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羽并沒有理他。
見她沒有反應(yīng),白澈便趁著她喝茶的功夫開口道:“她知道我是京城官家,便問我可見過當(dāng)朝公主楚明懿?”
“咳!咳!”
正如白澈所料,林明羽果然嗆著了。
林明羽放下杯子,沒好氣的說道:“你故意的!”這分明是想成心看她的笑話。
白澈忍著笑意:“我沒有,我只是好奇一個大家閨秀為何惦記當(dāng)朝公主。再者說了,人家惦記你,我好心幫忙問一下?!?p> 林明羽感覺自己被耍了,心里甚是不爽。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江小姐問我什么了?”
“她不過跟我說了些陳年往事。當(dāng)年她入宮無意沖撞了一位寵妃,聽說是你給她解的困?!?p> 林明羽沉思片刻,道:“是有這一回事。當(dāng)時我也沒有問她的名字,隨后便找人將她護(hù)送走了。沒想到她居然是江家的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江雨裳?!?p> 聞言,林明羽愣了片刻。白澈察覺細(xì)微,詢問道:“有問題嗎?”
“沒!”林明羽搖搖頭。
思緒拉回昨日傍晚,女子清秀的容顏又浮現(xiàn)在她眼前。
“雨裳多謝二位公子救命之恩?!?p> 林明羽跟白澈講起了昨日之事。
昨日林明羽與莫?dú)戲T行距荊州城十里路時,偏巧不巧的便碰見了被山匪劫道的江雨裳。林明羽讓莫?dú)懗鍪?,將她救了下來。江雨裳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便將她送去城?nèi)。
“原來是這樣?!卑壮郝犆靼琢藖睚埲ッ},便道:“如此看來,你和她緣分倒是不淺。仔細(xì)數(shù)來,你已經(jīng)救了她兩次了,若你是男兒身,怕是她就要以身相許了。”說罷,白澈便出聲笑了起來。
“白澈,你有完沒完了!”林明羽今日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白澈無論任何事,都會給她扣一頂子虛烏有的帽子。
方才上樓之前,白澈以為他會問她今日再太守府里的事。誰成想一個時辰下來,凈說了些亂七八糟。不過這也怪她自己,一開口說話時就沒有開一個好頭。若他真的如此放蕩不羈,那指望他查案子,算是沒希望了。
一想到這里,林明羽便一陣頭疼,不禁扶額嘆氣。
白澈一旁見她一臉無奈的樣子,便收起了方才那一副浪蕩樣子。安慰道:“好了,方才我是開玩笑的,你就別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了。和我說說,現(xiàn)如今太守府的情況?!?p> 林明羽聞言抬頭看他,見他一臉認(rèn)真地模樣,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作態(tài),未免轉(zhuǎn)換的太快了些,簡直是切換自如。這令林明羽對白澈沒來由的添了分陌生感。這樣的白澈,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讓她不禁與十年前的那件事聯(lián)系起來。兄長病逝,有的朝臣辭官回鄉(xiāng),朝局一再變動。
那時她才六歲,什么都不清楚。她唯一記得的,是父皇素來不待見的太傅霍鳳摯坐上了丞相之位,一時權(quán)傾朝野。也是在那時,她同父皇見面的次數(shù)便越來越少了。唯一不變的,是他對她一往的關(guān)懷和寵愛。
“你想什么了?”白澈拍了拍她的胳膊,問道。
林明羽恍惚中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在想……許敬舟的死會不會和太守府里的人有關(guān)?!彼聹y道:“或許,這本是一場內(nèi)斗?!?p> 林明羽順勢將她今日對荊州案子的看法拋了出去,以此來掩蓋剛才自己對往事的猜測。若是再讓白澈知道自己猜測朝政之事,恐怕二人會生爭執(zhí)。
“你這個猜測,是在太守府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白澈順著她的問題接了下去,讓林明羽松了口氣。
“我覺得,荊州郡丞常仕官有些問題。至于他和此案是否有關(guān)系,我也不確定。今日我去了許敬舟被害的書房,他站在一旁也不幫我,我問他時他倒也據(jù)實(shí)回答。但我問他問題時,總覺得他有些惶恐?!?p> “大約是見到你這位皇帝親信,有些緊張罷了。你畢竟是皇帝親自指派的人,總歸身份高貴?!?p> 白澈起身推開房間的窗子,寒風(fēng)一涌而進(jìn)。白澈站在風(fēng)口處,久久不動。風(fēng)吹起披在后背的頭發(fā),飛揚(yáng)亂舞。
林明羽望著那身姿挺拔的背影,竟然讓她有些畏敬。
望著荊州城的壯景,白澈凝重道:“風(fēng)停而葉止,萬物皆無聲?!?p> 世間事務(wù)息息相關(guān),命脈相連。若是尋到了源頭,與此相關(guān)者便皆能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