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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孟沒有想到馮雪梅會這樣,他也感到有些生氣,拿手機正準備報名參加龍蝦養(yǎng)殖培訓,聽見母親在樓下喊:“陳孟,雪梅怎么不吃飯就走了?你還不下來!”
他拿著手機下了樓。
“你和雪梅吵架了?”孟香珍盯著兒子。
“沒有,只是爭論了兩句?!标惷系穆曇艉苄?。
“為什么事?”在一旁的陳德明冷著臉。
“區(qū)農(nóng)委要組織一批人參加龍蝦養(yǎng)殖培訓,我想報名參加,她不讓!”陳孟感覺父親像是在審問自己,一下子把說話的聲音提高了。
“她不讓你參加就有不讓你參加的原因。她在村里當了好幾年的村干部,不像你剛邁出書房門,考慮問題比你周到的多!”陳德明教訓著兒子。
這時陳孟看到管大年開車來吃飯了,人都下了車,就沒再說話,低下頭轉(zhuǎn)身去廚房端菜。
管大年吃過午飯,又去干活,臨走時想起了一件事,問陳孟:“你桃樹地的排水溝挖完了?”
“沒有??!剩不多了?!?p> “那怎么不挖了?明天可能要下雨了?!?p> “趙小蒙說他今天有事,明天來干。”
“他有什么事?他在牌場里打牌!”
“你怎么知道的?”
“上午,我在干活,他到我那去了。我問他有什么事。他說沒事,在等人打牌,閑著就過來瞅瞅。我也不想和他多說話,就沒理他了?!?p> 管大年走了。
陳孟站在門外的廊檐下,望著越來越陰沉的天,心里有點急。天氣預報播明天有中雨,看樣子可能等不到天黑就要下了。明天下雨,還怎么挖排水溝?雨下大了,沒挖溝的地方,水又怎么排得掉?趙小蒙竟然打牌也不來干活,實在是氣人。
陳孟想到這,拿手機給趙小蒙打電話,可連打了兩遍都沒人接。過了十幾分鐘,他又打了過去,響了幾聲后,傳過來的聲音是:“您所拔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陳孟知道是被趙小蒙拒接了。他和馮雪梅爭了幾句,本來就不開心,又被父親說了一番,現(xiàn)在更是感到心里窩滿了火,嗓子眼都有點辣辣的感覺。他進家拿了鑰匙,騎著電瓶車就去找趙小蒙。他知道管大年所說的牌場就是高廣道家。
高廣道家的大門敞開著,廳屋里的麻將桌并沒有人打牌。高廣道正收拾著放在屋中央餐桌上的碗筷,看到陳孟來了,臉上閃出不自然的笑:“陳老板來了,坐!”
不知為什么,陳孟看見高廣道笑不出來了,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高爺爺,趙小蒙在這嗎?”
高廣道愣了一下,又遲疑了片刻。他不想告訴陳孟,可又想到陳孟既然找來了就知道趙小蒙在這了。再說陳孟來過這也不是一次兩次,自己家的那點秘密陳孟可能早知道了,于是說了一句:“在里屋打牌,我?guī)闳?。?p> 陳高廣道領(lǐng)著陳孟穿過一間臥室,通過一個暗門進了他家真正的“牌場”。
屋里,有四個人正在打麻將。其中兩個人陳孟認識,是趙小蒙和李廷倫。另外兩個男人的年齡都在三十剛出頭,看穿的衣服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趙小蒙面對著門,看見陳孟就起身打招呼。
李廷倫也跟著站了起來,甚至還走出了半步,主動伸出手和陳孟握手,嘴里問著:“陳老板來有什么事嗎?”
陳孟肚子里窩著火,本來是想問問趙小蒙為什么打牌都不去干活,可看到人家對自己恭敬客氣的樣子,當著面說出的話又變了。“我是來看看,看趙總要是否有空,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幫我把剩下的一點活干完,天要下雨了。既然你們在打牌,那就算了?!?p> “陳老板,要不你陪他們玩一會,我去干活!”趙小蒙說著話,走過來把陳孟往自己的位置拉。
“我不會…”陳孟推脫著。
“你先玩一會,我去把那點活干了就來替你,兩個小時就差不多了!”趙小蒙一個勁地勸著陳孟,還向李廷倫使眼色。
李廷倫明白趙小蒙是想讓他幫著勸陳孟打牌,于是也在旁邊勸上了:“陳老板,就陪我們玩一會吧!”
“李總,我真的不會打麻將!”陳孟的語氣都有點急了。
麻將桌上還有兩個人等著在,雖然臉上都帶著笑,可眉毛好像都擰著在。
站在一旁的高廣道怕搞得人都下不了臺,就連忙說:“陳老板,你幫我打一牌,不會打沒關(guān)系,輸贏都算我的。我把外面桌上的碗筷收到廚房去就來?!?p> 陳孟聽了高廣道的話,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坐下來,開始抓牌。麻將他能認得,可確實不會打,理牌都沒別人快。
李廷倫看到陳孟真的不會打,就說:“我們打的叫‘三大門',條餅萬三門只能留一門,風暫時留著,先把其中張數(shù)少的兩門牌打出去?!?p> 陳孟打得慢,其他三個人也急,不知為什么,抓到最后也沒人胡牌,一把牌更是用了好長時間。
正抓第二牌,高廣道來了,陳孟連忙起身讓給了他。
陳孟走出高廣道家的大門,覺得身上輕松了許多。
陳孟走后,高廣道從里屋出來把大門關(guān)上,才又去打牌。
而李廷倫的心里還有個問號。他了解趙小蒙,趙小蒙是個輸錢就難停手的人。今天趙小蒙最少也輸了一千開外了,可不知為什么竟然乖乖地去干活,還使勁地勸陳孟打牌,真不知趙小蒙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