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李府后,見天色還早,兩人坐著馬車又在鎬陽逛了幾圈。這次因馬車有標(biāo)識,倒是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
回到驛站后,有下人呈上一封信,離涯一愣,而后交給季蕓笙,道:“信上并無署名?!?p> 她接過信一看,目露沉思,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郡主,怎么了?”離涯擔(dān)憂問道。
季蕓笙將信紙揉成一團(tuán),往房間內(nèi)快步走去,不辯神色道:“今晚你守在房門口,若有人來尋我,只說我今日身體不適,不見人?!?p> 離涯雖心中好奇,卻從不逾矩。當(dāng)下只應(yīng)了聲,就盡職盡責(zé)的守在門口,不讓旁人窺探丁點內(nèi)屋情況。就連玖安公主來找季蕓笙時,都言郡主不便。
那封無署名的信上只有寥寥一句,卻翻起季蕓笙心中巨浪。
【戌時至茂云峰見雪兒最后一面】
前世今生,季蕓笙認(rèn)識的雪兒,只有那一只雪獒。
前幾日就聽書煙說,雪兒早已不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她不知道為什么雪兒會出現(xiàn)在這封信里面,也不知道這封信究竟是不是一個陷阱,但她知道雪兒是她的伙伴,不管這封信是不是陷阱,她都要去一趟。
茂云峰離驛站有些遠(yuǎn),大白天的,季蕓笙也不可能躲過眼線跑出去。
直到天色剛黑,季蕓笙才急忙忙地著了一身夜行衣,往茂云峰趕去。
既然人家都把信送到了驛站,那她再喬裝打扮或者是帶上人皮面具都沒有什么其他的意義了。
她前世長在南陵,茂云峰在哪,還是一清二楚的。等她趕到茂云峰時,剛好戌時,天色已經(jīng)黑得透底,四處不見一點星光。
“不知閣下約我至此,所謂何事?”站在峰頂上吹了半夜的風(fēng),也沒有見到那個寫信的人,季蕓笙不由有些懷疑,那封信是不是在惡作劇?
“閣下難道就不出來見我一面嗎?”
四周仍是一片寂靜。
季蕓笙皺緊了眉頭,剛想下山峰,突然一陣劍氣從背后傳來,殺得她措手不及。
她險險躲過,拔出佩劍就與來人打了起來。雖說此刻夜色黑乎乎的一片,可習(xí)武之人還是能很容易地在夜間看清事物的。
一招一式打下來,季蕓笙莫名的覺得對方的身形和招式有些熟悉。又是一招后,兩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季蕓笙沉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雪兒又在哪?”
“哼!”蒙面人輕哼一聲,并不打算與季蕓笙死耗下去,一個虛招而過,就往山下跑去。
剛要追,一個東西就向她拋了過來,她接住一看,竟是一個銅鈴鐺。
那個銅鈴鐺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是經(jīng)常掛在雪兒脖頸上的東西。
待回過神來再去追時,卻再也尋不到那人的蹤跡。無奈之下,只能匆忙趕回驛站。今日之信實屬蹊蹺,剛剛那人并不戀戰(zhàn),好像也只是在拖延她的時間。
費盡心思的將她約了出來,又拖延她的時間,只怕,是驛站出事了。
果不出她所料,當(dāng)她趕回驛站時,顏貴妃竟在夜探驛站!還指名要見自己!
但離涯得了季蕓笙吩咐,怎么可能會讓顏貴妃等人擅闖內(nèi)屋?所以一干眾人就僵持在了季蕓笙房門口。
幸好季蕓笙早有準(zhǔn)備,在驛站的其他房間內(nèi)放了自己的衣物,不然,一干眾人都守在門口,她怎么換衣服?
等她收拾妥當(dāng)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大老遠(yuǎn)的就聽見了書煙訓(xùn)斥離涯的聲音。
“貴妃奉旨前來探望悅康郡主,耽擱了大事,你一個小小奴仆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俊?p> “望貴妃娘娘恕罪,我家郡主今日實在不便見人,何況……歷來并無夜探客人之習(xí),貴國皇帝怎會……”
離涯皺起了眉頭,站在房門口如雕塑一般,就是不讓道。
書煙一噎,但想起先前自家主子的叮囑,又拿出底氣道:“你這般一直推脫,不讓我們見悅康郡主,莫不是此時這悅康郡主并不在房中?”
離涯一驚,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郡主此時的確不在房中,他也不知道郡主何時才會回來?但他知曉,郡主一個異國異客,夜半三更的不在驛站,若讓南陵人知曉此事,只會掀起另一番風(fēng)雨。
“屬下方才……”
“不知顏貴妃夜半來尋悅康,所為何事?”離涯還要爭辯,季蕓笙直接走過去打斷他,看向顏沐道。
眾人轉(zhuǎn)過身,只見季蕓笙著了一席煙霞色宮裝靜靜地站在不遠(yuǎn)處,神情淺淡而目露困惑,明眸皓齒又巧笑嫣然,還有那干干凈凈的鞋底,怎么看都不像是方才出去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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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茗
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的,╭(╯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