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神訣
余諧想了想，然后點頭，這個世界上，對于劍客的定義就是如此。
“劍客是用劍的人，以劍爭勝的人。我問你，在你看來，有劍而無劍氣的人與有劍氣而無劍的人相斗，勝者會是誰？”
余諧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搖頭：“這根本不可能有答案吧，我又不知道他們誰更強……”
周靖點點頭：“那么什么才是確定一個劍客強弱的關(guān)鍵呢？”
余諧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關(guān)鍵不是劍氣，也不是劍？”
“而是劍術(shù)。就是我教你的東西，風神訣，水神訣。你以為水神訣會讓你輸？與你一樣劍術(shù)或者比你差的對手，這樣做只會讓你贏，而比你強的對手，這么做是你唯一勝利的機會?！?p> 余諧雖然還是有點懷疑，但也已經(jīng)相信了這個所謂的水神訣，他小心地記了下來。
“最后，我再教你山神訣?！?p> 這一次周靖不再只是站著說話了，她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用快得讓余諧看都沒看清的速度，周靖出劍，然后從地上挑起兩塊鋪地的石磚。
這兩塊石磚疊在一起停在長劍劍脊上。
“如果有人以可以打碎一塊石磚的力量從上面砸下來，但是碎的卻是下面這塊石磚，你覺得上面的石磚會怎么樣？”
余諧覺得這個問題有點繞，不過他想了想，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其實挺有意思：“從物理上來講，應該是上面那塊石磚安然無恙吧？”
周靖點點頭：“你的悟性不錯。那么現(xiàn)在試試，把上面的石磚變成你自己，把下面的石磚變成地面?！?p> 余諧突然覺得這個山神訣有點厲害。
雖然思路有點飄。
“你的意思是，山神訣能讓劍客無敵？”
周靖笑著搖搖頭：“世上沒有無敵的劍客，山神訣更不是無敵，不過它確實可以讓劍客變得更強。記住，要訣是，渾身上下一起用力?！?p> 余諧已經(jīng)掌握了周靖教他東西的習慣了：“還是這么簡單？”
周靖點頭：“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需要長久練習。你先試試?！?p> 余諧想了想，擺出一個標準的馬步姿勢。
然后渾身用力，繃緊全身所有的肌肉。
周靖繞著余諧走了一圈，然后搖搖頭：“這不是用力，你站直。”
余諧無奈地照做，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用力了，就剛才這一點時間，就已經(jīng)覺得有點累了。
“舉高雙手?！?p> 周靖讓余諧這樣做之后，她抬起手把手中的長劍放在了余諧舉過頭頂?shù)碾p手之中。
伴隨著冰涼的觸感，一股恐怖的重量壓了下來，余諧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壓成了半蹲。
余諧完全不明白，一柄長劍居然有這樣的重量，畢竟看周靖平淡的神色，還有別扭的姿勢，完全不像是她在用力。
“現(xiàn)在，用所有的力量，記住，是全身，把這柄劍抬起來?！?p> 余諧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他拼盡全力，開始向上舉。
然后周靖冷眼旁觀，就挑出來他數(shù)不清的毛病。
“雙腳蹬地，就是想要把地上踩一個坑出來的那種，腰背挺直，別亂改呼吸，風神訣不要忘了。手腕，還有肘部，關(guān)節(jié)都是用力的要點，明白嗎？”
周靖用冷淡的語氣把余諧幾乎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說了一遍。
最終，余諧覺得自己就要崩潰的瞬間，恐怖的重量瞬間消失了。
余諧一個用力過猛，直接向前沖了出去。
“你在向上舉，結(jié)果卻向前沖，力量完全用錯方向了。”
余諧喘著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按照風神訣的方式呼吸，余諧緩過來的速度比他以為的快很多。
“不過這是需要長久練習的東西，你要記住，要用力，還有，一個方向?！?p> 余諧點頭，他覺得這不算難，就是得練練。
“最后，我教你山神訣的要點。那就是變大?！?p> 余諧呆住了：“啥？”
“豆腐和石塊疊在一起，無論上下，只要砸下來，就一定是豆腐破碎，為什么？”
余諧覺得這根本就不算是個問題：“豆腐軟啊。”
“并不是，因為在那個瞬間，豆腐在變小，而石塊沒有?！?p> “哈？”
余諧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奇怪。
“如果只是軟硬，那世上有人能于豆腐之上碎石，又是為什么？”
余諧被問住了。
其實他知道答案，因為網(wǎng)上有很多解釋，簡單來說就是速度夠快，加一點技巧。
“這么說，變大就能比石頭還硬？”
周靖點頭：“因為劍客面對的總是迅捷如電的攻擊，你明白吧？”
余諧點點頭，越快的力量，軟硬的差別越小。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對山神訣信了大半。
“山神訣的要點其實和用力是一樣的，記住，同一個方向，全身都要用力，因為只有用力的時候，人的肌體是膨脹而非縮減，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揮出山神訣的力量?！?p> 周靖看看四周：“我就讓你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她說完走到旁邊一棵有一人粗的大樹下面，隨手打出去一拳。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大樹紋絲不動，反倒是周靖腳下的石板四分五裂。
“什么……”
余諧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山神訣大成，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p> 周靖說完，然后就收起了長劍。
“我能教你的就是這些，這也是世間劍術(shù)的根基，如果你真的想顛覆這個世界，就別忘了一直練習。總有一天，你的命運會變得清晰?！?p> 余諧無奈地笑笑。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其實他對于劍術(shù)的興趣比不上神奇的劍氣和神劍。
“可是劍客變強的基礎，劍氣和神劍呢？”
周靖笑了。
“我不教你劍氣，是因為劍氣的修煉沒有捷徑?！?p> 周靖想了想，又拔出了手中長劍。
她站在余諧面前，昂頭看著天邊的星辰。
然后周靖出劍。
這一劍斜著向上辟出，快得不可思議，卻又帶起恐怖風聲。
本來寂靜無聲的四周，一股狂風突然出現(xiàn)。
整個天空都籠罩在狂風的轟鳴之中，巨樹在風中搖晃。
周靖的長發(fā)和白色衣袖在風中狂舞，她看上去就像天神御風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