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漫天黃沙和滿眼灰黑色巖石的風(fēng)貌實在令人看得發(fā)膩的時候,眼前的風(fēng)景卻突然變化了,這變化產(chǎn)生的極其突然,而且沒有任何征兆,仿佛從一個世界立刻跳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小麻雀覺得自己的左腳邁出去就踏到了一方純白色的土地,而自己的右腳竟然還停留在那片灰黑色的巖地,這變化太過突然人們不敢擅自向前,等到在后方行進的三位天神趕上的時候,他們還停留在那里一步也沒有往前。
若土走過來,伸手在純白色的大地上摸了摸,然后將手湊在鼻尖聞了聞對逸和東臨說道:“我們大概就快到了?!睎|臨將自己的雙翼展開,對若土說道:“我先到前面探一探?!比敉咙c了點頭說道:“只得往前一公里,不可以獨自再往前行進一步?!睎|臨不屑的說道:“有什么?不過是去探一探而已。”若土認真的盯著東臨,東臨眼神閃爍的說道:“好好好,知道了,聽你的還不行?”“帶著逸一起去。”若土用少有的強勢吩咐道,東臨似乎被這樣的若土威嚇到了,點了點頭,攬著逸的腰身,展翅朝一公里外飛去。眾人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東臨和逸,眼神中第一次顯出了些許崇拜和敬仰。隨后若土吩咐杰和釋帶領(lǐng)大家在一處巨大巖石的腳下安營扎寨,等東臨和逸回來。
若土不安的踱著步子,回想起剛和逸分開后的事,原本他要去杰的領(lǐng)地,但是被東臨阻止了,東臨的話說的很直白,他說杰這個人頭腦太聰明,而若土太耿直恐怕沒有辦法威嚇住杰反而會容易被杰利用,于是被東臨趕到了釋的領(lǐng)地。后來他們能夠及時出發(fā),還是多虧了東臨。若土想著東臨做事雖然不按常理,有時又霸道蠻橫可是卻能夠?qū)⒚恳患卵杆俚耐七M起來,而東臨自己雖然表面上極其冷漠,可是總能將逸和若土保護的很好,他們?nèi)丝雌饋砗孟袷率露加猩塘?,可是真正推動事情發(fā)展的人確是東臨,想到此若土不禁又多了些許擔(dān)憂,他總覺得東臨在守護的,好像不是女媧創(chuàng)造的這些人們,他真正在守護的人,是逸和自己,他可能會不顧一切代價,甚至犧牲自己,若土越想越頭疼,可是現(xiàn)在終究想不出應(yīng)對辦法。
小麻雀拿了些水過來,遞給若土的時候見他毫無反應(yīng),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輕聲問道:“若土君?您要不要喝些水?”若土好一會才看了小麻雀一眼好像并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水,接過喝了一口道:“多謝?!薄澳谙胧裁??”小麻雀問,若土沖小麻雀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什么,你去歇歇吧。”若土看著對面純白色的風(fēng)景,看著巖石腳下正在休息的人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下一步到底該怎么做呢?宿命,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東臨帶著逸飛行了一公里,逸就讓東臨趕緊停下,東臨停下之后環(huán)視著四周說道:“你也是真聽若土的話,他說一公里你就真的只走一公里,一步也不多走?!币莸闪藮|臨一眼:“你也是真不聽若土的話,他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闭f著逸也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東臨沒有說話,他打量著這個地方,四周是沒有邊界的白,除了白色什么都沒有,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微風(fēng),并且安靜的出奇。逸閉上眼睛她動用自己全部的能力感知著,東臨一邊查看四周一邊等待著,過了許久,逸才睜開了眼睛,她沖東臨搖了搖頭:“我什么也感知不到。”“什么?”東臨驚訝的看著逸,逸的感知能力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到現(xiàn)在為止,這世上還從未出現(xiàn)逸無法感知的任何事物,東臨皺緊眉頭,帶著逸迅速的飛回了若土的身邊。
聽完東臨的講述,若土感覺到頭更痛了,這世間居然還有逸無法感知的地方?這對于三人來說簡直不可思議,若土將手放在逸的頭頂認真的感知著逸的力量,他感知到逸的力量沒有絲毫的變化,同往常并無分別,這樣看來可能只是這一片純白色的大地有什么特別之處,這一夜,三人是在重重思慮下度過的。第二日清晨三人決定一同前行,再往這片白色大地的深處走走,若土將杰、釋和翁叔三人聚在一起,叮囑了好久。而逸則來到三個孩子面前,要他們好好的聽話,不要給翁叔他們添麻煩,三個孩子認真的看著逸,滿臉都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看著小麻雀帶著三個孩子轉(zhuǎn)身往回走的身影,逸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世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她實在不清楚自己對這三個孩子究竟是什么樣的心境,但是她能明白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三個孩子成為了自己在這世間最深的牽掛。
東臨不停的揮動著自己的翅膀,雖然帶著若土和逸兩個人但是他的飛翔速度并沒有慢下來,對于東臨來說在天空中的他才算是擁有了正真的自由,逸被東臨攬著,安心的閉目感知,而若土則是一臉的驚恐,雖然身邊是自己在這世間最信任的二人,可是若土對于天空的恐懼卻遠遠大于對東臨的信任,他既想閉上眼睛,又不敢面對將眼睛完全閉上的恐懼,就這樣驚恐的搖頭晃腦的,東臨余光看著若土,只覺好笑,于是故意飛的更快了一些。終于不知飛了多久之后,逸睜開眼睛輕輕說道:“我們到了?!睎|臨平穩(wěn)的降到地上,若土迅速的查看四周,這里依然什么都沒有,可是同剛才的感受完全不同,雖然很細微但是三人都能夠感覺到這里似乎真的有什么存在。
三人嘗試釋放出自己的力量,可是卻無法感知到任何事,實在沒有辦法,三人只得將這里標記出來,然后東臨繼續(xù)揮動翅膀,帶著若土和逸飛到這片白色大地更遠的地方。
釋坐在巖石下,看著上方被若土放出的守護罩,若土臨走前叮囑他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決不能踏出著保護罩分毫。釋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無法完全相信那三位天神,他總覺得那三位天神帶來的消息像是摧毀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信仰。那個人可是女媧啊,堂堂的女媧娘娘怎么會說謊呢?他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思索,他實在想不出女媧娘娘欺騙他們的原因,他回想著戰(zhàn)場上的慘烈,想到那些在自己手中被斬斷手腳的族人們,有時看著翁叔他們,釋的心中也在想,他們當中會不會也有人是被自己親手斬斷了手腳?如此殘忍的慌女媧娘娘怎么說得出口?
有時杰會來找釋談?wù)撊惶焐駧淼南?,現(xiàn)在那些自稱天神的人終于一起離開了,杰和釋說話要方便的多,他們心中抱有的疑問是一樣的,可是他們發(fā)現(xiàn)每次說起女媧和那三位天神的事他們都沒有辦法討論出任何頭緒,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根據(jù)來證明,真正說謊的人究竟是誰。而每一次的討論只能帶給他們更深的疑惑。
三位天神已經(jīng)離開了很久,小麻雀帶著三個少年每天清晨都會來到那片與白色大地交接的地方,他們憑借自己有限的眼力,努力的觀察著,可是每次都沒有將想等的人等回來。
又是漫天的黃沙,自打來到這里人們似乎早就習(xí)慣了夾雜著黃沙的大風(fēng),不過好在這里有若土的力量守護,被保護罩守護著的人們沒有完全暴露在大風(fēng)和黃沙當中。隱隱的有族人看到遠方似乎有一個人影緩慢的前行,族人們喊來了杰和釋,他們帶領(lǐng)著族人們仔細的觀察著,若土臨走時告訴過杰和釋以及翁叔,保護罩只能夠打開一次,并且將打開保護罩的咒語告訴了三人,若土叮囑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況,保護罩決不能打開。眼見那個人影越走越近,人們心中的疑惑和好奇也越來越強烈。
大風(fēng)刮了好幾天,那個人影看上去也行走了好幾天,每日人們看著那個人影越來越近,他們心中的疑惑和好奇也就越來越深,那個人究竟是誰呢?在漫長的毫無目的的等待中,人們的所有注意都在那個不斷靠近的人影上,當人們可以看清人影的輪廓的時候,有一種猜測幾乎填滿了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只有小麻雀和那三個少年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直到那個人影近到幾乎可以看清為止,在場的第一日的族人和第二日的族人們都能夠明確了自己內(nèi)心的猜測,他們確定來到他們面前的人確實是曾經(jīng)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他們的母神女媧娘娘。
終于風(fēng)沙停了下來,人們安靜的出奇,他們隔著若土的保護罩與女媧娘娘對望著,女媧娘娘的臉上仍舊掛著那一抹悲天憫人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