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立往沈文身邊靠了靠,用手拍了一下沈文的肩,“沈哥,你走過去點(diǎn),我們家妙兒要走遠(yuǎn)了,我要看不見了?!?p> 沈文原本聽完故事感動的心情一下子消逝了,跟著李妙論的步伐走著。
華立還在邊上罵罵咧咧,“這什么人啊,居然無視妙兒,他還扔掉了我們妙兒發(fā)的傳單,哎,這人......”
沈文瞥了他一眼,“你一直這么吵嗎?”華立搖搖頭,“我不吵啊,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說話了,到了你傘下之后有點(diǎn)力氣說話了,剛好你還聽的到,我就說說嘛?!?p> 沈文跟了好一會李妙論才發(fā)現(xiàn)沈文一直跟著自己,回頭看了眼沈文,“請問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華立的眼睛亮了一下,“妙兒發(fā)現(xiàn)你了。”沈文臉上掛上笑,“你是李妙論吧,我看了好久才敢認(rèn),我是華立的朋友,你之前來學(xué)校找他的時候,我見過你?!?p> 華立哎了好幾聲,“你怎么拿我當(dāng)擋箭牌啊。”李妙論把熊玩偶的頭套摘了下來,眼底的烏青表明了人好幾天的未曾安穩(wěn)入睡。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李妙論的長發(fā)上沾著汗滴,一雙眼睛看著沈文。華立在一邊站著,想伸出手去摸摸李妙論,陽光灼著他的手,他卻還是去撫了撫她眼底的烏青。
沈文看著卻不言,等華立收回手,沈文才開口道:“他說他想陪你過這個生日才走。”
李妙論的眼睛紅了幾分,“我知道,他說過他起碼要陪我過完這個生日的?!鄙蛭狞c(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信他遵守承諾了嗎?”
華立想用手去捂著沈文的嘴,被沈文握著傘的那只手移動的傘柄撞回去了。李妙論看著沈文的動作,“你在開玩笑嗎?他的死我們都很傷心,可是他已經(jīng)不能再陪著我了?!?p> 沈文輕晃了一下頭,從袋子里拿出一面小鏡子,找了個角度,“看鏡子?!崩蠲钫撀犞脑捒戳绥R子,臉上的表情變成了驚訝到欣喜。李妙論眼睛中的淚水滑落下來,看著鏡子中華立的影像,“他真的還在嗎?”
華立伸出手替李妙論擦眼淚,卻還是抹不去眼睛,李妙論沒有任何感覺,只能通過鏡子看到自己臉上的那只手。
“他還好嗎?”李妙論自己擦了眼淚,問沈文?!斑€行,就是有點(diǎn)虛弱,魂體基本上接近透明了,他碰你你都感覺不到冰冷了是嗎?”
李妙論愣了愣,“他怎么辦?”沈文指了指傘,“現(xiàn)在沒什么問題,他不肯走,說要陪你過完這個生日?!崩蠲钫摽粗R子,“華立,我去請假,我今天陪你,你一定要等我?!?p> 李妙論跑進(jìn)了店里,華立看她進(jìn)去,才對沈文說:“你為什么告訴她?”“她有資格知道,你也有資格讓她知道,而且你不是也希望她知道嗎?”沈文看著華立。
華立愣了一下,“本來我只是想自己陪陪她的,覺得她不能知道,遇到你,我就知道她可以知道我陪著她,我也的確希望她知道,明知道這樣她會愧疚,我卻仍希望她能知道,她能記住我。”
“她出來了,你沒錯,”沈文說了一聲。李妙論換了一件休閑裝,站在了沈文傘下,“他也在這傘下面嗎?”
沈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傘遞給李妙論,“你拿著吧,他在你邊上,他現(xiàn)在太虛弱用不了現(xiàn)形符了,你說話他都聽得見,他說什么我可以告訴你?!鄙蛭恼镜搅藗阃猓叩娇拷A立的一邊。
沈文原以為自己要轉(zhuǎn)告什么話,沒想到李妙論撐著傘走了廣場一圈一句話也沒說,華立也沒有說。
“我們回家吧,回家待會,”李妙論在逛了一圈后才開口說了一聲。華立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鄙蛭霓D(zhuǎn)告李妙論,心里卻嘀咕,這會怎么不話癆了。
李妙論說的家其實是兩人租的房子,離廣場不遠(yuǎn),兩人一鬼就這么走了回去。沈文在進(jìn)了屋之后,就把窗簾全拉上了,貼了好幾個符,“可以收傘了?!?p> 李妙論才收了傘,李妙論拿了個大鏡子給沈文,沈文懂她的意思,在桌子上找了個角度,讓李妙論坐在椅子上,“可以看見了?!?p> 李妙論看著鏡子,華立也坐在椅子上,正在看著她,嘴里說著什么。沈文幫他傳達(dá)“我會陪你過完生日的,妙兒,買蛋糕了嗎?要許愿望?!?p> 李妙論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冰箱里拿出蛋糕,放在鏡子旁邊,沈文幫她插上蠟燭,華立臉上帶上了笑,眉眼彎彎,伸出手握住李妙論的手,李妙論感覺不到手上的寒冷,心確實熱的。
李妙論不知道許了什么愿望,睜開眼睛都時候眼睛都紅了。華立看著李妙論把帶著水果的蛋糕分給自己。
華立說:“果然還是妙兒記得我喜歡吃什么”華立拿起叉子吃了,在李妙論看過去蛋糕是一點(diǎn)沒動,沈文說:“他已經(jīng)吃了?!崩蠲钫摬劈c(diǎn)點(diǎn)頭開始吃自己那一份。
華立的手一直握著李妙論的手,從傍晚握到了夜幕。等到十二點(diǎn)的鐘聲響起,他們就真的分開了。
沈文坐在沙發(fā)上,不去看華立和李妙論,只有華立說話時才出聲傳達(dá)。
鐘聲應(yīng)約響起,沈文站起身,“該走了?!比A立點(diǎn)了點(diǎn)頭,俯下身親了李妙論一下,離開了鏡子的區(qū)域,李妙論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他,他輕聲在李妙論耳邊說:“我真的好想娶你啊?!?p> 沈文沒有把這句話告訴李妙論,華立選擇了輕聲就是不想他說出來,李妙論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她看著沈文,“我好像聽見他的聲音了。”
沈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在你耳邊說了,只有你和他應(yīng)該知道?!崩蠲钫撋斐鍪?,“立,如果有下輩子,我來追你,然后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來找你,這是我的愿望啊?!?p> 華立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文開了門,帶華立離開,李妙論的哭聲才響起。華立坐在車上,“我能不喝孟婆湯嗎?”“不能?!薄盀槭裁矗课也幌胪怂?。”沈文看著華立,“你果然電視劇看多了,不喝孟婆湯你連下輩子都沒有,你帶著記憶你就承受不了輪回的靈壓,你還想不想和她再續(xù)前緣了?!?p> 華立應(yīng)了一聲,“謝謝你,我喝就好了,妙兒應(yīng)該忘了我才對。”沈文沒吭聲,他把華立送到冥界就走了,“這種故事再聽下去,我都想幫他們來一場人鬼情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