就像羊癲瘋發(fā)作一樣地倒了下去。筱絲慌了手腳,我跟王辛則在第一時間抄到孟樺的身邊將她壓住,我喊著:“她怎么了?是羊癲瘋嗎?”
王辛說:“不是,她應該沒有這種疾病。”
事情像是發(fā)生在一瞬間,孟樺身體的顫動停了,并且整個人直直地站了起來,豎立著。她的臉上面無表情,嘴唇青紫的緊閉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火車來了
這一舉動又把我們嚇得不知所措了,我輕聲叫了一下孟樺的名字,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筱絲突然說:“該不會是被上身了吧?我記得孟樺說過她的八字特別輕的……”
“別……別說這種話嚇人,她應該只是……只是卡到陰……”裕展結結巴巴地說完,才發(fā)覺這兩者似乎沒什么差別。
這時秋本突然提高音調,大聲說:“你們聽到什么沒有?”
所有人凝神一聽,果然聽到隧道內傳來一種轟轟轟的聲音,我將腳放到鐵軌上,竟感覺到一種震動,我喊道:“大家遠離鐵軌,有火車來了!”
多不切實際的一句話,但我還是喊了,而且也真的發(fā)生了。隧道的一端出現(xiàn)了一盞幽暗的燈光,并且離我們越來越近,轟轟聲也越來越大,的確有火車朝我們駛來。我們緊靠著隧道邊緣,緊張地等著火車的到來。當火車駛到我們面前時,竟然緊急剎車停在我們面前,車門“咻”的打開了。
那是一臺我說不出型號的火車,看上去就像是……一臺廢棄的、翻覆的老舊火車……孟樺抬起腳,在我們都來不及阻止前,她動作死板地走上了火車,轉身進入了車廂,像是一具被控制的傀儡。
我們余下五人面面相覷,裕展先開口了:“我們得上去?!?p> “上去?”
“她很明顯是被上身并上了火車,我們得救她??!”
這時,車頭開始發(fā)出即將開車的緊迫車笛聲。
“沒時間了!想上去的就跟我后面!”裕展也踏上了火車。
“媽的!我也去!”王辛跟后。
我看了看秋本跟筱絲兩人,心一硬,說:“我也上去,你們兩個留在這里,以防我們回不來。”
“但是……”秋本想說話,但車笛聲卻越來越急。
“別說了!”我縱身一跳躍入車廂,我身子剛跳進去,車門剛好關閉。車廂強烈地震動,又開始行駛了。
裕展轉頭看看左右兩個車門,問說:“孟樺剛剛進了哪個車廂?”
“右邊那個?!蔽彝高^車門上的玻璃看了看右邊車廂,這扇門是在座位后面的,所以我只能看到許多頭出現(xiàn)在座位上面,很明顯車廂內坐著許多人。
裕展跟王辛也都看到了,王辛的聲音嚴重地發(fā)抖:“他們真的是人嗎?”
“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孟樺在里面,你看,在前面靠窗的位置那邊,我記得她帶著一個粉紅色的頭飾。”我指了指,又說,“計劃如下,我們進入救走孟樺,然后在下次停車的時候離開。”
“這樣會不會太魯莽了一點?你怎么知道下次停車是什么時候?而且其他的……人,他們說不定會傷害我們?!?p> “沒辦法,事情發(fā)生得太快,火車突然過來,我們也一時英雄主義地跳上來,不然你說該怎么辦?”我見王辛跟裕展無語,接著說,“好,記得動作自然一點,不要驚動到其他人。孟樺的旁邊有很多位置,我們先坐到她旁邊去,然后在火車停下來的時候拉著她趕緊下車?!?p> 王辛跟裕展點點頭,于是我們三人排成一個隊伍。由我?guī)ь^打開車廂的門進入。
當我們走在走道上時,車廂內的其他人并沒有轉頭看我們,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我們盡可能動作自然,但還是無法不去注意那些其他在座位上的人。我通過眼角余光觀察那些人們,他們的身體帶著點灰蒙,肌肉干癟,幾乎能看得見骨頭,他們的眼窩嚴重地往內陷落,就跟僵尸一樣。
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孟樺身旁的座位,裕展跟王辛坐到孟樺身后的兩個位置上。我則坐到孟樺隔壁走道的座位上。從我這里可以看到孟樺的樣子,她還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變成僵尸,臉色雖然死青但還是有一點血色。從剛剛那些人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絕對不是人,不是鬼魂就是妖怪,而孟樺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要被他們給同化了。
我們坐在位置上,然后等待火車下一次的???,但下次停下來會是什么時候?又會停在什么地方?我們根本不知道,只能賭運氣了。
這時,從前面車廂走進一個“人”來,好死不死的,他竟直接坐在我的旁邊。我的心跳在瞬間急跳了一百下,我該怎么辦?假裝成是他們的一份子?我學他們將手平放在大腿上,直視前方,看看能不能就此蒙混過去。但坐我身邊的人似乎起了點疑心,他轉過頭用他黑暗且空無一物的眼窩盯著我看,他藏在眼窩內的眼神直勾勾地朝我射來。他在想什么?他發(fā)現(xiàn)了我是正常人類嗎?
我一咬牙,也轉過頭去,跟他的臉面對面。我不知道我的臉上是怎樣的表情,應該是怕得要死卻又想佯裝沒什么事情的面孔。但這招似乎有效,那人接著把頭轉回前方,維持著跟其他人一樣的姿勢。我總算松了口氣,也把頭轉回來,一動也不敢動。
煎熬此刻才開始,因為怕旁邊的人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身份,我維持著這個姿勢完全不敢動,汗流滿了我整身卻又無法去擦,全身濕癢難耐。裕展跟王辛似乎也在注意我這邊,看到坐我身邊的人沒有其他動作后也都松了口氣,但真正驚悚的事情還在后面,前面的車廂門噗咻一聲又打開,走進一個車長裝扮的人。
車長的出現(xiàn)幾乎讓我的屁股離開椅子三公分,車長看上去是個正常人,他是個臉色蒼白且五官沒有任何特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就像白無常。車長先走到我這個位置,坐我身邊的人將右手手心向上,平舉到車長面前,車長也把右手在他的手心上晃過,這動作似乎就代表了查票。車長接著看著我,等待我把手伸出來。
我渾身冒冷汗,也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車長手一晃過,明顯發(fā)現(xiàn)有異狀,他尖嘯一聲,抓住了我的手。此時后面的王辛跟裕展再也按捺不住了,分別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我想奮力甩掉車長的手,但他的手卻像是個冰冷堅固的手銬一樣銬住了我,而且還有種東西透過他的手掌流了過來。那是一道冰寒的能量,瞬間我感覺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大桶冰塊從我后頸倒下來一樣,那股能量甚至還將我身上的血管、肌肉都給凍結住了,我整個人被固定在座位上無法動彈。
車長接著向王辛跟裕展撲去,用怪力將兩人按回座位上,就跟他對我做的事一樣,王辛跟裕展也在座位上動彈不得,他們也被那股力量給固定住了。那道冰寒的能量在我身上各處不斷流竄著,我感覺自己就快要變成了一具尸體,因為我已經(jīng)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
“人上來了,就必須堅持到最后?!避囬L毫無感情地說完這一句話,手在孟樺的手心上晃過去后,他往車廂后節(jié)走去,繼續(xù)查票。
除了眼睛能夠轉動外,我身體的其他地方都無法動彈,就連說話也沒有辦法。我看著窗外,發(fā)現(xiàn)火車外的情景變了。我們已經(jīng)不是在隧道里,而變成在城市里,這列火車竟然行駛在市區(qū)的道路上。我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跟其他車輛,瞬間我懂了。我們搭上了一列在鬼門開當晚行駛,從鬼門開出的列車。
同時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若我們不在列車停下前逃走,便會變成跟車上其他“人”一樣了,這就是車長那句話的意思。但又該怎么逃走呢?我不斷嘗試動著雙手雙腳,但一點用也沒有。
就在我?guī)缀跻艞壛说臅r候,我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溫暖。是奶奶送我的那個護身符,它在驅趕正在我身上肆虐的那股能量。我心一喜,又試著動了動手腳,果然有了些微的反應。
此時列車前方傳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可能是快要到站的通知。我的心態(tài)由喜轉急,我拼了命地站起來,雖然站是站起來了,但手腳還是無法自由運作。
而我的嘴巴也可以說話了:“王辛!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
那股力量終于完全被趕出我體內了,就像有一股電流從我身上穿梭過去一樣,我感覺全身一陣酥麻的疼痛,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但沒有時間讓我多躺在地上一刻,我馬上站起來并將護身符掛在王辛的脖子上,一邊說:“掛著這個很快就可以動了,再支撐一下。”
我才剛說完,后方馬上有人用手扣住我的脖子,我用手肘用力往后面擊去,那個人的手便松開了。我轉頭一看,襲擊我的人是原本坐在前面的孟樺,她此時的模樣已經(jīng)變的跟其他人一樣了。
而車廂內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紛紛向我們走來,他們不想讓我們離開,一坐上來就得坐完全程。我一拳將那個剛剛坐在我身邊的人給揍飛,他原本正想來掐住我的脖子。但面對更多走向我的乘客,我心慌了:“我們最好快點走了,我可對付不了他們全部啊?!?p> “好了……”王辛終于勉強站起來,并且動作僵硬地要將護身符掛到裕展的脖子上。但裕展的眼睛卻拼命地轉來轉去,好像有什么話要跟我們說。
裕展的眼晴最后直盯著倒在地上的孟樺,他是要我們快點帶孟樺逃出去,不要理他了。
“別開玩笑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回去!”我說。
但王辛的動作此刻卻停住了,他絕望地看著腳底,緩緩地說:“來不及了……”
經(jīng)王辛這樣一說,我也感覺到了,火車的速度開始放慢,就要停下來了。
王辛將護身符轉遞給我,急道:“你快點走!我來擋住他們?!?p> “別扯了!我怎么可能讓你們……”
“快!”王辛不等我說完,一把把我推到車廂前方的車門,而此刻其他的乘客已經(jīng)走到裕展的座位處了,他們已經(jīng)將我們逼到了最后。
王辛拉開車門,車門外是車廂間連接的軌道,還有呼嘯閃過的城市街景。
“快跳!這是惟一的機會了?!蓖跣镣浦业暮蟊常鲃菀獙⑽彝瞥鲕囃?。
“但你們三個要怎么辦?你們不能留在車上?。 ?p> “我會擋著他們,以防他們追出去。而且……”王辛苦笑了一下,“總得有人回去交代一下吧。”
我還來不及回話,只感覺王辛的手一用力,我整個人從車門站立處摔了出去。就在我的臉要迎面撞上街道上的柏油路時,我喪失了意識。
鬼門車
當我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而秋本跟筱絲就在床邊,筱絲的眼睛已經(jīng)是紅彤彤一片,而秋本則雙手抱胸站在床邊,我一醒來,馬上起身抓住秋本的衣服,急問道:“王辛他們呢?他們三個人怎么樣了?”
秋本語氣不急不徐地說:“先別急,你昏迷了整整兩天了。你的家人一開始都來了,不過現(xiàn)在他們都工作去了,我慢慢說給你聽?!?p> “你先回答我,他們人呢?在別的病房嗎?”
我這句話問完,筱絲紅透了的眼睛又忍不住泛出淚來,她的這個反應已經(jīng)幫我解答了所有問題。王辛、裕展跟孟樺都死了,秋本跟筱絲最后走出隧道去求救,當他們回來找我們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四個人躺在地上,只剩下我還有氣息。
“你們上了那列火車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秋本拉過椅子坐下。
我不曉得該怎么回答,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只能說……我們上錯了車吧……上了一列我們不該搭的火車?!?p> “什么意思?”
“還不懂嗎?”我看向窗外,看到了許多民眾拜祭燒金紙所傳出的黑煙。
“那是一列在鬼門開時行駛的火車,我們不該上去的。我在想,當時孟樺根本不是被上身了,那列火車就是來載孟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孟樺的時候到了,而我們三個卻跟著她搭上了火車,這一錯搭,王辛跟裕展就跟著賠上了性命了?!蔽覈@了一口氣,眼神幽幽地從窗外轉向秋本。
秋本點點頭說:“其實這件事警方也來調查過了。孟樺的死因是心肌梗塞,而王辛跟裕展……找不到死因,我想你說得對?!?p> 果然如此啊……我再一次將眼神飄向窗外,看著裊裊黑煙。
血胤禛
相傳7月十五鬼門打開,百鬼出行。俗稱鬼節(jié),又稱七月半,中元節(jié)。 這天陽氣弱的人有大大的驚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