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歸來

　　艾什脫下了沾滿血污的鎧甲，璉甲背心縫隙里充滿了凝固的獅鷲血液，在熱水里一涮，水立刻像被倒了一罐染料一樣。

　　清水洗去了血污，拿起一套新衣服，雖然沒有現(xiàn)代社會舒適的布料，但在洗澡之后有一套干凈衣服還是讓人十分舒爽。

　　院子里維瑟米爾站在獅鷲腦袋前嘖嘖稱奇，一個剛成為獵魔人的孩子殺死了一只獅鷲：“這是艾什打獵的時候干的？”

　　“怎么樣，老頭，艾什比你厲害吧?！碧m伯特驕傲的語氣嗆了維瑟米爾一下。

　　“確實不錯，但是離獵魔人大師還遠(yuǎn)得很呢?！本S瑟米爾雖然口上說著差得遠(yuǎn)，臉都笑皺了，“他再跟著我出去接幾年活就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

　　艾什收拾好自己，洗好了鎧甲和衣服，準(zhǔn)備收拾自己的獵物。

　　他來到庭院里，看到四條羊腿丟在一旁無人問津，不由出聲：“蘭伯特，幫我把羊腿處理一下吧，等會兒我們吃烤山羊褪，我剛洗完澡，可不想再弄得一身血污?！?p>　　“遵命，大師?！碧m伯特搞怪有一套。

　　“我還差得遠(yuǎn)呢，這只是一只剛成年的獅鷲，它可不能與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壯年獅鷲相提并論?！?p>　　蘭伯特還想再扯一會兒，一旁的維瑟米爾一腿把他踢了一個趔趄，蘭伯特才動手收拾羊腿。

　　“為什么不把羊肋排帶回來呢，它們可比羊腿好多了。”

　　“這只獅鷲過來搶奪我的獵物，山羊的肋骨直接被它的爪子刺穿了?！卑惨埠軣o奈，能吃羊排怎么會不帶回來呢。

　　這個季節(jié)的山羊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膘，羊排肥美，直接烤制就能釋放出無與倫比的油脂的香味，再撒上百里香，孜然，抹上蜂蜜，簡直就是極品。

　　艾什想著口水都要出來了，但是獅鷲好死不死將兩扇肋骨全部捏得稀碎，想著就充滿怨念，這只死得不怨。

　　“艾什，你為什么要獨自狩獵它，這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本S瑟米爾十分擔(dān)心艾什，只要不是委托，他們不會單獨面對一只危險的大型魔物。

　　艾什慫了一下肩；“我也不想，如果它直接搶到我的獵物后飛走，我不會拿它怎么樣，但是它把我堵在了懸崖邊，唯一一條安全的路被它堵了。你要知道，掉下懸崖百分百喪命，但是干掉獅鷲一定能活命。”

　　“既然你沒有受傷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以后多小心?！崩汐C魔人雖然認(rèn)為獵魔人不會死在病床上，但是不小心丟了性命最不應(yīng)該，艾什潛力十足還掌握著煉金“魔法”，他會有更精彩的人生，而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是茍利300多年的老獵魔人的生存哲理。

　　“蘭伯特，聽好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們都要了解?！?p>　　蘭伯特把剝了一半羊皮的腿丟到一邊，維瑟米爾訓(xùn)話還是要聽的，要不然對練的時候會臉被打腫。

　　“明年春天，你們要各和一個獵魔人出去接活兒，選艾斯凱爾和杰洛特中的一個，任務(wù)報酬平分，一年之后你們要獨當(dāng)一面自己出去接任務(wù)了?！本S瑟米爾這是交代為期一年的“見習(xí)活動”，“這是傳統(tǒng)，也是積累與其他獵魔人合作的經(jīng)驗。你們要學(xué)會怎么與委托人溝通以拿到理想的報酬，他們也會教你們常用的一些知識，再過一個月，杰洛特和艾斯凱爾就會回來了，柯恩也許會回來，你們需要一個冬天熟悉一下，磨合一下然后選擇自己的同伴?！?p>　　“我可不想再和其他人一起，本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了?！碧m伯特吐了口唾沫，他早就想出去找活再也不回來。

　　“別這樣，蘭伯特，我們得學(xué)著怎么從那些老摳手里拿到錢，你不會想累死累活吃不起飯的。如果事先不議好價，那些狡猾的人只會給你幾個子打發(fā)你?！卑惨郧巴嬗螒驎r經(jīng)常沒錢做裝備，主要就是接了懸賞任務(wù)不會議價?！鞍舱f得沒錯，你得學(xué)會和普通人打交道，要不然你連鎧甲都修不起。”

　　關(guān)乎到摯愛的鎧甲，蘭伯特就沒那么淡定了，但還是嘴硬道：“如果我和其他人合不來，我還是會一個人出去?！?p>　　“放心，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一起出去，留其他人看守城堡?！本S瑟米爾需要對每一個狼派獵魔人負(fù)責(zé)，他也有些忍受不了一個人留守凱爾默罕了。

　　“艾什，這個獅鷲腦袋可以做一個不錯的標(biāo)本，煉金房里有做標(biāo)本的藥水，如果你想保留下來的話?！?p>　　“不了，我還是想要一顆皇家翼手龍的腦袋做標(biāo)本，那個掛在馬鞍上每個懸賞可以多收好幾個克朗?！卑灿行┛床簧溪{鷲的腦袋，巨大鋒利的喙可沒有兩個大龍角威風(fēng)，獅鷲還是挺常見的，但是翼手龍就稀少一些了。

　　“隨你，那么送給我吧，我想做一個標(biāo)本?！本S瑟米爾雖然沒少獵殺獅鷲，但是還沒做過一個獅鷲腦袋標(biāo)本，如今有空閑又有條件，他想試一試。

　　“你要就拿去吧，它的身體應(yīng)該還在我打獵的地方，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帶你去搬?！?p>　　“不用了，一只獅鷲的尸體可搬不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本S瑟米爾提著獅鷲腦袋往城堡里的煉金室走去，那里有齊全的煉金設(shè)備和各種藥劑，但是隨著狼學(xué)派的衰落，那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整理使用了。

　　蘭伯特將羊腿清理干凈，剁掉羊蹄前往廚房。廚房很簡陋，但是那里不缺基本調(diào)味料，各種香料都有，種植草藥的地方種滿了可以在凱爾默罕存活的香料，每年外出歸來的獵魔人也不會忘記帶調(diào)味料回來。

　　晚餐時間，三個人在可以容納三四十人的餐廳里用餐，空曠又凄涼。

　　餐廳里曾經(jīng)人滿為患，維瑟米爾不得不將所有人分成兩批用餐。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維瑟米爾經(jīng)常獨自一人吃飯，發(fā)呆睡覺。凱爾默罕里有許多東西需要人看守，比如說煉金房和各種藥劑配方。

　　維瑟米爾經(jīng)歷過繁盛和凋零，讓他十分珍惜每一個狼派獵魔人，他嘴里常說的是獵魔人不應(yīng)該死在床榻上，但他最希望的就是死在病床上，像一個普通老人。被家人圍著，幸福地死去。

　　這對獵魔人來說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