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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風(fēng)華

番外二 郎騎竹馬繞青梅

燼風(fēng)華 秋夕照雨 2409 2020-03-05 17:30:11

  杜嫣然尚還有些依依不舍,明夏卻早已開始替她開始整理行囊了。

  近幾日來杜嫣然總在房內(nèi)磨磨蹭蹭地清理箱籠,找出各種由頭溜出去,想著法兒的勸老太太留下。

  老太太明鏡似的人物,如何不知從小帶大的孫女兒心里所思所想,只是雖說自己與薛神醫(yī)私底下有了章程,到底還是得知會一下她爹,由媒人上門走過三書六聘的禮才成。

  看著她樂不思蜀的模樣,老太太心里嘆著女生外向,便將人禁足在房內(nèi),不許她再出去。

  總在冠云山待著像什么話?

  然而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又恰逢草長鶯飛的好時令,哪里是一句禁足就困得住的。

  頭先薛欽雖也是日日請安問候,卻不比現(xiàn)如今來得勤。

  今兒個山上的果子熟了,摘些親自送來給老太太和杜家妹妹嘗嘗;明兒個瞧著花開的不錯,便拿來給老太太和杜家妹妹插瓶;到了食時,有時常接著今日母親做的湯味道鮮,諸如此類的借口,送來給杜老太太品嘗。

  而每每薛欽來時,杜嫣然也必定借著陪祖母解悶的借口現(xiàn)身。

  好在杜老太太開明,又心疼孫女,兩家又是私下里做了定的,倒不過分迂腐避諱。

  時值杜嫣然又到杜老太太房里逗悶子。

  “祖母,日日待在房里可覺得無聊?嫣兒來給您解悶了。您的腿如今可還疼么,如今開了春,應(yīng)該好些了吧?!?p>  因著瘟疫,老太太在冠云山住了有一年之久,風(fēng)濕的老毛病倒好了不少,今日倒是很有些閑心逗弄小孫女:“什么來給我解乏逗樂?不過是在我這等著薛家的小子來尋你罷?往日沒將你禁足,可是想找人陪我這個老太婆也尋不到的?!?p>  “祖母~孫女是擔(dān)心您,想您了,跟子慕哥哥有什么關(guān)系?!倍沛倘环勖骘w霞,卻舍不得躲出去。

  才說著,外頭的小丫頭低著頭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全禮,才道:“回老太太、二小姐,薛公子來了?!?p>  杜嫣然素來是個隨和的,又愛同丫頭們玩笑,小丫頭們向來也是不怕與她調(diào)笑。

  只是老太太治家甚嚴(yán),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放肆,只怕會落得個不分尊卑的罪名發(fā)買出去。

  杜嫣然聽見薛欽來了,神飛顧盼,直直地盯著門口。

  片刻功夫,薛欽進(jìn)來了:“老太太大安。杜府來了信,正巧晚輩想著今日給老太太探脈,就將信一同帶來了?!?p>  杜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借了信,遞到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卻不忙著看信,吩咐道:“難為你日日惦記我這把老骨頭。春日的風(fēng)到底還有些涼,叫嫣兒帶你去喝杯熱茶再走吧?!?p>  “誒!”杜嫣然脆生生地應(yīng)著,心里有些雀躍——上回家里來了信,祖母與自己就多停了這些時日,或許這回又是出來什么事,歸家之行又要延期了呢?

  想到此處,她領(lǐng)著薛欽步履輕快去了偏房。

  如何烹茶是每個貴女都需掌握的技巧,杜嫣然給薛欽烹茶動作行云流水,只是看著她一味求快的動作,何片刻未停的嘴,便知她有些浮躁的。

  每每杜嫣然心情明快時,便喜歡將一些趣事講與薛欽聽,今日又是如此,不消薛欽問,她自己就說了:“爹爹上回來信說大名府瘟疫盛行,我和祖母就又多待了些時候。指不定這回來了信,我又可以多陪陪子慕哥哥呢!”

  偏房的兩人郎情妾意,而老太太的正房卻是愁云慘淡。

  老太太看了信,哀嘆一聲,對著陪了自己多年的老嬤嬤吩咐道:“暮辭,你親自去偏房將二小姐叫過來。”

  老嬤嬤領(lǐng)命,面色如常的去了偏房,薛欽杜嫣然二人果然還在暢聊,遂笑勸道:“二小姐歇歇吧,老太太吩咐您去瞧瞧杜府來的家書?!?p>  薛欽也是個朗闊的,見著杜家有事,跟著告退了。

  “給祖母請安!爹爹來信說什么了?”杜嫣然從來是個愛笑的,只怕知曉此事后,許久都看不見她的笑容了。

  老太太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你自己看吧。”

  老太太語氣明顯不對,杜嫣然斂去笑意,端端正正地坐下開始看。她雖性子活躍愛鬧,卻是極有分寸的,否則老太太也不至于寵她這么多年。

  “不!祖母不可以,爹爹怎么可以這樣。明明已經(jīng)和薛家說好了,怎么能失信于人?祖母,求求您再同爹爹求求情,大不了咱們在旁系找個人頂替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老太太打斷了:“糊涂!太子妃是什么身份?豈是旁系的姑娘當(dāng)?shù)昧说模繘]得折辱了皇家,被定個蔑視君上的罪名。咱們府里未嫁的姑娘唯你一個,好在與薛家只是口頭約定,我舍了老臉給薛神醫(yī)賠罪便是了。”

  “不行,不能這樣?!倍沛倘皇肿銦o措,除了喊“不行”再不知何等言語才能阻止賜婚。

  且從小受到的教導(dǎo)也讓她明白自己不能做對不起家族的事,只是她又怎能背棄子慕哥哥?

  老太太雖然心疼孫女,到底家族興盛還是重中之重,好言勸道:“你父親身為丞相,身后站著萬千文官,皇上忌憚已久。將你嫁給太子,正是在向皇上示弱。若不如此,只怕史書里朱朝古澭的下場就在等著我們家呢?!?p>  朝中政事,杜嫣然個小小女子不懂,身為燕京貴女,自小受到的教導(dǎo)也是凡事以家族利益為先,瞬間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眼淚奪眶而出,跑了出去。

  薛欽大致在哪些地方她都知道,才尋到藥廬便看見薛欽。

  其內(nèi)薛欽、端木芷、鄭義正分揀藥材。

  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落在藥材間,好看極了。偶爾端木芷、鄭義有些藥材不認(rèn)得,他都耐心解答,嘴角始終掛著風(fēng)光霽月的微笑。

  芝蘭玉樹之姿,杜嫣然怎舍得放手。

  “子慕哥哥……”杜嫣然帶出了一絲哭腔。

  藥廬內(nèi)三人俱回頭看向她。

  “哼,裝模作樣。”鄭義素來與林卿莞最為親睦,林卿莞急匆匆走了,鄭義覺得與杜嫣然有關(guān)就越發(fā)不待見她了。

  “你拉我做什么!”端木芷扯了扯鄭義,示意他聲音小些,不料他將聲音放的更大了。

  薛欽看著杜嫣然淚水漣漣的模樣,顧不得批評鄭義,忙拉著杜嫣然到了僻靜處。

  見周圍沒了人,杜嫣然撲進(jìn)了薛欽懷里。

  兩人平時相處向來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如此親近還是頭一回。薛欽的后背僵了僵,但還是伸手,撫在杜嫣然背后,似在安慰她。

  杜嫣然哭夠了,抬起頭歉意的看著薛欽:“子慕哥哥,對不起。我,我不能嫁給你了。爹爹要我嫁給太子,我不能反抗,我不能拖累杜家全族。子慕哥哥還是忘了我吧,今生是我負(fù)了子慕哥哥?!?p>  薛欽愣愣地看著杜嫣然,心如絞痛,已不知該如何呼吸,手緊緊捏著杜嫣然,只怕自己一松手人就飛了。

  杜嫣然還在說什么,只是他已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

  遠(yuǎn)遠(yuǎn)地薛太太和暮辭已尋了過來,早在杜嫣然跑出去,杜老太太就親自向薛神醫(yī)夫婦賠罪了。

  看兩人一個哭紅了眼睛,一個神色木訥。只嘆老天不憐有情人,將二人各自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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