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遠(yuǎn)的旅客·青春 第十二章

　　世界太大，我太渺小，渺小到只想要一份簡單的快樂，柴米油鹽醬醋茶。不論是青春少年亦或是不惑年少。昨天的過往，今天的情懷，從不曾改變的是那份一如過往的初心，途中的迷惘，放縱和執(zhí)著都源于缺失和不曾擁有。人之所以執(zhí)著，是渴望太濃，人之所以放棄和接受是因為無力改變。我執(zhí)著于我的執(zhí)著，南墻撞過幾多回，而我……無路可回。

　?。ㄒ唬?p>　　實習(xí)生的生活，讓我們這一檔子人，不知不覺的改變著，社會是門大學(xué)問，江湖太亂，我們太單純，在父母們都還無覺察的時候，我們毫不避諱的沖動著青春的熱血和激情。清純?nèi)缢纳倌猩倥畟?，都會有各自不同的傾慕者，也都各自滿足在那虛榮的新鮮感里。什么是愛，怎樣去尊重愛，誰也不會細(xì)思量，不像現(xiàn)在，愛情，婚姻有那么多的附屬品與標(biāo)準(zhǔn)，談一場轟轟烈烈生死不悔的戀愛，就是我們那個時代最美的夢。

　　一樣的夜色，一樣散著夜里舞會踏著昏黃的街燈，“念”和陸還有我回家（每次陸在的話都會送我回家），在這小小得圈子里，陸和我之間不言而喻，念的家在十字路口不遠(yuǎn)處的解放村，他笑笑道別，那時的街道并不冷清，游戲店（很多都在主街的民房里，是那種很老的，插著游戲卡，用著單雙打的手柄鍵的，接在電視機(jī)上有線插孔的那種，一塊錢一小時），稀稀拉拉的南雜點依舊透光，做著不多不少的生意，陸常常會側(cè)著身子，手舞足蹈笑講著一些事，街燈拉長著影子，身邊經(jīng)過的人，匆匆的余光或是問候。十分鐘的路，常常會走上半個小時，甚至更久，若不是父母的等待，也許就這樣走上一整夜也不會厭倦。很快，到了我家樓下，我轉(zhuǎn)身道別向樓梯口走去，陸一下叫住了我，我疑問的神情，他慢慢走過來，微笑……然后擁住了我，我有些緊張，僵硬而慌亂，也有些莫名的期待，心一下子柔軟，羞怯。初吻是一道開放在黑夜里美麗的彩虹，漫天飛舞，深夜里的心跳聲格外的清晰，咚咚咚的敲打著，那愛的樂章。沒有功課，沒有預(yù)兆，就那樣駕輕就熟的，與生俱來，然后推開，飛奔著道別上樓，聽見陸的輕聲失笑，平復(fù)著慌亂的羞澀，打開家門。

　?。ǘ?p>　　在一票的，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眾多的“獵狗”里，有個叫建的男生，傻哈哈的“二”。每次在舞廳邀請我跳舞，我都拒絕，私下請我去跳舞和看電影我也都拒絕了。但這哥們卻是個打不死的憨“小強”，卻又傻的看不到情況，最戲劇化的一次所以不可避免的就這么搞笑的上演了。當(dāng)一個圈子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一件事發(fā)生以后，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dāng)然，而往往那些不知情的某個就會上演喜劇，建的后知不覺，就是這樣子。當(dāng)建大言不慚的對著這一檔子哥哥們夸下一個月內(nèi)一定追到我的?？跁r，我說：“好啊，賭什么？如果沒追到怎么辦？”建說：“追不到的話，我脫衣服在街上裸奔”。于是我拼命的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大家都哄哄大笑了，陸笑得放肆開心，以至于建被大家笑懵了，陸說：“好孩子，有志氣，有決心，祝你成功。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建的下巴掉地上：“…………”然后憤然轉(zhuǎn)身，只留下恨恨的一眼。我們又是一陣狂笑，這個后知后覺的傻瓜。

　　青春讓我們活得放肆，讓無所畏懼放大，放寬，無盡。

　?。ㄈ?p>　　實習(xí)的日子飛快的結(jié)近尾聲，那年的春節(jié)好似也過得不一樣了，人生第一個夜生活，第一次的夜不歸宿，就在這個年的三十夜度過。鑼鼓喧天聲中，飛天的龍燈，秀舞的雄獅，柔美的船娘，搞笑的高蹺，妖嬈的蚌殼，傳統(tǒng)的秧歌、豪放的腰鼓，五光十色的游園節(jié)目（猜謎、擲投等），沖天的禮花渲染了歲的夜空和五彩斑斕下幸福的軍工人。去舊迎新的獻(xiàn)禮在9點多就結(jié)束了，意猶未盡的小年輕們，又一窩蜂似的涌進(jìn)了舞池，旋轉(zhuǎn)跳躍笑著祝福著。通宵場的舞廳，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就稀稀拉拉的開始散場，第一次不回家的興奮讓人格外清醒，踏著滿地的炮竹紅，似通向自由的成長，第一次體會成長的快樂，掙脫一切束縛的自由自在，在路邊歡叫，瘋跑，還有擁抱。陸他們幾個男生到陸的家里修起了萬里長城，而我卻窩在陸打麻將的懷抱里暖暖的與周公白起夜話。

　　那時春節(jié)的年味濃濃，從初一到十五，走門串戶，東家臘肉西家糖果，旺旺的爐火，通明的燈，三天不倒的垃圾，一堆堆堆的是來年的財喜。過年的早晨冷清，守過歲的人們都還在幸福的甜夢里，大操坪已被一晚上的炮竹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瑞雪”，街上稀稀拉拉的三五人，都是通宵后回家的后生仔們。不管是有錢沒錢，到了春節(jié)，家家戶戶都侵其所有吃好穿好，玩好。秋秋的家在前進(jìn)村的頂上，家門的對面石坎上自己砌了一間房子，那是秋秋的小空間，房子外面是菜地還有廁所。秋秋的母親疼愛孩子且很好客，沒有大魚大肉，卻有笑容小炒與白酒。麻雀家的火箱（高高的木頭框，里面放一個瓷盆，放一坨煤加幾塊碳）不大，剛剛夠我們?nèi)司o緊的窩進(jìn)去，不能動彈的溫暖，火箱的邊沿可以放些零食，笑鬧嬉戲。

　　路來路往，走走停停，不停歇的是風(fēng)景，拖沓的時光飛快，年華的流逝閃電，華燈初下，闌珊。更鼓聲聲處憑欄，幕融席席枕畔書。誰？風(fēng)起滄瀾，醉里闕。故今多少風(fēng)雪事，何以安然……

　?。ㄋ模?p>　　昨日春花才賞，今朝卻大雨傾盆。喜歡朋友圈里的一條：“比起他們說的詩和遠(yuǎn)方，我更喜歡你在我身旁”這句真好。愛情就是一份美食，再美好的食物吃下去，最后都會變成惡臭的排泄物拉出來，越稀有的美食，賣價越貴，吃得多可能拉得越兇。故事雖然很多，幸福都是雷同的，不幸福的方式不盡相同，也只是個人體會不一樣而已，喜劇也好悲劇也罷，換的是主角。每個人所求都不一樣，你所求的那就是你的泥沼。

　　這段時間的家事繁雜，精神疲倦神經(jīng)衰弱，卻更明白了人生和生命。任何的情感，一定是需要滋養(yǎng)和用心培育才能茁壯成長的，若不勤耕種、精培育，那結(jié)果便是～要不青黃不結(jié)，要不枯成爛泥。

　　才剛開始的愛情，因為實習(xí)階段的結(jié)束，我們就面臨著離別，依依不舍之中踏上返校的畢業(yè)分配。那時書信很慢，電話很少，思念很濃，物欲很淡，音樂很動情，感動很簡單。別離的我們用書信來慰藉思念和牽掛，我會給他們寫信，根據(jù)他們每個人的脾性寫給他們不一樣的信箋，把歌名串聯(lián)或置換來表達(dá)不一樣的感情，新奇又風(fēng)趣。別離的思念里，傻傻的我等到了一個很大的驚喜。似乎記得是五.一前，下課的鈴聲響起，一如往常的蜂擁而出的我們，剛剛走出教室，就聽見有人在喊“XX，有人找”。心里在納悶，往樓下一看，一下呆住了，小文的勇和大俊，陸和?。ê孟襁€有麻雀，記得不太清楚了是否有了），4，5個？5，6個人就那樣笑嘻嘻的站在樓下，心一下綻放開來，喜悅，驚奇還有歡欣，心臟跳得像要蹦出來，我們幾個尖叫著飛下去。當(dāng)然，小文比我矜持，嘻嘻。我，芳，小文，小英還有他們幾個，立馬殺到學(xué)校旁的小飯館大吃一頓，談笑聊天，晚上男男女女一大群開了個三人間，擠著鬧著笑著睡著。就這樣一天過去，這幾個說來就來的騷年們已身無分文（如今想起來真是汗，真的是青春啊，任性?。蓱z巴巴的小哥哥們只有跟著我們吃飯?zhí)茫m不可口的飯菜卻比山珍海味吃得更開心，市內(nèi)主要的交通工具多數(shù)是中巴車，有一名專門的售票員坐在車門旁負(fù)責(zé)上下車和賣車票，這可是個細(xì)致活，少收車票那是自己倒霉，不但是這樣的車，火車票都是大把的人逃票，沒錢坐車的人就千方百計的逃，抓到了就說最近的一站上車，補個票了事，省一大半錢。年輕嘛，什么都好玩，從東逛到西，累了等個公交，公交車一來，陸是搶先上車，等我上車就嘻笑著吧位子讓給我，很是貼心。同游的我們自然不用說，小文溫柔似水的和勇一道，而我卻大大咧咧的跟著笑鬧，我挽著俊的手調(diào)笑地說：“唉，俊這么帥，額頭又這么高，都說額頭高的人聰明……嗯，跟我一樣，唉，怎么的了哦，我都忍不住喜歡哦，今天我倆是一對”。說完大家忍不住狂笑：“本來還聽入耳的，搞半天你是為了夸自己額頭高聰明啊，哈……”。陸可是見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又尷尬又解嘲的叫芳挽著他手嘴角上揚著說：“唉，算了，他們都一對對的，我們也將就湊一對算了”。（芳的兵這次沒有來，正不太高興，羨慕妒忌恨著呢，小英因這次的相處似乎和大俊似乎有了些許意思，而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芳靦腆的笑說：“好啊”。勇說：“哈哈，你們幾個就亂點鴛鴦吧，莫引火就行”。開心的時間過得太快，眨眼，陸他們就要回去了，都是撒謊偷跑出來的即使身無分文的他們，也依依不舍的一定要走了，大男生的驕傲不愿叫我們借錢，商量著逃票回去，我們不好當(dāng)面讓他們沒面子，就偷偷去把自己的糧票都湊齊拿去市場兌了錢（那時候飯?zhí)贸燥堎I飯票都必須要糧票才行，還記得那時是有糧走遍天下，無糧寸步難行。這里的糧就是指的糧票）。到了火車站，臨分開前，我才把兌來的一百多塊錢都塞到了陸的手里，陸一下子什么都說不出來，只緊緊的擁抱了我，我含著笑淚說著喘不過氣的放手，揮手，不回頭。直至今日，我都特別受不了離別，不論是生離或死別，或許是這就是感性的人天性太善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