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單純的姑娘
啊道打著為兩人包辦令牌的名頭,讓他們暫住下來。
經(jīng)過幾天非人般的折磨,晴蕪深刻地理解到,莜璉離開時,那怪異的神情。
作為藥師,那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在這修真界內,修仙之人,多如鴻毛;隨便一抓就是,就連那賣肉的老板都是個開光修士。
只是入門容易,修煉難,也許開光期的修士人人皆是,但若想越過開光,邁入靈虛,開啟修煉,少則一兩年,多則十幾二十年,甚至還有許多人,窮極一生都未必能做到。
但藥師卻不同,那是極少數(shù)的,尤為珍貴的存在。
當然,修真界中,基本每人都有修仙的資格,自然沒有幾個愿意放棄修煉,去做那枯燥又羸弱的藥師。
人類甚是如此,更不要說以力量為生存法則的獸族。
晴蕪其實心底很是佩服啊道,他小小年紀,便已經(jīng)是個中級前期的藥師,也算是個少年天才。
不過,前提下,是拋開他那腹黑的小性子,以及那些大無畏的嘗試。
這幾日下來,晴蕪可謂看清他的真面目。
就是被這個魔鬼少年,以修復經(jīng)脈的借口,強迫自己為他試藥。
經(jīng)脈沒修復,小命倒是去了大半。
晴蕪純碎的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誰叫她現(xiàn)在寄人籬下。
不過,在獸族的這段時間里,倒是了解了一些關于修仙的基礎等級:
開光,靈虛,辟谷,心動,元嬰,離合,空冥,寂滅,大成。
而大成之后則踏入仙級:靈仙,幻仙,真仙,羅天,上仙,大羅金仙,九天玄仙,天仙,極仙,絕仙。
只是這修真界中,已經(jīng)數(shù)百年都未曾有人大成飛升了,傳言還有神級,不過都是傳言罷了,仙級都如此難修。按照現(xiàn)在修真界的狀況來看,九成的修士都未必能摸到寂滅的門檻,更別說大成入仙品去摸索神級。
今夜微涼,繁星高掛,月彎如鉤。
晴蕪心情不錯,躺在屋頂,翹起二郎腿,雙手墊著頭;隔壁坐著,依舊冷清俊美的海容。
“啊容,啊晴!”
聲音從底下傳來,晴蕪轉頭一看,見到莜璉顛顛地向他們跑來;那張?zhí)鹈赖男∧樀?,配其健壯的二頭肌,怎么看怎么別扭。
說起來,他們好些日子沒見,自打那日在大街上的相遇后,她還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單純不做作的女獸。
莜璉輕松一跳,眨眼就站在晴蕪跟前。
“別出去太久?!毕旅?zhèn)鱽砹税〉赖耐簟?p> 莜璉跳上屋頂后,他們才看到身后的啊道。
原來是兩道身影啊。
無奈,啊道那小身板實在是不似獸類?;钤摫惠I魁梧的獸軀擋去了。
“放心吧,小表弟,我身上可是有你新研究的毒藥。”
莜璉說完,還對著啊道拋去一個‘你放心好了’的眼神。
晴蕪一聽可以出去,雙眼頓時發(fā)光發(fā)亮。
她真的快要被悶死了,一天天的,就只知道為小魔鬼試藥,簡直慘無人道。
哪管三七二十一,趕緊的站起來,還順帶拖上海容。
“走!”
莜璉說著,就一手抓起晴蕪,把她抗在肩上,瀟灑遠去。
晴蕪大囧,跟在身后的海容,悠哉地奔走在房屋上,月光照下,難掩的薄唇微勾,清晰地暴露在她眼中。
一人兩獸終于落地。
看著這熱鬧的夜市,莜璉一臉小興奮。
“啊晴,你看,這燈好好看啊。”
莜璉在木架上拿下一盞白色的紙墨畫,美人配蘭花圖案的燈籠,擋在晴蕪面前。
亮光一照,莜璉這才看清晴蕪的臉。
“?。“∏?,你......你的臉......”
嗯??
晴蕪疑惑,她的臉,有什么問題嗎?用手摸了摸,又用袖子擦了幾下,都沒見有什么臟東西。
莜璉伸出手,捏住晴蕪的臉頰,拉成一塊小圓餅,又按回去,又換一邊拉。
一臉驚訝,“啊晴,小表弟對你做了什么,你都變漂亮了!”
晴蕪這才反應過來,心中好笑。
她忘記了之前頂著一身的烏黑,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睛,一翻梳洗和調理后,自然恢復如初。
耐心的給莜璉解釋了個大概,后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只是驚嘆一下晴蕪的這嫩嫩的小肌膚。
晴蕪倒不覺得這張臉有多驚艷,最多也就是清秀可人,若是和她自己相比,完全不足以相提并論。
懵了!
她的思維又想到了自己。
她最近總是會下意識地想著那些事,但她真的想不起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
這讓她很困擾。
為了不再想這個,晴蕪扯開了話題,“今天可是什么日子嗎?”
四周華燈初上,笙歌鼎沸,好不熱鬧。
“哦,差點忘了跟你們說了,三天后,是棲鳳族長的大兒子要迎娶蘭鳳族長的女兒,所以這幾日才會這樣。我想著,你們在小表弟那肯定不好受,倒不如拉上你們來看熱鬧,快活!”
“棲鳳族族長的大兒子?那不就是你的表哥?”
這也是晴蕪后來安頓下來才知道的,啊道和莜璉是棲鳳族的旁系,血統(tǒng)也算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貴族。
“哪能比,我最多也就是個旁支,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要看地位的?!?p> 莜璉一臉淡淡,還嚼了幾下口中的肉串。
晴蕪看著這個傻姑娘,難得生在權勢中,卻沒有沾染絲毫的壞習性。
“走,前面好像有什么熱鬧的,去看看?!鼻缡徯Φ?。
前方聚集了不少獸類圍觀,議論紛紛。
圍觀的群眾倒是不少,好在有莜璉護住晴蕪,前者用那魁梧的身軀為她,生生擠出一條路。
“小美人,只要你親我一下,我若高興了,便把那白玉琉璃簪還給你,如何?!?p> 一個小攤前,五六個侍衛(wèi)圍住一個少女。
穿著華貴的男子,食指輕托少女的下巴,目露邪光地笑著。
少女一臉厭惡,撇開頭輕哼一聲。
“啊曼姐姐!”莜璉驚聲尖叫。
莜璉這熱心腸的性子,看著親近之人受到屈辱怎么能夠忍受得了。晴蕪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
“你干什么!”莜璉一把推開男子,把那曼姐護在懷中。
后者明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真的出手干預,怔了一下。男子的侍衛(wèi)立馬拔劍指向莜璉。
晴蕪見事態(tài)不妙,吩咐海容待在原地別動,靜觀其變,自己卻緩緩走了過去。
她一身絨衣,踏步盈盈,所有圍觀的人都被她那種恬靜悠遠的氣質所吸引,“各位,這大街上的,動刀動劍終歸不好。”
說著,晴蕪輕輕按下對方的劍,站在男子跟前,擋住身后的兩道身影,輕輕抬眸,一臉淡笑。
“美人說的是,確實不妥?!蹦凶右姵鰜硖羰碌?,竟是個二八姑娘,再瞧瞧這氣質出眾的人兒,心中樂得歡笑。
對著身后的侍衛(wèi)擺擺手,讓他們趕緊放下劍。
晴蕪溫和的對男子點點頭,以表打招呼,男子卻順勢摸上她的臉,幫她隔起臉頰上的發(fā)絲。
“那美人說,應該怎么辦?!?p> 晴蕪笑笑不回話,轉身對著莜璉使使眼色,示意她們離開,莜璉領會,眼中擔憂看著她。
誰知,那曼姐卻是不領情,不管莜璉怎么拖拽,硬是不離去。
晴蕪輕輕皺眉,只好轉向男子,柔聲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哪里開罪了這位爺,竟要這么粗魯?shù)膶Υ?,實在?.....”
晴蕪的話故意停頓,四周頓時響起一些不滿的聲音,為其打抱不平。
男子不怒反笑,手在懷中掏出一支白玉簪花,轉了轉,甚是好看。
“白玉琉璃簪!這......”身后的莜璉搶先道,“曼姐姐的簪子,怎么在你手上!”
莜璉一臉怒氣,意圖要拔出板斧對男子動手。
晴蕪趕緊按住她,盯著她貼耳說道,“不要沖動,對方有恃無恐,怕是有所依仗?!?p> “呵呵,想要?也不是不可以?!蹦凶涌聪蚵?。
“想要回那就換她?!蹦凶诱f著,竟一把抱過晴蕪,看著曼姐,一臉‘你自己選擇’的模樣。
曼姐心頭一震,她確實想要回簪子,但卻......
這......
心中猶豫許久。
莜璉轉頭看向曼姐,見她居然猶豫了,心中又怒又痛。
怒的是男子的不要臉,痛的是自己信任的曼姐姐,此時猶豫了!
她竟然為了簪子,欲把晴蕪交出去。
晴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人,卻甘愿為了不相干的人出手,然與自己自小一同長大的人,卻讓她心痛至極。
想到這里,莜璉再也忍無可忍!立馬拔出板斧,對著男子一頓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