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
莊慕園在睡覺,她做了個夢。
夢里有一雙黑黑的眼睛看著她,而她看不清他具體面容。
她想靠近他,想知道他是誰,然而,那人卻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直到快要消失不見。
莊慕園連忙上前幾步,問道,“你是誰?”
那人從白霧中顯現(xiàn),莊慕園仍看不清,但能依稀捉到一點(diǎn)模糊的影子。
是一個男生,穿著黑衣服,高高的樣子。
她又向他走近,那人卻后退,唇角勾起,像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誰。
突然,一陣更濃重的霧氣升起,莊慕園再去看,他已不見了蹤跡。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我的夢里?”莊慕園再次詢問。
就在她以為等不到回答時(shí),不知從哪里飄來一聲,“小傻瓜?!?p> 小傻瓜,他竟然稱她小傻瓜。
她才不是!
她急急吼出,“我才不是傻瓜,我才不是傻瓜……”
那人卻沒有再回應(yīng)她,只剩莊慕園一人愣在原地。
忽然,她覺得好冷,身體好冷……
她立馬蜷縮起來,雙臂抱緊自己,蹲在地上默默低語,“我才不是傻瓜,不是,不是的,我,我只是不夠勇敢而已……”
說到后面,莊慕園很累得閉上了眼睛。
她告訴自己,睡吧,只有睡著了,才會感到溫暖,才會不受欺負(fù)。
……
夜沉沉似海,高空中的月亮灰灰暗暗,它在云層里游走,也在云層里掙扎,它想要亮起來,它想要迎接光明。
在鋪著粉色床單的床上,莊慕園牢牢抱緊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玩偶熊,她把頭深深埋進(jìn)它的肚子里,接觸到柔軟的絨毛,她才逐漸呼吸平順。
天亮了。
陽光慢慢發(fā)熱,新的一天來臨。
莊慕園穿好衣服下樓,見爸爸媽媽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前。
“媽媽!”她喊一聲媽媽。
余光看到爸爸投來的眼神,她囁嚅了下,還是沒喊出來。
“唉!”莊重山輕輕嘆氣,但也不強(qiáng)求女兒,只好把目光丟向昨晚的“溫柔鄉(xiāng)”。
神情曖昧而又哀怨。
莊母何麗婉看到這個不正經(jīng)的臭男人,頓時(shí)瞪他,警告他不要太過分。
然而,莊重山是什么人,憋了十年的空床寂寞冷,一著重拾軟香入懷,那簡直就是高粱桿子著火,直順著往上爬。
是那給點(diǎn)陽光就燦爛的德性。
他就是要在女兒面前與她卿卿我我,讓女兒知道他與她母親重歸于好了。
這樣,女兒可能就不會太排斥他了,他迫切需要女兒那聲遙遠(yuǎn)的“爸爸”。
如今,他身旁妻女相伴,心里可別多幸福了。
他莊重山奮斗幾十年,知足了。
何麗婉當(dāng)然知他心思。
她能原諒莊重山不也為著這個打算……
她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如今,她想的是能讓女兒真正開心,她知道她需要一個爸爸。
她夾了一筷子的菜給她最寶貝也是最心疼的女兒,看著她清麗的小臉,溫柔說道,“慕慕,媽媽給你說個事……”
“嗯?”莊慕園抬頭看著媽媽。
何麗婉像是下定了決心,她說:“慕慕,媽媽與爸爸重修于好了,你以后就可以叫爸爸了……”
“爸,爸爸?”莊慕園嘗試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