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考慮過后,她還是不甘心被黎際天毀了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事情,她如黎際天所預料的一樣又去了黎家。
黎際天當時正在那里擺弄著一盆長得茂盛的君子蘭,他大老遠就感覺到了她氣急敗壞的氣場。
黎際天不由得勾起嘴角說到,“這么生氣,可是遇上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你還裝。”
燕回氣勢洶洶地用力揪了他一把。
可自己的力氣竟然不足以讓他的身形有所晃動,這么一來,她便沖動了起來,抬腳把他腳邊的那一盆花給踢到了一邊兒。
看了一眼倒掉了的花盆,她掐著腰質(zhì)問黎際天,“我問你,你請那個先生去汲水是什么意思?”
“聽說整個汲水的人都在為村里來了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高興著,怎么就你一副氣急敗壞的的樣子?”
黎際天為她自私且不通情達理的表現(xiàn)失望的連連搖著頭。
黎際天說的很有道理,這讓她的氣勢瞬間夭折了一大半。
“我……我知道我又得罪你了,可你也不能這么整我啊?”
“我整你?你覺得我有這個閑工夫整你嗎?”黎際天彎腰端起那一盆被她踢倒的花反復的檢查著,看著是不是有所損壞。
“那你說到底是為什么?”
黎際天看到那棵花的葉子有一點折了,他看她的眼神都變的不和善了,“怎么?村長沒有把我的意思轉(zhuǎn)達給你?”
想起村長給她說的話,燕回又急了起來,她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老母雞一樣在那里發(fā)飆,“黎際天你還說你不是故意整我?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生活都被你毀了?我現(xiàn)在不敢上山,不能去教孩子們,整天就像一個廢物一樣待在家里無所事事的!”
“自己做事不精,跟我何干?”黎際天看著她猶如醉酒時那般醇紅誘.惑他心神的面頰慢條斯理的答到。
“就是你故意做的,你還敢說跟你沒關(guān)系?”
黎際天撇嘴似笑不笑的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有意這么做的——我記得你好像跟我說過……你不是準備生孩子了嗎?你說你一旦有了身孕,哪來的精力再去教孩子們呢?”
“我生什么孩子?我連相公都沒有,我跟誰生孩子去,跟你生你愿意嗎?”
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之后,黎際天在她面前踱了兩圈步子,發(fā)出一陣狂笑,“我倒是樂意為你效勞,也好跟小寶做個伴?!?p> “黎際天你就是個無恥之徒?!彼钢R個不停,“你無恥,你無恥……”
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弄清楚,她口中所謂的無恥之徒都是她自己掙給自己的。
“我無恥?哎呀!趙燕回,你說該讓我說你什么好呢?要不你還是跟我過得了?!崩桦H天聽了她的話更是笑到停不下來了。
她為了維持那一點兒早就不復存在的臉面,扯著嗓門跟他叫到,“你休想,我打一輩子光棍都不會跟你這種卑鄙齷齪的男人過,黎際天你聽著,以后我們兩人誰要先接觸對方,誰就是小狗?!?p> 黎際天也火了起來,他鐵青著臉對她說道:“你要是說完了就趕緊離開我家,我懶得看到你!”
她是來的匆忙,走的匆忙,自取其辱,能怪何人呢?
蘇楹的婚禮定在十月二十二,燕回數(shù)著日子盼望著這一天趕緊到來,因為這一天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小寶了。
且說他們兩人一見面就激動的牽著手去了蘇家的后花園,今天蘇家所有的人都在為蘇楹忙的不可開腳,后花園幾乎沒有人在的。
兩個人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才相見那樣又是哭又是笑的,燕回抱著小寶親了又親。她是真后悔了,她不該跟黎際天賭那個氣,不該去找他理論,要不然她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羞眉臊顏的不敢再去黎家……
在他們情緒激動當中,蘇云飛朝他們走了過來。
燕回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這一見面她吃了一驚,他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人也消瘦了一大圈,燕回把小寶放下,起身迎了上去。
蘇云飛在她面前停留了片刻對她說了一句她聽不大懂的話,他說:“你走吧!”
燕回看著他略過自己的背影,“蘇公子。”她喃喃的叫了一聲。
蘇云飛立住腳步,背對著她說到:“今日是蘇楹大婚的日子,你出現(xiàn)在這里不合適?!?p> “為什么?”她問。
“不要問那么多,你馬上離開就對了。”他話里有怒氣有不耐煩。
“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我不懂……”
蘇云飛埋在斗篷里的手早已在瑟瑟發(fā)抖,他還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力轉(zhuǎn)身抓住她就像對待仇人一般對她恨聲說到:“因為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你娘就是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害的我母親自盡身亡,給我?guī)硗纯嗟呐恕!?p> 說著,他用力把她一推,力氣大的讓燕回一個趔撅差點摔倒。
這個轉(zhuǎn)變對燕回來說來的太過突然,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說的話,“不是的,你一定是弄錯了,我娘她不會是那個人,你不可以把罪名安在我娘身上?!?p> “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我寧愿是我弄錯了,這樣我面對你時就不用這么痛苦這么糾結(jié)了?!?p> “我不相信。”
蘇云飛叫下人把小寶帶走,拽上她去了他的書房,他從書架上拿出了一個畫軸在她面前展開,“你仔細看看,我想你不會不認識這是誰吧?還有這個……”他從燕回頭發(fā)上拔下那根簪子遞給面如死灰的她,“你仔細看看上面有沒有刻著沁沁兩個字?!?p> “可是我娘她不叫沁沁,她叫方水心……”她試圖解釋。
“是嗎?”他冷聲到。
在燕回拿著簪子的手抖得不能自己,她真的希望上面沒有什么名字,可它真的就有“沁沁”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像針一樣扎在她的心上,扎的她目瞪口呆,這是她娘生前最喜歡帶的首飾了,她平時還不舍的拿出來用,只有在她認為重要的場合才會戴上。
燕回多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她一遍遍的對比著畫像上的簪子,可對比的結(jié)果讓她的心如墜深淵。
“你看這畫像畫的有多精致,就連這一支小小的最不起眼的發(fā)簪都畫的那么詳細,連上面的字都不曾落下?!?p>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對我說過的那段話,我也試著做了,可要我放下害我家破人亡的仇恨真的好難,我做不到放下——我亦不想傷害無辜的你,更無法再坦然面對你——你走吧!離我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見?!?p> “對不起……”她無措的拔腿逃離了蘇家。
燕回手握那支簪子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著,想著他先前反常的行為和他說過的話,現(xiàn)在一切都明了了,他在面對她這個仇人的女兒時他的心里該有多掙扎。
猛然間一股子濃烈的香氣直沖鼻孔,熏的她皺緊了眉頭,她的視線順著那股子異香盯上了和她擦肩而過的一個衣著艷麗暴露,體型豐滿且妖艷的女人身上,那股子沖人的香味就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估計是感受到燕回那焦灼的目光了吧!那女人竟轉(zhuǎn)過身子,朝她嬌媚的笑了一下。
風塵味十足,她絕對不是個良家婦女,這是那個女人留給她的第一印象。燕回收起自己的目光,這么一來才發(fā)現(xiàn)眼前就是“留芳閣”。
她站在門外往里邊看了許久,這里面的女人鶯歌燕舞的,媚態(tài)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