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弈容一眼看穿白岑清的心思,一把拉過她的胳膊,把她推上車,還不等白岑清反應,就一頭扎進車廂里了,進車廂之時,她突然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可還不等她確認,就被按進車里。
韓弈容放下車簾,轉頭對沈延說道:“聽說你還有個兄弟?”
沈延愣了愣:“是?!?p> “你還是早些回去,看看他如何了?!表n弈容回頭,余光憋了一眼不遠處的拐角處,重新掀開簾子坐在車廂左方。
沈延聽著這句話愣了愣,看到韓弈容上車,還是在背后作揖,翻身躍上臺子上,狠狠一揮馬鞭,駕了一聲,駿馬奔馳著消失在遠方。
逸與鎮(zhèn)上的人紛紛從大門附近探出腦袋,看著上官家離去,竊竊私語。
“沒想到辛姑娘竟是上官家的千金,難怪女紅這么厲害?!焙吻缯f著,從荷包里拿出當初上官辭繡的帕子,上好的布料,如魚得水的繡法,都為一件珍品錦上添花。
“是啊,可讓我們撿到了,誒不過內陸老頭救了辛姑娘,上官家就沒個表示?”溫玉疑惑的說道,前幾日還為上官辭的手帕和何晴打的不可開交,如今竟然和朋友一般閑雜交談。
“可別說,剛剛就看到內白衣男子把陸老頭的門都鎖上了,這么多年也沒見他做個正經事兒,成天就在院子里搗鼓搗鼓。”
“是啊,以前總覺得這里有一股怪怪的藥兒,這許久都沒有了,有一次不知道在做什么東西竟然給炸了,嚇得大伙都不敢靠近?!?p> “可惜咯,辛姑娘走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來這個小鎮(zhèn)咯?!?p> 聽到鎮(zhèn)民的雜言雜語,不知從哪里走出了一個紅衣女子,高束馬尾,一臉英姿颯爽。
“各位,不知你們口中的白衣男子和陸老頭,究竟是怎么回事?”紅衣女子低低頭,對他們抱拳道。
“外鄉(xiāng)人?陸老頭嘛,好多年前就在這落腳了,別看穿的破破爛爛的,房子住的可好啦……”
穿梭在官路上的馬車中,白岑清皺著眉頭發(fā)問:“你們沒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
關失黎冥思,微微點點頭:“剛來之時還不曾感覺,只是今天?”
“不必打草驚蛇,她斷然不敢輕舉妄動?!表n弈容閉目道出一句。
這一日中的群龍行雨之時,竟頗為安寧,三人皆無言,只是韓弈容和白岑清都偷偷感受了一下對方的氣息,發(fā)現(xiàn)都很平穩(wěn),終放下心,閉目養(yǎng)神去了。
短短兩個時辰,馬車就駛入了洛陽城,沈延把信物交給早已在城門口等待的上官家的雜役,雜役便帶著沈延去了另一個方向,并不是直接奔向上官家。
在洛陽城的東市角落,人煙稀少,此處有一座束靈堂,是上官衡祭奠夫人齊曼的重地。
古有筑壇以祭天,報天之功,現(xiàn)有上官衡愛妻心切,特建造束靈堂來祭奠因病去世的妻子。
靈堂之內,有一女跪坐拜墊之上,深深低下頭,旁邊的長者嘆這氣,不知所言。聽到身后響起了轱轆的車輪聲,一聲叫停拉住駿馬前進的腳步。
上官衡知道這是韓弈容等人來了,扔下上官辭快步走過去接應。
韓弈容和關失黎從馬車上下來,打量這靈堂,不由得內心贊嘆。建造細致,素花雕紋,柱子上布滿絲綢飄帶,四周綠意盎然,花團似錦,想必夫人從前甚愛植被。
“韓少閣主,關……關少俠,小女在里面等你們,請?!鄙瞎俸鈧壬硐蚝竺嫔曛?,示意他們進去。
兩人點點頭,走了進去,只剩白岑清見都走遠了,這才下車,走到靈堂附近的石凳上坐下休息。她不愿與上官家牽扯太多,所以也免得進去了。
“辭兒!你可知錯!兩年了,兩年了??!”上官衡走近,悲憤的又一次對著上官辭說道,他這兩年間,除了尋仇就是尋仇,別無他想。
“爹,對不起?!鄙瞎俎o睜著大眼睛低著頭,目光暗淡,誠心悔過,又對著關失黎說道:“關大哥……”
“關少俠,我定會好好補償你,小女此番太過分,望你莫要……莫要遷怒于她。”上官衡無助的請求他,原本是上官家的一家之主,如今竟然對一個俠客低聲下氣。
“上官家主言重,阿辭還小,心思懵懂,誤會既已解開,我便也不再心存愧疚,如此兩全,已是很好?!标P失黎曾經真以為是他的錯,只是不想就那樣讓上官衡殺了他,至少要問清楚,竟沒想到是這個真相。
韓弈容見上官辭還有話對關失黎說,礙于有人,不便交談,于是便對上官衡說道:“上官家主,還有一事,不妨我們出去談?”
上官衡愣了愣,懂得他的意思便點點頭。
此番靈堂中央只剩兩個人,關失黎也不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只好在她面前蹲下,平行著視線。
“阿辭,這種玩笑不能再開了?!标P失黎嚴肅的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鄙瞎俎o低聲對他說道,又抓住了他袖口,急忙道,“但……但天蕪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萬別相信他們,是他們說……說可以用這種辦法,挽留住你的!”
關失黎微微皺眉,難道不是上官辭自己想到的辦法?去尋找天蕪門么?
“不過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人,但是我再也沒見過他了,對不起,是我把消息透露給那些追殺你的人,那天天蕪門失手,這才讓你跌落懸崖,要不是之后陸爺爺路過救了我……”女孩有些哽咽,又問道,“陸爺爺還在逸與鎮(zhèn)么?”
“臨行之前并未發(fā)現(xiàn)。”
“陸爺爺人很好的,就是喜歡搗鼓奇珍異草,爹罰我禁足半年,如若有機會見到他,請?zhí)嫖野堰@個給他?!鄙瞎俎o說罷從袖口拿出一個大荷包,“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上好的草藥,還有一些錢,就當感謝他了……”
關失黎點點頭,心中仍舊想著女孩剛剛說話中的矛盾點,可誰知接下來的話仍舊令關失黎無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