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們都叫什么名字???”見柳玉環(huán)離開,牛天涯又不安分起來,若無其事地跑到三個修煉的女孩身前笑道。
“嘻嘻……”三個女孩嬉笑著,誰也不回答,六只眼睛盯著他上下打量,都想看看這個奇怪的男孩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哎,不要不好意思嘛,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和玄玉門混的,應(yīng)該相互溝通,相互理解,相互幫助,相互扶持,齊頭并進(jìn),從一個輝煌走向另一個輝煌?!迸L煅耐ζ鹦靥?,仿佛頂天立地一般。
“你們?nèi)齻€,還不快去修煉?難道中午飯也不想吃了嗎?”柳玉環(huán)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至于你,還不去跑圈兒?!毖粤T,一道光芒閃過,打在牛天涯屁股上。
我靠,這么狠?那道光芒打的牛天涯氣血翻騰,卻還不消散,在牛天涯屁股后緊追不舍?;仡^看了一眼,牛天涯大驚失色,沒命的朝前沖去,心里又開始yy報復(fù):柳玉環(huán),小爺記住你了。
“啊,不要打……”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牛天涯的腿腳兒更加麻利的沖向遠(yuǎn)方。
在那股光芒的追擊下,牛天涯以人般的度跑完三十圈兒,不過屁股也挨了七八下,腫起老高,疼得他齜牙咧嘴,不敢著地。
日近中天,已到午飯時間,三個女孩朝著食堂走去。牛天涯一看,也顧不得屁股疼痛,立刻屁顛屁顛追上去。既然柳玉環(huán)惹不起,泡泡她的徒弟也不錯嘛。
“小妹妹,你們還沒告訴我都叫什么名字呢?!迸L煅呐艿饺松磉呅ξ氐馈?p> “為什么要告訴你?!逼渲心昙o(jì)最大的女孩神色冰冷,掃了一眼牛天涯道。
“我們是同門啊?算起來,你們還要叫我?guī)熓迥?,來,叫聲師叔?!迸L煅奶癫恢獝u,裝模作樣掃了掃身上灰塵道。
“走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蹦昙o(jì)最大的女孩一把推開牛天涯,身后,兩個稍小的也都笑嘻嘻跟著走遠(yuǎn)。
“我靠,母雞也這么高傲?等小爺傷好了,一個一個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推倒。”牛天涯罵了一句憤憤走向食堂。
前腳剛一跨進(jìn)去,后腳被什么東西絆住,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狗搶屎一般滑出去老遠(yuǎn)才撞在一只腳上停住。
“誰?誰Tm敢使絆子,有種站出來。”這一下摔得不輕,牛天涯感覺胸口悶,隱隱作痛。怒火中燒,破口大罵起來。
“哈哈哈……”食堂里,聚集不少同門弟子,大都為白衣黃衣,見到這一幕都大笑起來。隱隱還帶著不屑的聲音。
“學(xué)藝不精還怪得了別人,該,怎么沒摔死他,”
“就是就是?!?p> “真給玄玉門丟臉,小師叔怎么收了這么個笨蛋,走路都不穩(wěn)?!?p> “就是就是?!?p> “可惜了,鮮花都插在牛糞上,小師叔一脈都是女性,卻來了這么個蠢貨,為什么不是我啊?!?p> “就是就是?!?p> “……”
嘈雜聲、辱罵聲、嘀咕聲不斷響起,牛天涯徹底明白了,是有人故意算計(jì)自己,羨慕自己加入玄玉門唯一的女子一脈,特意讓自己出丑難看。
“奇怪,食堂里怎么這么多蒼蠅?嗡嗡嗡的亂叫,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迸L煅哪樕F青嘀咕了一句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牛天涯,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蒼蠅?”剛走到大門口,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說話的人牛天涯認(rèn)得,同樣是白衣弟子,叫王漢甲,三年前的一次選拔中招收進(jìn)來的,在同輩中修煉度最慢,經(jīng)常被別人嘲笑,如今自己一撥人加入進(jìn)來,他終于有機(jī)會嘲笑別人了。
“誰承認(rèn)我就說誰?!迸L煅拿济⑽⑸咸?,冷冷看著王漢甲。
“我要和你決斗。”王漢甲說著鏘啷一聲拔出長劍,直指牛天涯。凜然的氣息順著寶劍鎖定牛天涯周身。
“我……拒絕?!币荒槻磺呐L煅某芭銛[了擺手,“我不想和白癡打架?!?p> “你……”王漢甲本想借著這個機(jī)會修理牛天涯給柳玉環(huán)的三個徒弟留個好印象,同時也在新一代弟子中樹立自己的形象,誰知牛天涯地痞般的回答讓他氣結(jié),頓時大怒,舉起長劍就要沖過去。
砰!
悶響一聲,王漢甲倒飛出去,摔倒在墻角,寶劍也鏘啷啷落在身旁。
柳玉環(huán)緩緩收回手,掃了一眼大廳道:“我心月一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負(fù)的?!?p> 言罷回身瞪了一眼牛天涯,又招呼遠(yuǎn)處的三個弟子:“你們跟我來?!?p> 直到五人遠(yuǎn)去,王漢甲才顫顫巍巍站起身,胸口被打處疼痛無比,連喘氣都覺得困難。狠狠瞪著牛天涯搖頭晃腦的背影盤算著什么。
食堂里的其他人也轟的一聲爆開來。雖然心月一脈人才凋零,但不可否認(rèn),柳玉環(huán)是二代弟子中的頂尖高手,否則也不能收徒傳藝。
二代弟子中,掌門風(fēng)落子弟子蕭天也就是擇徒那日中的黑衣青年功力最高,領(lǐng)銜玄玉門。而刑罰座天陽真人弟子何云道、張華,外事座真木大師弟子楊明遠(yuǎn)、石虎,內(nèi)事、授業(yè)座玉明弟子燕劍鋒和心月弟子柳玉環(huán)則不相上下,想分出勝負(fù),定要百招開外。
收徒七人均達(dá)融合期,是二代弟子中僅有的黑衣弟子。
玄玉門中,筑基期以下的入門弟子為白衣,筑基期為黃衣,融合期為黑衣,金丹期為紫衣。金丹以上才被允許穿著自己的衣服或者修煉的法寶。柳玉環(huán)就是融合期高手,而牛天涯,則是個地地道道的小白。
“師姐,剛才那招叫什么?太爽了,一招那個叫什么‘王汗腳’的家伙就被打的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真不愧‘一掌兩三下,飛出四五米,吐血六七口,斷骨八九十’,高,實(shí)在是高,師姐,小弟對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而不可收拾?!迸L煅拿硷w色舞,大力吹噓,心里也美滋滋的。那個什么‘汗腳’怎么地?小爺師姐一下子就乖乖趴下,以后誰欺負(fù)小爺,拉來師姐就是一頓胖揍,打服了為止。
“閉嘴?!绷癍h(huán)臉色鐵青,三條黑線幾乎垂到下巴。王漢甲雖然不怎么樣,但他是刑罰座天陽真人弟子,天陽真人又及其護(hù)短,他的弟子被自己眾目睽睽之下一掌打飛,天陽肯定怒火中燒,恐怕事情不會這么不了了之。
“你們?nèi)齻€去修煉,至于你,跟我來?!绷癍h(huán)安置好弟子,瞪了一眼牛天涯走向正殿。
“干……干什么?”牛天涯下意識地捂住胸前衣襟,難道柳玉環(huán)色心大起?如果那樣,自己該怎么辦呢?要不要反抗?想必反抗也不是她的對手,不如就從了吧,只不過有點(diǎn)對不起神仙姐姐,哎,希望神仙姐姐現(xiàn)后不要怪罪自己,我牛天涯也是迫不得已啊。
“牛天涯?!绷癍h(huán)面色鐵青看著傻站在自己身后的‘師弟’,揍他的沖動越來越大,險些克制不住。這個家伙一會兒油嘴滑舌、陰陽怪調(diào),一會兒色迷迷地盯著自己流著口水,一會兒又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如果不是師父吩咐自己教授他武藝道法,真想一劍劈了他。
“呃?師姐,我們這就開始嗎?”牛天涯回過神來左右打量一下。
“開始什么?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柳玉環(huán)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如果再多面對這個小鬼一會兒估計(jì)就真忍不住把他從山上扔下去,至于掉到哪去,怎么死的就不用管了。
“???剛才師姐聲音太小,我沒聽清?!迸L煅泥У木兔俺鲆簧砝浜?,看師姐的樣子,毫不介意如同揍‘王汗腳’那樣也給自己松松筋骨,只是自己的身板子估計(jì)沒那個‘王汗腳’結(jié)實(shí)。
“師尊召見你。”柳玉環(huán)長出了口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轉(zhuǎn)頭走出去。面對那個挨千刀的,簡直比和蕭天打一架還累。
“師尊?”牛天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什么,朝內(nèi)堂跑去,口中叫著,“神仙姐姐,我來了……”
卷一玄玉 0004 賜予我力量吧!
禁錮,絕對的禁錮!
牛天涯剛跑兩步,一股大力從前后左右同時傳來,將他生生定在中央。他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似乎隨時都要爆裂開來。全身血液倒流,面色漲紅,青筋畢露,胸口更是如遭錘擊,絲絲鮮血從嘴角流出。
砰!
又是一聲悶響,大力突然轉(zhuǎn)向,由四面八方轉(zhuǎn)為正前方。猶如一個沙包大的拳頭鑿擊胸膛,牛天涯登時倒飛出去,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唉?!币粋€幽幽的嘆氣聲傳來,飄渺不定,“牛天涯,你身體孱弱,根骨一般,如果不加倍努力,我心月一脈必將被人嘲笑?!?p> “鬼……鬼啊?!迸L煅念櫜坏貌潦米旖酋r血,全身汗毛倒立,哭喊著朝大門沖去。
砰!
又悶響一聲,一股大力再次擊在胸口,牛天涯瘦弱的身體拋飛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摔倒在地上。
“鬼大師,鬼大姐,鬼大媽,鬼祖宗,我人小身弱,除了骨頭只剩下一張皮,不好吃的,如果你要吃,外面我那師姐柳玉環(huán)比我胖多了,細(xì)皮嫩肉,你肯定能喜歡,還有那三個不知名的師妹,個個水靈,要吃吃她們好了,不要吃我?!迸L煅闹雷约核坪醣焕г谶@里跑不掉了,連忙跪在地上嘀嘀咕咕道。
“噗嗤。”女子的輕笑聲傳來,立刻又嚴(yán)肅無比,“牛天涯,你小小年紀(jì),哪里學(xué)來這些,同門手足,你卻背信棄義,下次再見,定然不饒,哼。”
“是是是。”牛天涯嘴上應(yīng)承著,晃晃蕩蕩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我讓你走了嗎?”女人似乎微微有些惱怒,“如若你再不努力修行,休怪我吃了你。”
“努力,努力,鬼姐姐,小弟一定努力,最近幾年恐怕你吃不到了,如果餓了就去找天陽老頭兒的乖徒兒‘王汗腳’吃吧,他高大英俊、風(fēng)流瀟灑、細(xì)皮嫩肉、清爽干凈,烤著吃流油、蒸著吃噴香……”還沒說完,牛天涯胸口再遭重?fù)?,直接從大殿飛出去,幸好對方下手不恨,降落時雖然還重重地摔了一下,但也有一股力量托了他一把,否則牛天涯毫不懷疑只這一下自己的下半輩子就要托付給輪椅了。
“牛天涯?”剛一降落,柳玉環(huán)的驚呼聲傳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會……”聲音到此戛然而止,看向牛天涯的目光更加怪異。
“師姐,師弟這次受傷過重,需要立刻調(diào)理,先走一步?!迸L煅恼f著老道地朝柳玉環(huán)抱了抱拳,又轉(zhuǎn)向三個好奇看著他的小丫頭,“諸位師侄女兒,師叔我先走一步,Bay!”言罷,瘦小的身影一搖三晃,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走遠(yuǎn)。怎么看也不像受了重傷的人,倒像是逛完窯子回家補(bǔ)覺的混蛋。
“好了,該你們了?!笨粗L煅淖哌h(yuǎn),柳玉環(huán)收回目光,帶著三人同時走進(jìn)大殿。
走進(jìn)小屋,牛天涯長出了口氣,小心翼翼躺在床上。周身不時傳來陣陣劇痛讓他齜牙咧嘴,尤其是胸膛,每次呼吸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該死,出手竟然這么重。”牛天涯狠狠罵了一句。他又是神仙姐姐又是鬼姐姐的純屬沒事找抽,心月一脈那座最高大的主殿中,唯一的主人就是收下自己的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師父。
不過雖然不負(fù)責(zé)任,但牛天涯也陣陣心驚。那股禁錮的力量就像一張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自己,絲毫不能動彈。那就是仙術(shù)嗎?在上一世的世界,根本沒有這種奇異力量的存在。第一次,他見識到仙術(shù)的強(qiáng)大。
努力翻身,疼得冷汗橫流,牛天涯從枕頭下拽出一本皺皺巴巴的書,封面三個大字:玄玉決!
玄玉決是玄玉門心法,匯聚天地靈氣為己用,是玄玉門萬法基礎(chǔ)。
玄玉決共分八層,正與筑基、融合、金丹、離合、元嬰、寂滅、大乘、飛升八個修真境界對應(yīng)。牛天涯的師父心月,正修煉到融合中期。
這本僅有筑基期心法的玄玉決在入門當(dāng)天就下來,新晉弟子都日間鍛煉身體,與師長學(xué)上幾路外家拳腳,夜間則修煉玄玉決,凝聚天地靈氣,向筑基期邁進(jìn)。
就在其他弟子修煉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牛天涯則一甩手,瀟灑地將玄玉門鎮(zhèn)山絕學(xué)塞到枕頭下,如果不是今日被心月修理一頓,或許他一輩子也想不起那本早被壓得皺皺巴巴的絕學(xué)。
按照玄玉決所說,牛天涯嘗試著他的第一次修煉。
第一步:放開身心;第二步,默運(yùn)玄功;第三步,睡覺。
噗通一聲倒在床上,牛天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再次來到小河邊兒偷看鄰居小媳婦洗澡,而后又去春香樓偷窺,最后免費(fèi)順了七八個剛出籠的狗肉包子大搖大擺回到玄玉門。不過還沒等吃,一道驚雷閃過九天咔嚓一聲劈在牛天涯身上。
“誰?誰拿雷劈我,有種站出來?!迸L煅泥驳膹拇采咸穑瑥埧诖罅R。
“怎么?你有意見?”對面,柳玉環(huán)似笑非笑,白皙的臉蛋有些黑,不自然地抽搐著。
“呃?”牛天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師姐,剛剛師弟打坐入定,太過投入,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多多包涵?!?p> 柳玉環(huán)火冒三丈,那個小色狼的目光,簡直就是挑釁。
強(qiáng)壓下想一掌拍死他的沖動,柳玉環(huán)冷哼一聲道:“師尊讓你今日起修行玄玉決,一個月后如果還沒有一絲真氣,就準(zhǔn)備卷鋪蓋走人吧。”說完,轉(zhuǎn)身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身后,牛天涯可惡的喊聲傳來:“師姐,沒事多來串門兒啊,不過下次記得敲門,如果撞上師弟沐浴或者換衣服我就虧大了?!?p> 一個踉蹌,柳玉環(huán)險些折下山去,一掌拍碎身邊大石頭也不回消失在遠(yuǎn)處。
調(diào)戲美女的感覺真不錯。牛天涯趴在窗口嘿嘿傻笑。
“嘿嘿嘿……”牛天涯流著口水趴在窗口,他突然覺得也許上帝是好意的,特地把自己送到這個世界來享福,如果辜負(fù),豈不糟蹋?
“牛天涯,你給我出來?!闭嫌?jì)著以后哪個地方該收哪些稅,應(yīng)該做一個多大的床,玄玉峰主殿后的寢宮是不是應(yīng)該翻蓋一下,修個大一點(diǎn)的,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驚醒牛天涯的美夢。
“王汗腳?”牛天涯抬頭,正迎上王漢甲憤怒的目光。
“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決斗?!蓖鯘h甲鏘啷一聲拔出長劍。
白日,在食堂羞辱牛天涯,不想被柳玉環(huán)出手擊傷。天陽真人大怒,他本就看不起修為最低的王漢甲,今日又在眾人眼前給他丟臉,狠狠罵了一頓拂袖而去。天陽一脈二弟子張華更罰他砍一個月的柴。
師父本就睚眥必報,張華更陰險狡詐,深得師父寵信,柳玉環(huán)道法高深,連張華都不愿意惹,最后,只剩下一個牛天涯‘有資格’成為王漢甲的出氣筒。
“我拒絕?!迸L煅乃菩Ψ切?,風(fēng)輕云淡地?fù)]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了?!毖粤T,啪的一聲關(guān)上窗戶。
“哼哼,今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蓖鯘h甲一腳踢開木門沖進(jìn)屋里,雙眼怒火仿佛要蔓延出來,獰笑著走向牛天涯。
“喂,喂,喂,你干什么?懂不懂江湖規(guī)矩?”牛天涯一看這廝要來真的,步步后退,“王師兄,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呢……”
“好好說?你倒是逍遙自在,今天不給你點(diǎn)苦頭嘗嘗你不知道我的厲害?!蓖鯘h甲說著長劍高舉,帶起一抹藍(lán)光斬向牛天涯。
“媽呀?!迸L煅哪囊娺^這陣仗,大叫一聲朝一旁躍去。
二代弟子中,王漢甲修為最低,遠(yuǎn)未達(dá)到筑基期,也僅僅修煉出一絲真元而已。和牛天涯同為白衣弟子,他只是比牛天涯多出那一絲真元人長得強(qiáng)壯些而已。
“小子,敢嘲笑我,我看你往哪里逃?!鄙仙饺陙?,一直都是別人追著王漢甲打,今日追著牛天涯亂砍,王漢甲心底升騰起一股油然的滿足感,長期的壓抑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而牛天涯,無疑是那個被當(dāng)作出氣筒的倒霉蛋。
“王師兄,有話好商量嘛,小弟我這里還有晚飯剩下的半個饅頭,要不送給您老享受?”牛天涯左躲右閃,額頭冷汗淋淋。如果那個瘋子不小心砍準(zhǔn)了,自己沒準(zhǔn)兒就被卸下一個零件兒。
“哼,受死吧?!迸L煅牡脑挷粌H沒讓他停下來,反而更加瘋狂,近乎變態(tài)的快感讓他滿足,手上長劍光芒更勝朝牛天涯砍下去。
“哼,是你逼我的,我要出絕招了?!迸L煅倪B滾帶爬躲過王漢甲一劍,抬手抓住桌上燭臺大喝一聲,“老牛飛刀。”
燭臺嗖的一聲飛出去,一直主攻的王漢甲冷不防被砸在面門上,血登時順著鼻梁流下來。
“小崽子,你找死?!蓖鯘h甲怒火中燒。自己忙活半天,反倒被一個入門三天的弟子打得見紅,再也不留手,展開‘披風(fēng)劍法’朝牛天涯砍下去。
“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牛天涯大喝一聲,圍著桌子轉(zhuǎn)了一圈兒沖出小屋。順便操起門邊一根平時練外功用的木棒看也不看回頭砸下去。
砰!
又是一聲悶響,王漢甲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頭頂傳下來。
“燃燒吧,我的小宇宙?!迸L煅脑俸耙宦暼酉履竟鬓D(zhuǎn)身就跑。第一次是運(yùn)氣,第二次是巧合,牛天涯知道,如果自己第三次再打到王漢甲,那就是見鬼了。
怒火攻心,王漢甲偷雞不成蝕把米,豈能放過牛天涯,沿著他的足跡追下去。
“哼哼,王漢甲,你好大的膽,敢來我心月一脈鬧事?!眲傋烦鰩撞剑粋€冷哼聲傳來。
王漢甲抬頭一看,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前方,柳玉環(huán)滿臉黑線擋住去路,牛天涯則嬉皮笑臉躲在后面,見自己看他,還朝自己擺了擺手打招呼。
“柳……柳師姐,我……”王漢甲衣襟一瞬間被冷汗?jié)裢?。師父天陽真人本就厭惡自己,如果事情鬧大了讓他直到,很可能就此趕自己下山。王漢甲越想越怕,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以后讓我看見你再到這兒來,別怪我不講同門情誼?!绷癍h(huán)一揮手,王漢甲慘叫一聲飛出去。
“師姐是叫你……滾?!绷癍h(huán)身后,牛天涯狐假虎威朝王漢甲喊了一聲,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王漢甲狠狠瞪了牛天涯一眼,拾起長劍消失在遠(yuǎn)處。
“師姐,你怎么特意來看小弟啊,如果有需要,直接叫小弟過去就是了,何必親自來這里解決呢,小弟保證二十四小時在線,隨叫隨到,快捷方便,省時省力。”牛天涯看著柳玉環(huán)滿臉諂媚。
“這是一粒奪靈丹,師尊讓我拿來給你服用,服用之后打坐吸收,可助你修成一絲真元,按照玄玉決上所述運(yùn)轉(zhuǎn)修煉,你好自為之。”柳玉環(huán)說著扔下一個白色藥瓶轉(zhuǎn)身飄然遠(yuǎn)去。
這么屌?牛天涯看著柳玉環(huán)遠(yuǎn)去的身影暗罵一句,撿起白玉瓶細(xì)細(xì)看了看。白玉無暇,入手圓潤,瓶頸處用古篆刻了一個小小的‘天’字。果然是好東西,牛天涯大喜,笑嘻嘻地跑回屋里。
奪靈丹是玄玉門老輩人物煉制的丹藥,內(nèi)含天地靈氣,吸收煉化后可修出一絲真元。新晉弟子中,只有那些天資卓越之輩才有可能獲得。牛天涯沒想到,自己也在其中,作為一名從地球‘移民’過來的人,他感覺很‘光榮’。
盤膝坐在床上,又拿出玄玉決像模像樣地看了一遍,牛天涯拔開軟木塞深吸了口氣,一股淡淡的幽香從瓶口逸出,精神為之一振,同時頂起來的還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深吸口氣,牛天涯毫不猶豫的吞下丹藥。此刻,他更愿意這個奪靈丹是**偽造的,那樣還可以去和柳師姐幽會。當(dāng)然,前提是她也吃了偽造的奪靈丹。
丹藥下肚,唇齒留香,不過還沒等牛天涯回味,轟的爆開。牛天涯只覺如臨炭火,熾熱難耐,絲絲熱浪沖入四肢百骸,全身仿佛要爆裂開來。再也不敢大意,連忙收攝心神,按照玄玉決法門引導(dǎo)暖流游走全身。
直至運(yùn)行三十六周天,那股灼熱感覺才慢慢減輕,同時,一絲真元在經(jīng)脈中形成。不過牛天涯絲毫不敢大意,玄玉決有所描述:服用奪靈丹者,需完全煉化靈氣,直至灼熱感完全消除才可收功,否則靈氣反噬,危機(jī)性命。
雖然嘻嘻哈哈,但對于自己的小命兒牛天涯看的還是極重,不想就這么夭折,只得拼命運(yùn)轉(zhuǎn)玄功,煉化暖流。
誰知第一股剛剛煉化,轟的一下,丹田中又爆出一股更為猛烈的暖流,剛剛平復(fù)下來的經(jīng)脈再次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我靠,什么玩意,破藥過期了吧。牛天涯大駭,忙運(yùn)起剛修出的一絲真元拼命煉化暖流。
朝陽破曉,金雞啼鳴,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晨曦。
柳玉環(huán)梳洗完畢吃罷早飯,盤膝坐到床上。
昨日去見師父,好不容易求來一粒天玄丹。天玄丹是玄玉門頂級丹藥,極為珍貴,是門派前輩們踏遍千山尋來諸多天地奇珍煉就,內(nèi)含大量靈力,整個玄玉門也不過百枚,若不是師父疼愛,心月一脈又只有自己一個二代弟子,師父怕是還不舍得。當(dāng)然,那個流里流氣的牛天涯還算不做二代弟子。
長出口氣,柳玉環(huán)從一旁拿起一個藥瓶,剛要打開,突然愣住。
手里,是一個青瓷藥瓶,樣貌普通,瓶頸處刻著一個小小的‘奪’字。一瞬間,柳玉環(huán)面色慘白,如遭雷擊,召喚飛劍嗖地從屋里沖出去。
該死的過期藥品。
此刻,牛天涯滿頭大汗,盤坐床頭,身下被褥早已被汗水濕透。第二股暖流剛煉化完,轟的一聲又暴起第三股。這次比前兩次來得更為猛烈,五臟六腑似乎都受到震動,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絲毫不敢胡思亂想,牛天涯全力運(yùn)轉(zhuǎn)玄玉決。經(jīng)過前兩次的煉化,本來細(xì)微得如繡花針般的真氣明顯‘壯大’起來,起碼有兩個繡花針那么粗,煉化的度也更快。不過這次爆出的天地靈氣也要遠(yuǎn)前兩次,經(jīng)脈更是針刺般疼痛。牛天涯不敢亂動,只得咬緊牙關(guān),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落下,刀削般的臉龐更加英挺,不時抽搐著,覆蓋上一層鐵青色。
這個月的銀子還沒領(lǐng),還有下個月的,下下個月的……神仙姐姐還沒見到,柳玉環(huán)也沒泡到手,她的三個徒弟也等著長大嫁給自己,還有大把的銀子……
牛天涯抱著那一絲‘崇高而美好的愿望’苦苦堅(jiān)守,拼命運(yùn)轉(zhuǎn)玄玉決,在灼熱的天地靈氣中生生破開一條通道艱難地完成第一個周天的循環(huán)。
絲絲血珠從毛孔滲出體外,潔白的長衫染上點(diǎn)點(diǎn)梅花。平日嬉皮笑臉、怒罵紅塵的牛天涯隱藏在內(nèi)心的孤寂誰又能懂?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在他穿越的那一刻,親情、友情、愛情,那些曾經(jīng)讓他留戀的、癡迷的、瘋狂的、悲傷的……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呼嘯的天風(fēng)洋洋灑灑、沒入滾滾紅塵。如同酒醉后的朦朧,看到曾經(jīng)的片段在眼前飄蕩,留下的,卻只是內(nèi)心無邊的孤寂和如睡夢的囈語……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
在這個世界,沒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
牛天涯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行推動那一絲真元再次破入經(jīng)脈中,撕心裂肺的劇痛如驚濤拍岸,點(diǎn)點(diǎn)血珠如當(dāng)空驕陽。這一刻,牛天涯就是在搏命,成功了繼續(xù)逍遙,失敗了從頭再來!
金光收斂,柳玉環(huán)腳尖點(diǎn)地,悄無聲息落入牛天涯房中。
床上,牛天涯雙目緊閉,眉頭糾結(jié)在一起,滾滾汗珠不時從高挺的鼻梁上滑落,鐵青的臉龐抽搐著,身上白衣更早已被鮮血染紅,隨著升騰的霧氣飄散在小屋內(nèi),帶起濃重的血腥味兒。
斂聲閉氣,柳玉環(huán)退出小屋,劍光沖天而起,如流星般飛向心月大殿。
只一刻,兩道光芒閃過,心月和柳玉環(huán)落在牛天涯的小屋外。毫不猶豫,兩人邁步走進(jìn)去。
牛天涯依然緊閉雙目,一動不動,鐵青的臉色已經(jīng)浮現(xiàn)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周身的血霧也更加濃烈,點(diǎn)點(diǎn)血水順著梢滴落。左手旁放著一個空空的白玉瓶,右手旁,則是那本皺皺巴巴的玄玉決。
除此之外,只有桌上那個帶著血跡的燭臺和半個帶著牙印兒的饅頭。
皺了皺眉,心月并沒有動。她看得出,牛天涯正在全力運(yùn)轉(zhuǎn)玄玉決煉化靈氣,否則也不會從體表滲出如此多的血珠。只是靈氣太過龐大,他那脆弱的經(jīng)脈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如果崩潰,靈氣將如同萬把利劍沖出體表,牛天涯會瞬間化作一團(tuán)肉泥。
只是此刻藥力已完全揮,功行關(guān)鍵,外人根本無法插手,除非大乘期高手,以雄厚的真元為底蘊(yùn)破碎牛天涯全身經(jīng)脈助其重塑,否則想要插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柳玉環(huán)滿臉焦急,雖然她很不喜歡牛天涯,甚至很多時候都想一掌拍死他,但畢竟,錯誤是由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把天玄丹當(dāng)作奪靈丹給了牛天涯,他也不會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