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肉干后,陳漁去后院找了些木柴和干草,用著火石和鐵片生起火來。
房間里面那個東西算不上是壁爐,最多算是幾塊磚頭圍起來的小坑。不過也好在屋內(nèi)有個地方可以取暖了。
木柴噼里啪啦的燒著,房間里的溫度上升了一些,陳漁身上也稍微暖和了一些。
陳漁看著這個屋子,這就是阿諾姐姐的房間,很是平常,剛剛翻動食物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擺放有序,絲毫不凌亂。
一個重病的人,還有閑工夫把屋子這樣收拾?還是說這是阿諾前一天替她姐姐收拾的?
搞不明白,陳漁輕輕嘆了口氣。而且在阿諾姐姐死后,也好像沒有一個人到這里來過。
除了阿諾以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么?那至少周圍的鄰居也應(yīng)該會過來看一眼吧,畢竟白天的時候這里圍了很多獵人。
陳漁在嘴里叼了一根藥草,這根藥草他不認識,只是在食物旁邊放著的,就順手拿起來叼嘴里了。
藥草的一頭在陳漁嘴里,另一頭隨著的陳漁的咬動一上一下。
或許是白天有鄰居來過吧,自己那會可還在城堡里,陳漁這樣想著。
等會兒?城堡里?藥草的一頭忽然停止,不動了。
他想起來了一件事,去城堡就是那個觀察員提出來的,如果不去的話,他們也不會損失這么大,自己也不會碰上鳥嘴人。
看來這是觀察員有預(yù)謀的,他到底是誰的人?他是想進去找找新物種?還是故意想把他們都害死?
陳漁這樣想不是沒有根據(jù)的,要不然為什么回來后他還突然對著獵人們出手?
有其他目的?這個目的是什么?陳漁他們反正是沒機會知道了,還沒來得及問,人家就先一步自殺了。
陳漁內(nèi)心有些無語,至于那個鳥嘴人,陳漁還是有預(yù)感的。即使不在這里遇到鳥嘴人,也會在其他地方碰到,好像在鳥嘴人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著他,逃是逃不掉的。
以后還會在碰到他,他和鳥嘴人肯定還有“緣分”未盡。陳漁提前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此刻已經(jīng)是午夜了,但博格和陳漁都沒有入睡,一個躺在床上看著另一個人,另外一個在凳子上仰頭,嘴里還叼根草思考問題。
如果沒有那堆火焰,屋子里應(yīng)該會在月光下蒙上一層輕紗,這會的月亮比陳漁剛到時要亮一些了。
那個牛角怪的腦袋,現(xiàn)在還扔在伐木屋里,陳漁原本是想帶回來的,結(jié)果看到伐木屋里面有異樣,就趕緊趕回來了,腦袋還丟在那個地方。
確認好博格他們沒事后,陳漁已經(jīng)不想回去拿了,有點麻煩,還要來回跑,而且那也不是吸血鬼的腦袋,回商會了也換不到錢。
想到這里陳漁深了個懶腰,把身體坐正。剛剛博格問了他一個問題,他是怎么躲過觀察者鐵絲圈套的,還有那種驚人的速度。
估計博格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
陳漁打著哈哈,說是他給的紅色小藥劑在小道里面沒有喝完,剛剛到后院感覺到有危險,就把剩下的喝了,形成反殺,沒錯,陳漁一口咬定,那小藥瓶的威力就是這么大。
博格臉色變化了幾次,眼睛里面明顯寫著不相信,但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只得作罷。
陳漁看著博格的臉色,心想他不會回去再多買幾瓶吧。
突然,陳漁的臉色難看了一下,他好像咬到藥草根部的什么東西,一陣咸苦從舌頭上傳來,他呸的一聲把藥草吐掉,擦擦嘴巴。
撿回來的那堆木柴也燒的差不多了,陳漁吐掉藥草后,便伸出手來感受著余溫,等會這點底火也會熄滅。
他們已經(jīng)等了很多久了,但是阿諾還是沒有回來。
陳漁中間有幾次想出去找,都按奈下來。他不在這里,萬一博格有什么突發(fā)情況,身邊沒個人,也不好處理。
和溫緹約定的也是早上回去,這會她也不會來這里。
所以陳漁把手一攤,和博格商量了一下,睡覺。這樣干等著也不是辦法,還不如休息。
說不定明天一早阿諾就回來了,然后和陳漁一起把博格弄回去,在附近找輛馬車,這個小鎮(zhèn)的事就算是結(jié)了。
這里的結(jié)局不算壞,雖然博格受傷了,但好歹沒死。他們四個人,整個第七小隊都沒有陣亡一個人,比其他兩個小隊好太多了。
陳漁對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是很滿意了,別的隊伍他不在乎,只要他的隊伍沒事就行。
火焰熄滅后,冒著幾縷青煙,不一會,博格就傳來鼾聲。
陳漁也閉上了眼睛,但他沒有馬上睡著,他在回憶,回憶從佛羅塔學(xué)院開始發(fā)生的一切,直到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那個狐貍面具上。
“你看看你現(xiàn)在活的多好,你想當普通人,就把那份力量隱藏起來永遠不用,誰知道你是吸血鬼?”
溫緹的這句話,也定格在那個畫面里,像是開了循環(huán)播放。
陳漁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輕輕敲打著扶手上的木塊。
他似乎有一些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東西或安排是接受不了的,你接受不了,只是因為沒發(fā)生在你身上。
陳漁接受不了當個逃犯,接受不了死亡,接受不了繼承這份力量,接受不了成為吸血鬼,但那又怎樣?
他不還是乖乖的一一接受了么?而且現(xiàn)在還活的挺好,就像溫緹說的,自己就騙自己是個普通人,身上的王血誰又會知道?
道理想通了就很簡單,陳漁笑了笑,他在嘲笑他自己,可他不敢出聲,怕吵醒博格。
王血的力量,肯定不止有“反應(yīng)力”和“自我恢復(fù)”這兩個能力。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足夠在突發(fā)危機中讓他自保。
他不想去探尋這血液中更深的奧義,哪怕能和溫緹一樣,變出黑色大羽翼,和巨大的紅色血球,他也沒興趣。
他只是暫時保管這份血,以后誰想要誰拿走,只要給自己一些錢,讓自己開個酒店旅館啥的就已經(jīng)知足了。
畢竟王血這么珍貴,給個開酒店的錢,應(yīng)該不過分吧,陳漁在心里盤算著。
他還在想著,以后開個酒館賣什么酒,做什么菜,經(jīng)營規(guī)劃怎么做,是不是要開分店。
越來越多的幻想在腦中展開,陳漁有時會這樣,心里有個什么計劃,就圍繞著那個計劃把周圍一圈的事都想個遍,幻想自己以后如何如何。
想著想著,不知什么時候,他睡著了,連帶著他的幻想一起,連初晨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他都沒發(fā)覺,更別提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