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下午到的?!?p> 羅妮微笑著點了點頭,爾后去屋里將那箱御蝶香抱出來,打開封箱,然后放到牛二面前。
牛二看了羅妮一眼,也顧不上什么矜持了。神色激動的伸手從箱子里拿了一小瓶出來,打開瓶蓋,低頭聞了聞。
“這香氣,果真是御蝶香!”牛二閉著眼睛,一臉癡迷。
羅妮眉頭一挑,“自然是御蝶香。牛師傅還以為我會弄別的酒來糊弄你不成?”
牛二睜開眼,小心的將瓶蓋蓋上,難得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沒這么想?!?p> 羅妮見狀,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知道。開個玩笑。牛師傅你不要緊張。好酒得有好菜來配。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廚房做兩個菜。牛師傅你別走啊,今天晚飯就在我家吃。”
牛二雖然恨不得馬上把酒抱著回家藏起來,但想著羅妮幾次三番的邀請,又看看面前的御蝶香,這次到底是沒拂了她的好意。
羅妮并沒弄什么復(fù)雜的菜色,麻利的炒了個回鍋肉,煮了個時蔬湯。轉(zhuǎn)頭把在市場上買的豬耳朵、牛肉和鴨肫切片,做了一個鹵味拼盤,就準(zhǔn)備請牛二上桌吃飯。
沒想到,菜剛上桌,就聽到外邊二叔一陣急促的喊聲。
“羅妮!羅妮!”
“牛師傅你先坐?!?p> 羅妮下意識的覺得不好,將碗筷擺到桌上,招呼了牛二一句,就三兩步走到門外,問道:“二叔,怎么了?”
羅長友是一路跑上來的,他喘了口氣,急促道:“你七爺在家摔了!腦袋上全是血,需要馬上送醫(yī)院!”
“摔了?等我下!”
羅妮吃了一驚,爾后神色一凝,轉(zhuǎn)頭就跑回屋里去拿車鑰匙。突然想到什么,又順手抓了個空瓶子,從水缸里裝了半瓶水揣懷里。
“牛師傅,實在對不住。出了點意外,我得馬上走了。二叔,你留下來幫我招呼一下牛師傅。順便幫我鎖下門。備用鑰匙你知道的在哪兒的!”
說完,羅妮也顧不上別的了,抬腳就朝七爺家跑。
“七爺怎么樣了?人在哪兒呢?”
羅妮到的時候,七爺家壩子上,幾個人正要往山下走。羅妮跑過去,扯著一位嬸子的胳膊,著急的問道。
“羅妮你來了?你趕緊去開車吧!他們先將人抬著送下去了。這會兒肯定在底下等你呢!”
“作孽哦,一把年紀(jì)摔了,家里還沒個人。要是不素仙家做了好吃的,過來給七爺送,指不定這會兒都還沒人發(fā)現(xiàn)呢!”
“滿頭都是血,我看七爺這回兇險。趕緊給大娃哥、二娃哥打電話吧!”
“對、對、對,是得打電話!”
……
后面的話,羅妮沒聽到。她聽那嬸子說,七爺已經(jīng)被人抬著送下去了之后,掉頭就往山下的空地跑。
到了地方,果然見灣里的幾位叔伯,小心的用臨時搭的竹架子抬著滿頭是血、昏迷不醒的七爺,正等在她車旁邊。周圍則聚著不少聽到消息跑出來幫忙的人。
三爺爺、三奶奶并二嬸也在。
不過這會兒時間就是生命,羅妮也顧不上和人打招呼。她加快腳步跑過去,爾后麻利的拉開車門。
“快,把七爺放車?yán)飦?!?p> 自己則立馬繞過車頭,上車坐到了駕駛位上。
那幾位叔伯見狀,也不廢話,立即小心的將擔(dān)架和人一起轉(zhuǎn)移到了羅妮車上。
“長生、長貴、長豐你們?nèi)齻€跟著車去!羅妮一個人不行。”
三爺爺見狀,直接對在旁邊的三名中年人吩咐道。完了,轉(zhuǎn)頭神色嚴(yán)肅的叮囑羅妮,“路上開車小心點。到了醫(yī)院,打電話回來?!?p> 羅妮抿著唇,沉聲回了一句,“我知道,三爺爺放心。”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了眼已經(jīng)妥當(dāng)?shù)娜皇宀推郀?,就發(fā)動車子,直接朝區(qū)里的人民醫(yī)院趕。
鎮(zhèn)醫(yī)院雖然離得近,但條件太差了。平時也就給人看下感冒發(fā)燒什么的小毛病。七爺摔得這樣重,必須要做手術(shù)。
“老叔不會有事吧?血流得太多了,止都止不??!”
“不會的,老叔只不過是摔了下。”
“羅妮,能不能再開快一點?”
車內(nèi)的氣氛,緊張、壓抑又恐慌。三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聞著空氣里越來越重的的血腥味,聲音都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起來。
“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給七爺喝點水吧!喝不下去,沾濕一下嘴唇也好。就用我右手邊的這瓶水?!?p> 羅妮聲音緊張到沙啞,她一邊留意著路,一邊抬頭看了眼后視鏡。七爺?shù)哪樕?,已?jīng)完全變慘白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等不到去醫(yī)院。
她不知道水缸里大比例稀釋過的空間泉水,對他的傷到底有沒有用?,F(xiàn)在只能勉勵一試。希望能拖到進(jìn)醫(yī)院……
失血過多,為什么要喝水?
羅長生三人有些糊涂,但這會兒緊張得腦子都一團(tuán)漿糊似的,哪里還能想別的?聽羅妮這樣說,就果真拿過水,小心翼翼的給七爺喂了些。
七爺?shù)哪樕翢o變化。
沒用么?
羅妮見狀,心頭發(fā)緊。只能將車盡量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行人終于到了區(qū)人民醫(yī)院。
不等車停穩(wěn),羅長生三個就打開車門跳下去,手忙腳亂的幫著醫(yī)生一起將七爺送進(jìn)急救室。等回過神來,才發(fā)覺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手腳根本提不起力氣。
“長生叔,我去外邊辦手續(xù)。順便給三爺爺打個電話。你們先在這緩一下吧?!?p> 羅妮稍微好一點,她長長的吐了口氣,讓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逐漸放緩下來。爾后,她定了定神,轉(zhuǎn)頭和三位叔伯說了一句,就拿著剛護(hù)士給的單子,去柜臺給七爺辦了手續(xù)。
“羅妮,你們順利到醫(yī)院了嗎?你七爺怎么樣?”
“是啊,醫(yī)生怎么說?”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通了。聽到三爺爺和另外一位長輩的聲音,羅妮知道對面應(yīng)該是開了免提,灣里的人八成都在三爺爺家等消息。
抬眼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羅妮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低聲回道:“我們到了。路上很順利。七爺剛被送進(jìn)急救室,正在搶救。不過醫(y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只能盡力一試。讓我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