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皇后娘娘
吳文君覺得好笑的暗自搖了搖頭,這下馬威下的未必太明顯了,日后若是隔三差五的便來一次,不氣也嘔的慌??磥?,得想個法子,避免以后進(jìn)宮才行。
吳文君淡淡的往后一退,端端正正的坐在最后的那個座椅上,既不說話,也不動作。
皇后和李依翎二人交談了好一會兒,都只見吳文君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觀望,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絲毫的氣憤。就好像在看戲一樣,看戲?
皇后突然臉色一變,李依翎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皇后伸手摸了下頭發(fā),隨即恢復(fù)了笑臉對她招了招手。
“吳……”皇后想叫她的名字,可是卻記不起來似的。
“,回皇后娘娘,臣女名喚吳文君?!眳俏木坪跏墙o她解圍一般。
“哦,文君哪!你怎么不上前坐著呢?”皇后慈愛的問道。
“臣女不好打擾您與您兒媳的交談……”吳文君回道。
皇后當(dāng)即沉下臉來,撥弄了下手上的翡翠手鐲。
“這么說,你是怪本宮冷落你了?”話鋒一轉(zhuǎn),皇后一個眼神轉(zhuǎn)過來。吳文君內(nèi)心便一拍手。
“文君不敢,只是文君向來體質(zhì)不太好,若是娘娘沒什么事,那文君便退下吧……”雖然嘴巴上這么說,可是卻紋絲不動。
李依翎轉(zhuǎn)身來到她身邊,隨后一副很無奈的勸道。
“姐姐,母后將來也是你的母后,更是長輩,你怎么能這般冒犯母后呢?快跟母后道個歉,母后定會原諒你的……”一副善解人意的美人花,可是卻是帶著巨毒。
“側(cè)妃娘娘似乎說錯了什么吧?我沒聽過我爹還有個女兒呀?”吳文君一臉無辜和疑惑的看著她。
李依翎的臉色瞬間十分尷尬。
皇后咳嗽了一聲,李依翎瞬間便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哭訴。
“母后,翎兒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翎兒只是想著以后畢竟要與姐姐共處一室,想與姐姐好好相處,為什么姐姐不肯承認(rèn)翎兒呢?”
皇后冷哼了一聲。
“皇后娘娘恕罪,文君不解這位側(cè)妃娘娘說的到底是什么,怎么文君聽不懂呢?”
皇后剛想說什么,卻再次被吳文君截話道
“文君父親確實沒有別的女兒呀?且……”
“母后……”
吳文君被人打斷,轉(zhuǎn)頭一看,卻見半個多月不見的岳嵐楓,竟然有些腿腳不便的走了進(jìn)來。似乎還有些著急。當(dāng)看到吳文君站在那里時,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隨即緩步上前,像皇后行了禮緩慢的喚了一聲“母后……”
皇后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皇兒這是怎么?半個月來連母后都不見,怎么今日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皇后端起茶悠閑的喝了口。
“聽聞母后喚文君前來,正好兒臣日日悶在府內(nèi)無聊,也想來解解悶……”剛才的那一瞬間的緊張消失不見。
“楓哥哥……”一旁的李依翎自岳嵐楓進(jìn)來,眼睛就目不轉(zhuǎn)睛的一直盯著他。
岳嵐楓眉頭一皺,頗為嫌惡的轉(zhuǎn)過了頭。
“楓哥哥……”李依翎眼中滿含著淚。
“三皇子,您的側(cè)妃正在喚您呢……”吳文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本來她都計劃好了,讓皇后趕緊厭惡她,最好是再也不想見她。
可是正要進(jìn)行中,他就煞風(fēng)景的跑了進(jìn)來,將她的計劃打亂了!
“母后恕罪,兒臣有事要與文君妹妹商談,兒臣先帶她告退了……”說完扯著吳文君便出了梧桐殿。
吳文君此刻只想問蒼天,他是怎么這么會算準(zhǔn)時間來搗亂的?
出了梧桐殿后,岳嵐楓將她帶到一個小花園里。有些著急的說道“你一個人好好的進(jìn)皇宮做什么?”
“不是我想進(jìn),是你父皇母后下旨‘請’我進(jìn)宮的……”吳文君有些無奈。
“父皇母后?”岳嵐楓沉思了一會兒后。
“以后你進(jìn)宮前喚人來告知我,我陪你一起……”
“怎么?難道他們還會吃了我不成?”吳文君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我…”
“總之你記得,以后不要單獨和母后相處。順著那條小路便可以到中宮,一直往前便可以到宮門處……”岳嵐楓說完后便要離開。
“你,你腿怎么了?”吳文君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岳嵐楓停住了沒有轉(zhuǎn)身,停頓后回了一句“與你無關(guān)!”
“你站住……”吳文君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她此時應(yīng)該聽話的轉(zhuǎn)身離開??墒怯行┦滤肱宄?p> “還有事嗎?”岳嵐楓依舊連頭都未轉(zhuǎn)回。
“那道賜婚……”
“你以為,是本殿去求父皇的?你未免太過自以為是……”岳嵐楓似乎有些在嘲笑吳文君。
吳文君快步上前站到他前面看著他……
“那為什么賜婚后你便突然消失半個月,且剛才為何你要我提防皇后娘娘?”
岳嵐楓深吸口氣,苦笑了一句。
“你是在關(guān)心我?”
“你別叉開話題……”吳文君有些尷尬。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說完便緩步的往宮門方向走去。
二人坐著馬車來到了京城的一處茶店,里面十分安靜,都是一些愛茶之人前來品茶。
他要了一個包間。
茶師將東西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一壺?zé)崴?,將所有的茶具都淋了一遍。用茶夾將茶杯都靜置在一旁等待干。
隨后用茶匙勺出一匙的茶葉放進(jìn)茶壺中,一沖,一洗,一轉(zhuǎn),一泡,一杯清亮橙黃的茶便泡好了!
他端起一杯放置在吳文君的面前。
茶水七分滿,留下三分是人情!
吳文君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一口,便少少的輕嘬一口,入口先是茶的澀帶著一絲苦,過喉便入甘回甜,滿嘴清香!
“皇后,并不是我的生母……”
岳嵐楓眼神飄忽,看著窗外在寒冬中已經(jīng)開始緩慢盛開的樹枝。
“我的母妃是父皇的正妃。當(dāng)時父皇還是皇子時便一眼相中了母妃??墒?,在生我時,卻大出血。后來,在我三歲時,便撒手人寰!”
吳文君皺了皺眉頭,想開口安慰,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轉(zhuǎn)頭溫柔一笑,繼續(xù)說道“父皇那時對母妃的感情正是十分深厚之時,整日沉浸在母后逝去的悲傷中?!?p> 他低頭喝了一口已經(jīng)半涼的茶水,瞇起眼睛。
“那時我不過三歲,一直由奶娘帶著,對母妃并沒有太大的觸動,只是知道少了一個溫柔美麗,愛稱呼自己楓兒的母妃?!?p> “后來,不到半年,母妃的娘家妹妹,便嫁了過來,替代了母妃的位置,她像極了母妃……”
吳文君忽然有些明白剛才他為什么會叫自己不要和皇后單獨相處了……
“父皇將她當(dāng)成了母妃,讓我將她視作母妃,后來,父皇登基,她懷了三次都滑胎,最后太醫(yī)診治后因滑胎傷了肚子,判定不能再生育……”
“從那以后,我便成了她的兒子,她便成了我的母后,那時她像極了母妃,我也十分親近她,可是在父皇面前時對我便十分親熱。可是父皇一走,便十分冷淡……”
“那時我并不解,以為是我不聽話,后來再大一些。奶娘才告訴我,她只是我的姨母……”
“我一直以為,她是我的母妃??墒钱?dāng)知道后,我才明白,為什么她不親近我,為什么后宮中的皇子們接連夭折,為什么她只在父皇身邊時才那么溫柔可親……”
他似乎有些痛苦,握著茶杯的手流出一滴血來,吳文君才猛然發(fā)現(xiàn),杯子被他握碎了……
吳文君趕緊來到他的手邊,有些責(zé)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他的手掌展開,一手的碎片帶上了鮮紅。
吳文君小心的一片片將碎片給用取下來扔到桌子上,隨后用已經(jīng)冷卻的清水將他手上的血跡給沖洗干凈。
再三檢查后沒有了碎片才用自己身上帶的手帕給他包扎好……
正要起身時,卻被他一把抱住。他另外一只手將她的頭往他的肩膀處按去。
“我敬重她,因為她是母妃的親妹妹,可是,我卻也懼怕她,因為她手段狠辣,對待后宮里的女人,對待那些幼兒就像是花草一般無情……”
“我從來不敢向父皇說,因為我怕父皇和我一樣,受到自責(zé)和傷害……”
“你的腿……”吳文君有些難以開口,可是卻還是問了出來,問出來后就后悔了……
“我的腿無礙,只是被打了十大板……過些日子,便好了……”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我心里便十分歡喜,怎么會有比如可愛的女娃娃?”
“后來知道你因為我而命懸一線,我自責(zé)而擔(dān)憂。心心念念的找到你,可是你卻對我十分的厭惡和不喜……”
岳嵐楓松開手,輕輕的抱住她的腰。
“我其實什么都沒有,沒有兄弟,因為他們怕我母后,都遠(yuǎn)離我。沒有朋友,因為他們都懼怕我的身份……”
“我只想要你,只要你,你為什么就不能心悅我?那怕一點點也好……”
吳文君感覺到脖子處有一滴溫?zé)犴樦鳖i處流進(jìn)了衣領(lǐng),十分的冰涼刺骨!
“對不起……”雖然知道很難開口,雖然知道他也很脆弱,雖然知道他對自己的一片赤子之心。
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