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如此?”
“嗯......”顧凡星狠狠的攥緊了拳頭點頭道。
杜芝清輕輕嘆了一口氣拿起藥箱取出了金針,挽了挽袖子干凈利落的扎在了墨流塵的三陽五會穴上,金針剛剛落下,顧凡星便上前查看墨流塵是否有了動靜,但仿佛此針并無功效,墨流塵仍然沉睡不醒。
顧凡星看向杜芝清,杜芝清抹了抹發(fā)際的汗滴拿起更長的一根金針打算從墨流塵頭頂扎下去,正在此時忽然聽見門口像是有人摔倒,幾人皆側(cè)過臉向門口看去,只見阿蛋趴在地上呲牙咧嘴,顧凡星疑惑道:“阿蛋,你來做什么?”
阿蛋似乎是忘記了疼,立刻爬起身疾步跑到了墨流塵臥榻邊上,看到墨流塵沉睡不醒便搖了搖墨流塵的手臂。
顧凡星見此更是心中難受拉著阿蛋摸了摸他的頭:“阿蛋不要難過,神仙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
阿蛋盯著顧凡星:“姐姐,你一定要救他,他是阿蛋的恩人?!?p> “恩人?”
顧凡星和杜芝清見阿蛋忽然說話如常人一般,不免有些驚訝,尤其是杜芝清,他之前就懷疑阿蛋不是真傻,作為大夫,他早已瞧出些許貓膩,只是沒有證據(jù),也沒什么必要揭穿他,況且自己也想看看這少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
“阿蛋有一次走丟了,神仙哥哥幫阿蛋找到了家,哥哥是好人,姐姐,求你救哥哥!”
聽見阿蛋說的悲切,顧凡星更是焦灼不已,她像是做好了決定一般:“杜芝清,快些施針吧!”
杜芝清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纖長的金針道:“我換的這根如果扎下去不生便死......”
顧凡星感覺到墨流塵氣息越來越弱便毫不猶豫道:“總比等死強!來吧!”
杜芝清也沒有再考慮下去,說著便手起針落,穩(wěn)穩(wěn)的扎在了穴位上。
忽然墨流塵手指動了動,輕輕的從口中吐出一口氣,顧凡星瞪大眼睛一把握住墨流塵的手臂,眾人皆圍了過來,杜芝清喊道:“曉豆,藥!快把藥端過來!”
白曉豆立刻撒開腿跑了出去,不肖片刻便穩(wěn)穩(wěn)的端著一碗藥小跑了進來,杜芝清拔下金針,扶起墨流塵再次為他灌藥,此時墨流塵喉頭輕輕動了幾下悉數(shù)把藥吞下,顧凡星驚喜不已,頓時笑容攀上臉龐。
她坐在墨流塵身邊握住墨流塵的手輕輕喚道:“墨流塵,墨流塵你醒醒!”
墨流塵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又抽動了手指,睫毛也微微顫動著。
顧凡星高興的抬頭看著杜芝清問道:“他可是醒了?”
“是醒了,但是......”
“但是什么?”顧凡星慢慢僵了臉。
“我方才與你講過,現(xiàn)在醒來只是暫時的,之后我就......”
“我知道......暫時的,但他的家人是救他唯一的辦法!墨流塵,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
顧凡星顯然是又慌了神,大力的搖晃著墨流塵,鄒瑤也上前一步大聲道:“墨公子,醒醒啊墨公子!”
此時墨流塵像是做了一個夢,他慢慢睜開了雙眼,當(dāng)顧凡星映入眼簾時他靜靜的凝視著她。
看到這清澈雙眸的一瞬間,顧凡星頓時紅了眼,這個翩翩公子有著如此清澈靈動的眼睛,卻不識眼前這個只會利用他的痞女,成日被她欺負(fù)卻從未責(zé)備與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她的身邊......
他的心定是如他的眸子一般干凈......
“凡星,眼睛怎么紅了?誰欺負(fù)你了?”墨流塵說話疲乏,但卻努力的張著嘴詢問顧凡星。
“你!是你欺負(fù)了我,你差點把我嚇?biāo)?!?p> 墨流塵看了看周圍緩緩露出一抹笑容:“我死不了!”
杜芝清有些著急道:“還不快問,如果墨公子再睡下去就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p> 顧凡星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便道:“丹瑜可有法子救你?”
墨流塵似是還未徹底清醒,有些迷惑:“為何救我?”
“再不救你,你就死了!”杜芝清大聲道。
墨流塵這才像是明白了自己身旁為何圍著這數(shù)人,他擺擺手:“我不礙事?!?p> “什么不礙事,你自己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你怎么比阿蛋還要傻,你不知道人會死嗎?”
“......”墨流塵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死有些無所適從的看著發(fā)怒的顧凡星。
阿蛋順著臥榻邊蹭了過來,揪住墨流塵的衣角小聲道:“神仙哥哥,阿蛋好害怕,你快告訴姐姐丹瑜哥哥在哪里,讓丹瑜哥哥想辦法救救你!”
墨流塵這才抬頭問杜芝情:“可是你說的我會死?”
杜芝清聞言像是見到黃牛爬樹一般不可思議的盯著墨流塵:“你......你又不是神仙,你怎能不死?”
墨流塵沒想到這肉體凡胎竟然一點都沒被玉佩潤澤,而現(xiàn)在他仿佛這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隨即道:“丹瑜有辦法救我,但是丹瑜所居之地路途遙遠(yuǎn)......”
“在哪里,我現(xiàn)在就去尋他!”顧凡星早就在等這句話,聽到墨流塵親口告訴自己有辦法救他,顧凡星又如何顧得上路途遙遠(yuǎn)。
墨流塵見眾人都在便道:“丹瑜在何處,我只能說與顧凡星一人聽!”
鄒瑤皺了皺眉:“這是為何,難道他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你家里人為何都這般奇怪?”
顧凡星聽到鄒瑤的這句話,仔細(xì)想來這墨流塵確實有些奇怪不似常人,說不準(zhǔn)真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好公開述說,顧凡星轉(zhuǎn)頭對眾人道:“麻煩大家先出去一下,墨流塵既然這樣說了,我們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且先聽他的,畢竟他的時間不多?!?p> 鄒瑤有些不甘心,杜芝清起身拿扇子起身拍了拍鄒瑤的肩示意她先出來,鄒瑤也不好再說什么,便跟著他何一行人走出了墨流塵的屋門。
見眾人皆行至門外,墨流塵這才微微起身看向顧凡星,凡星等待著他回答,卻見他久久不語,只是盯著自己。
顧凡星有些紅了臉道:“你看我做什么?還不告訴我丹瑜現(xiàn)在在何處!”
墨流塵低頭看了看顧凡星的手,她的手此時還在緊緊的握著自己,墨流塵雖然疲乏不已,但是此時卻覺得有些不舍和好笑,不舍是不希望顧凡星松開自己,而好笑是因為凡星完全忘記了正抓著自己的手。
墨流塵搖搖頭:“凡星姑娘抓著我,我該如何告訴你?”
顧凡星這才意識到自己抓著墨流塵許久忘記松開,急忙收了手,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根,墨流塵抿了抿嘴抬起手從胸襟處拿出一截丹樹枝交給顧凡星道:“此乃丹樹,只要燒了這樹枝,丹瑜即刻便會前來?!?p> 顧凡星挑著眉像是看見了黑白無常般,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墨流塵的額頭:“墨流塵,你是不是還未清醒?”
墨流塵無奈:“為何我說什么你都不信?”
“信你?你都快死了竟然還拿個破樹枝告訴我能喚來丹瑜?你莫不是睡傻了!”
“凡星,聽我的,燒了這樹枝,丹瑜便會前來。”
墨流塵忽然感覺自己氣息更是不足,這顧凡星是否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失心瘋......
顧凡星拿過樹枝,緊緊的攥在手里嘆了口氣道:“墨流塵,你平日戲耍與我,我不和你計較,可眼下你重病難愈,危在旦夕,你不知道大家都在為你著急嗎?如果你再也醒不過來,可就是我顧凡星間接要了你的命,你覺得我后半輩子還能安心的過嗎?你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我丹瑜究竟在何處,我也早些去尋他來,你們都是一家人,你也說了他有辦法救你?,F(xiàn)下玉佩我還未找到,你如果再耽擱下去命就真沒了!”
顧凡星說的真切,甚至有些痛心疾首,但是眼前墨流塵卻像是不能理解她一般道:“我自是知曉你現(xiàn)在的想法,你把這樹枝燒了,他自會出現(xiàn)!”
顧凡星驚訝的站起身,她覺得墨流塵完全不可理喻。
“小姐!”她對著門口大喊,墨流塵不知道她意欲何為只覺得現(xiàn)下這氛圍有些難堪。
鄒瑤聞聲急忙進了屋,顧凡星迎了上去小聲道:“墨公子此時像是不太清醒,你想想辦法!”
“怎么?”“
喏,他給了我一截干樹枝,要我燒了樹枝召喚丹瑜......”
“什么?召喚......”
鄒瑤也像是有些懵,接過這節(jié)樹枝看了看顧凡星又仔細(xì)瞧了瞧樹枝道:“這墨公子是傻了嗎?”......
“你說怎么辦?我又不是巫女,我哪那么大本事拿個樹枝就把人喚來”顧凡星小聲道:“小姐,要不,你試試?”
“我怎么試,我在府里連你都喚不到身邊,怎么能喚......”
“誰叫你試這個了,我是說,你試試問他丹瑜到底在何處?”
“哦......哦!”鄒瑤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拿著樹枝踱著小步走到墨流塵身邊,見墨流塵正半躺在臥榻上看著自己,鄒瑤干笑兩聲:“呵呵......呵呵呵......那個,墨公子啊,你能否告訴我丹瑜公子在何處?。克悄愕募胰硕ㄊ侵滥闼己渭?,也能助杜大夫為你診病啊!”
墨流塵閉上雙眼緩緩道:“我已經(jīng)告訴凡星姑娘了!”
“呃......墨公子,我和凡星都是常人,也未曾習(xí)得什么召喚神術(shù),你就別為難凡星了,現(xiàn)在告訴我們,時間還來得及,你看看你都病成這樣了......”
“我從未欺騙于她!”墨流塵疲乏不堪,慢慢回答道。
顧凡星聽到此處忽然想到些什么,是啊......墨流塵雖然所說離譜,但卻沒有任何證據(jù)證實他所說皆為虛假,既然一塊玉佩能養(yǎng)人,那么樹枝召喚人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這墨流塵家中真是些習(xí)得術(shù)數(shù)之人也未可知。
想到此處,顧凡星便又返回到墨流塵身邊道:“好,我就信你一次!如何燒?”
墨流塵有些體力不支努力的抬眼道:“扔進火里便可!”
顧凡星轉(zhuǎn)了一圈見墨流塵臥榻附近燃著一個燎爐,顯然是杜芝清為了給渾身冰涼的墨流塵取暖用的,凡星二話不說就把樹枝扔進了這爐中。
爐中頓時呈現(xiàn)出金色的火光,火光在爐中艷色耀目,把整個燎爐映照得奇光異彩,周圍更是出現(xiàn)了騰騰水汽,不肖片刻便蔓延至整個屋內(nèi)。
鄒瑤在墨流塵臥榻邊看直了眼,就連顧凡星這個自詡見過七分世面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這墨流塵果真是有些術(shù)數(shù),不可小覷。
“哎呀!”忽然門外一聲大叫便沒了聲氣。
鄒瑤急忙前去查看,只見丹瑜騎坐在杜芝清身上表情尷尬,杜芝清似乎是被丹瑜硬生生砸倒在地,昏了過去。
而阿蛋則張著嘴見證著這眼前一幕......
鄒瑤瞠目結(jié)舌,結(jié)結(jié)巴巴道:“凡......凡星,丹瑜公子來了!”
凡星正游離在這滿屋的水氣當(dāng)中找不到方向,聽到鄒瑤聲音方向便尋了出去,看到丹瑜正拂著杜芝清的鼻息,看了看天上,又四處瞧了瞧地面,也是驚到舌頭打結(jié):“丹......丹瑜公子......你怎么來了?”
“我......我......我先去看看墨流塵!”丹瑜不知如何回答便避開了顧凡星的追問扭身進了屋內(nèi)。
墨流塵咬了咬牙低聲喃喃:“你出現(xiàn)的方式何時能修煉的低調(diào)一些......”
丹瑜不悅道:“你就不能在無人時喚我來!”
......顧凡星站在屋門外看著暈厥的杜芝清第一次覺得他其實也蠻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