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干燥的木柴在火的輕撫下,發(fā)出十分舒適的炸裂聲。
火堆上方吊著一個陶罐,陶罐里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蒸騰的水蒸氣在罐體上方?jīng)]漂多久就沒了。
“唔!”一聲夢囈,穆一下從地上翻起。
入目的就是一個明亮且溫暖的火堆,以及火堆上冒著香氣的罐子。
金呢?
穆四處尋找,結果在一旁的木桶里找到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狀態(tài)的金。
木桶里的水很混濁,金泡在里邊的表情如果不是蒼白的話,就跟睡著了一樣。
心一沉,快速將手放到鼻孔前方。溫熱的氣流緩慢但是堅定地沖擊著他的手指。
還好!
穆渾身壓力瞬間就輕了,就像被雪壓彎的樹,一下子,卸掉身上的積雪后,那種微微晃動的輕松自在。
這是哪里?
他剛才躺在樹邊,金被人放在樹樁挖出來的桶里,營地中心還有一堆火,火上有個冒著熱氣的罐子。
在火堆的另一邊放著一個藤筐。不是他和金的,是那個救他們的人的。他們從部落出發(fā)帶的藤筐已經(jīng)在跑路的過程里全部都丟了。
再次巡視一遍四周,撿到一個還算結實的棍子,坐在火堆邊等。
橘黃的火焰,明亮又溫暖,一如他現(xiàn)在的心情。
就在他警戒的時候,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向這邊傳來?
有人來了?還是兇獸?
穆捏緊果子,全身戒備。
一個露著兩條胳膊和腿的戰(zhàn)士走過來,她還拖著一個不大的野獸。
那天在部落看到的雌性戰(zhàn)士?
緊張瞬間就放下,身體的疲憊和饑餓讓他有些無力,但是沒有問清楚情況,他依舊沒有放下全部的警惕,只是將戒備放到最低。
“醒啦?”安然看著拿著棍子的少年,欣喜問道。
“嗯!”穆低低地回答了一聲。
安然的問話,讓他有種大難之后找到親人的錯覺,但是少年的尊嚴,讓他習慣性地別扭著。
“吃吧!那罐子里的都是給你留的。我剛才看你一直沒醒,就去找了個獵物,怕你不夠。”安然丟下獵物解釋。其實不解釋也行,但是下午看到兩人抱在一塊昏迷著漂在水里,她覺得解釋一下比較好。
更何況兩人的年紀在她看來就是小孩子,別看長的人高馬大的。
“嗯!”
聲音依舊低落。
“你先吃吧!吃完再跟我說說發(fā)生了什么。”安然一頓,“我之前答應了桑玥會一路護送,現(xiàn)在幫你們的忙也是分內事?!?p> 話音剛落,安然就小心觀察少年的臉色,在她說答應桑玥護送之后,臉紅了一下。這是緩過來了?
“我也是一級戰(zhàn)士?!蹦碌椭^,臉色通紅地說出這句話,說完便直接往嘴里塞東西,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兩頰鼓得像是兩個大包子。
是??!
安然有些疑惑少年為什么強調他是一級戰(zhàn)士,大家都是一級戰(zhàn)士??!
喔?!
安然看了一眼別扭的少年,轉過身,默默地咧開嘴。
別扭的小孩,真是太搞笑了。又沒說不是一級戰(zhàn)士。
穆沒有抬頭,只是默默地吃著木碗里的東西。動作迅速,表情鄭重,臉色如抹了顏料般,紅彤彤的。
——
“你是說,你們在那條河的地方,失散了。金的傷是被螞蟻咬的。”
“嗯”穆乖巧地點點頭。
“那你們現(xiàn)在是想作什么?回部落,還是追上他們?”
“我們不能回去,我想追上他們?!蹦卵凵駡远ㄕf出自己的想法,并且內心有些忐忑。他和對方只是一級戰(zhàn)士,甚至還有金這個傀儡。
回去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返回的話,部落一定會擔心他們到底出了什么事,到時候要是再派人出去,那么部落的守護就會有問題。
所以只能追上去。
但是追上去,估計機會很小,小到他都覺得有些不可能。
畢竟他們有四級戰(zhàn)士帶著四個三級戰(zhàn)士,二十多個二級戰(zhàn)士。就這樣的陣容,還能落入黑蟻群的包圍之中,甚至還損失了幾個人。
更何況,他們只是兩個一級戰(zhàn)士加一個累贅,成功難度堪比登天。
其實這話他說出來,就后悔了。
人家救了他們兩,他卻要人家陪著一塊去送死。
就算人家說了答應過桑玥姐姐,但是桑玥姐姐根本沒來的急支付給對方報酬,這個約定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而他現(xiàn)在卻要對方陪他去送死,簡直就是違背了當初成為戰(zhàn)士的諾言。
“我們不——”
“我答應陪你去,我也想去看看你們白虎原的大集會是個什么樣子?!?p> 穆錯愕的雙眼,呆呆地睜著,仿佛剛剛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回轉過神,認真道:“你知道多危險嗎?我們五十多人都差點死在黑蟻群里。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還得加上一個昏迷不醒的金。”
說到最后,甚至臉紅脖子粗的吼:“你要去送死嗎?”
“你當戰(zhàn)士是為了長生嗎?”一句輕飄飄的話,成功讓穆呆愣當場。
“長生是什么?”話題被拋了回來。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