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兄,咱們也一起吧!”
“嗯。”
殷無忌決定與格桑一道捉拿鐘離昧殤,為民除害,冷笑雖不發(fā)表看法,但也沒說不參與。
再說如今出的這些事,修佛世家沒理由不出面,冷家向來對世事漠不關心,不過這次因為殷無忌的緣故,冷笑破天荒的參與了為民除害的行動。
有了殷無忌的異血,格桑折扇“烏狐”的作用能發(fā)揮到極致,找到鐘離昧殤完全不成問題。
“不要浪費時間了,開始吧!”格桑取出刀子,抓起殷無忌的食指就要切下去。
“等…等一下!”殷無忌驚慌的抽回手,動刀子取血嘛也沒有多恐怖,但要看是由誰來取了,總之格桑不行,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誰知道這一刀下去是取血還是剁手指?
格桑道:“怎么了?說好的借你一滴金貴之血一用,又死不了人,看把你心疼的?!?p> 殷無忌接過刀子,道:“我自己來?!毙锤纱嗬涞南飨蛑父梗€沒破皮,冷笑忽然握住刀子,打斷了他的動作。
殷無忌抬頭:“冷兄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的?!?p> 冷笑不言語,轉頭面對格桑道:“用他的血找到那個人,找到之后呢?如何面對群尸?還用他的血?”
格桑愣住,想要消滅群尸當然要用殷無忌的血,不然我千里迢迢的來找他喝茶呀?
群尸之所以能煉成,全靠殷家異血,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消滅群尸同樣需要殷家異血,尤其是像殷無忌這樣純粹的異血,求之不得。
格桑道:“這個嘛!自然是要的?!?p> 冷笑眼神陡然犀利,下一刻泣血劍已經架到她脖子上了,冷聲道:“空山子好算計,以一人之血消滅千百具尸,你可知這會要了他的命?”
格桑道:“我勸公子還是放下劍,單挑你不一定是本道的對手?!?p> 冷笑道:“那不妨試一試。”
“停停停,有話好好說?!币鬅o忌伸手挪開泣血劍,再次打圓場。
格桑道:“鐘離昧殤能以自身純度低下的異血煉制群尸尚可不死,殷公子體內異血純凈,又怎會送命?”
殷無忌凝視冷笑的眼睛,道“是啊是啊!我可是殷家直系后代,如今能消滅尸群的只有我了。”
冷笑嗤道:“別把自己說成大英雄,你傻不傻,此事我修佛世家自會處理,還輪不到山野無名小道插手,走?!毖粤T,主動拉著殷無忌欲走。
“冷兄。”殷無忌拽住他,“你剛才明明答應一起的。”
冷笑道:“可我沒答應讓你去送死。”
殷無忌道:“尸群雖多,卻并不一定要我全身血液,我有分寸,如今虔州消失了那么多人,大半個虔州早已變成了鬼城,武陵萬不能步虔州后塵。玄門總說會處理會解決,可結果呢?仙門佛門你見誰動了?武陵不能再等了?!?p> 冷笑愣住,發(fā)自內心的佩服殷無忌這個明明身負深仇大恨卻還拼盡全力為他人著想的家伙,他一把將殷拽到懷里,道:“好,你若堅持,我奉陪到底,只是不要讓我看到你受傷的樣子?!?p> 殷無忌道:“我受傷了,不是還有你嗎?”
“……對,還有我?!?p> 異樣的情緒自兩人眼中升騰而起,冷笑有種想要一直保護眼前人的沖動,保護他直到永遠,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殷無忌對他亦是同樣的想法,守護他,追隨他,做他的太陽,讓他卸下冷面具,至少在他面前他是不需要偽裝的。
兩人久久對視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急促、劇烈,頻率快得離譜。沒錯,是心動的感覺,有些東西看來無處隱藏了。不過這樣也好,彼此通情曉意,天下沒有比這更令人雀躍的事了。
剛才的風波格桑并未放在心上,見兩個人卿卿我我好半天,不知在商量什么,叫道:“如何?給句痛快話,去還是不去?”
殷無忌跳起來道:“去去去,當然要去?!?p> 今日是殷氏眾亡靈的祭日,肖刑風來到郿塢荒冢,祭拜一下諸位亡靈,燒點紙錢什么的。這是最后一次來了,這次來郿塢荒冢還叫荒冢,下次郿塢將要改頭換面了,他要為郿塢建一座大大的陵園,讓眾殷氏亡靈安息。
不過他還有另外的想法,他曾說過會把殷氏所有死去的人包括父親及殷家軍眾人“帶回來”并不是玩笑話,他可以,現(xiàn)在就可以。
肖刑風九歲那年沒有在郿塢密室里找到修魔秘籍,便只能循著幼時對殷宗主和父親肖戰(zhàn)提起的關于魔修的只言片語進行參悟,再加上十年里無數(shù)個日夜,風雨無阻的上鷓鴣山和斷魂嶺取獵妖獸和邪祟進行修煉,如今練就了一身詭異莫測的修為。
然而他卻很清楚,這不是魔修,魔道不是誰都能修的,這個秘密還是他從刑風劍劍柄上的百鬼廝殺圖里了解到的。百鬼廝殺圖里藏著秘密,只有真正掌握佩劍精髓的劍主人才能看到劍柄里的秘密。
所以他所修行的東西實際叫妖道,玄門里向來沒有妖道的說法,畢竟沒有人能做到妖獸與鬼魂一起獵取。
換句話說,妖道也不是誰都能修的,至于修煉后會有什么后果,玄門一應古籍上全無記載,故肖刑風是第一個修煉此道的人。
妖道第一個最直接最恐怖的能力便是能夠從虛無中拉回億萬鬼魂供自己驅使,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
郿塢荒冢下掩埋的殷氏族人至少有四分之三的鬼魂尚未魂歸虛無,他們都是慘死,不甘就這么歸于虛無實屬正常。可郿塢早被玄門眾家聯(lián)手設了結境,這些不想歸于虛無的鬼魂根本沖不破結境,只能做孤魂野鬼于郿塢這個這塊地界上渾渾噩噩的飄蕩著。
肖刑風能從虛無中借來鬼軍,想要控制郿塢荒冢上的孤魂野鬼實在太簡單了,只可惜他們肉身早已腐爛,否則他還能做得更多,比如復活這些死去十三年的族人。
此事逆天程度堪比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嘗試,如今上黨雖成了自己的勢力范圍,可至少還有一半的墨家人生活于此。墨家于自己有大恩,一切皆應以墨家安危為重。
離郿塢還有百米之遠,肖刑風忽然看到遠處有個青衣女子跪坐著,發(fā)絲很長,濃且黑??|縷青煙自她身前冒起,顯然她在燒紙錢。
“這女子是誰?很快就要天黑了,她好大的膽子,敢來郿塢?”肖刑風唏噓道,三兩步跑了過去。
“你是何人?”肖刑風問。這年頭除了自己,誰還會來郿塢燒紙錢,這女子莫不是昔日殷家舊部?
青衣女子聞聲轉過頭來,正是江心念。殷無忌曾告訴過她今日是殷家先人祭日,其實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畢竟,江心念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祭拜,幼時姑姑江紫玉待她很好,雖是表的不是親的,但她覺得理應來此一祭。
見這人長相俊俏,線條硬朗,星目劍眉,江心念多看了一眼,不答反問:“你又是何人?”
肖刑風不喜歡這樣的回答方式,他的說話方式從來都是:我問什么你便答什么,我不說話你最好閉嘴,我問你話你不答反問那便是找死。
不過他今天不想殺人,到不是因為江心念是個女人,今日荒冢里諸位亡靈最大,其他都是次要。肖刑風上前幾步,跪下扣了三扣頭,兀自燒著紙錢,完全無視江心念的存在。
江心念滿腹疑惑:“喂,你到底是誰啊!我叫江靈,這荒冢上有我姑姑和姑父,我是來上香的。”
“姑姑?”
“是啊!殷家主母江紫玉是我的姑姑?!?p> “你是夷陵江家大小姐?”
“是??!”
“滾!”
“什么?”
肖刑風猛的站起來,厲聲道:“我讓你滾,聽不懂嗎?江家人也配到此來祭拜?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