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兇煞見華井木站在了門口,全部聚集過去。他迅速轉身揮劍,格擋開后面過來的東西。
同在圈內的另一只兇煞呆立一會兒,忽然轉身沖向我和子淮。
我一驚,下意識地舉起了銅笛,橫在胸前。那兇煞即將靠近時,立馬停了下來,頭稍稍一斜,望了望銅笛,沒有反應。
子淮大跨一步,就要往它身上貼化火符,還沒等靠近開口敕咒,那兇煞一個閃身,轉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子淮悶哼一聲,向后連退幾步。
“好疼!”他大聲叫道,用捏符的手揉向胸口,表情看上去很是難受,冷汗一滴一滴地流下。
兇煞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刺過去抬起手又是一拳,子淮沒得反應,被打得接著連退幾步,氣喘不已。
我心中著急,兩步跨過朝著兇煞一銅笛砸去,兇煞沒有停在那等著我的攻擊,突然一下,消失在原地。
我一愣,手中銅笛砸了個空,緊接著身后傳來劇痛,“?。 钡囊宦暶摽诙?。還沒等轉身,又是一陣劇痛,伴隨著巨大的推力,身體不由自主的前竄幾步,奮力后仰才勉強穩(wěn)住身子,沒有摔趴在地上來個狗吃屎。
忽然背后冰涼,一股冷氣噴在了右邊脖子,我稍一側頭,瞥過眼看到那兇煞趴在我的右肩,瞪大雙眼,作勢就要朝我的脖子咬下去。
這玩意兒怎么跟個吸血鬼似的,竟然要咬人??吹剿@樣子,心中惡寒,這可跑不開了,都已經纏在身后,跟我頭挨頭了。
“熒惑星君,令我施行!”
子淮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回蕩在大殿中。
我聽得一驚,莫不是要燒了我身上這只兇煞?它趴在我背上,這不得連我一起點著么,這貨怎么想的?
心里想著,就感覺到兇煞從我背后離了開去,便急忙轉過身,看看情況。只見子淮用手一甩,滅掉了剛亮起來一點兒的火星。
原來他是敕咒驅符以靈力嚇走兇煞,讓它松開后躲閃一邊,以救我被咬之急。
那兇煞躲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情況,估計有些氣急敗壞,一下竄到子淮面前,眼看著伸出一只手就要朝他打去。
我把銅笛往胸前一橫,吼了一聲:“貼符!”同時一個跨步閃到子淮面前,恰時迎上兇煞的攻擊,硬生生地吃了一拳。銅笛被這一擊打得硌在身上,劇痛從胸口傳來,身子被沖擊得難以平穩(wěn)。情急之下,忙向后跨出一條腿,撐住身體,勉強站定。
兇煞一拳打在銅笛上,緊接著身形虛晃,泛起一股綠光,明顯很是不穩(wěn)。他打過來的手停頓在那里,并沒有立刻收回去,應該是被銅笛的力量所作用到了。
子淮聞言,在我穩(wěn)住身子的一剎那,一符貼在兇煞支在那里的胳膊上,大聲敕道:“熒惑星君,令我施行!”
話音剛落,化火符一下子燃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竄遍了它的全身。我完全站定后,聽到子淮的聲音響起,又趕緊撤向一邊??粗鴥瓷窛M身的烈火,心里舒了一口氣,怎么著也算是干掉了一個。
“潮霸,打得我好疼?!弊踊慈嘀乜?,郁悶地說道。
我看他一眼,用拿著手電的手也揉了揉胸口,這可是主動迎上去生生地挨了一拳,而且后背上還被給過兩下,沒斷幾根肋骨真的是萬幸了。
“我這冒著骨折的危險擋了一下都沒說什么,你還覺得疼?”我沒好氣地懟了一句,隨后轉身看向華井木。
華井木在大殿門外不遠,跟四只兇煞來回攻守,看起來比剛才對付六只的時候輕松許多,兇煞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掛著劍傷,其中一只已經開始不斷地泛著綠光,明顯是強弩之末了。
看了幾眼,子淮默默地在我身旁說道:“貌似剛才燒死的那個是最弱的,看看他旁邊幾只兇煞的身手。”
我認真看了一下,確實如此,便贊同地點點頭,回應道:“的確,看樣子華兄那邊是穩(wěn)操勝券了,也不知道張公勝和程驍那邊此時如何?!?p> “他們加上鮑暉有三個人,對付六只兇煞,應該沒什么問題,況且還是兵道和農道的傳人,這華井木一人敵這么多都還未落下風呢?!弊踊雌财沧欤桓辈恢每煞竦臉幼?。
說的也是,感覺那張公勝和程驍并沒有發(fā)揮真正的實力,怎么能就這個水平呢?程驍?shù)故歉闪艘恍┘夹g活,打斗差一些還情有可原,張公勝修的可是兵道,本來就是打仗的法門,怎么會差得了。
“破月銜高岳,流星拂曉空。此時皆在夢,行色獨匆匆。”
這是唐代楊凝的《行思》,把明月、流星、夢境、行狀融合成一首優(yōu)美的五言絕句,寓情于景,好不明晰。
華井木以淡然悠揚的感覺頌出這首千年詩句,在這陰暗的大殿中竟別有一番感覺。音還未落,他手中銅劍已經如詩中所述的流星一般刺將出去。
劍光閃爍,熠熠生輝,無數(shù)的靈力化成點點星光在前方的兇煞之間若隱若現(xiàn)。
一兩秒后,華井木向后撤出一步,持劍向下而立。兇煞們沒有追擊,沒有動作,呆立原處,稍停片刻,其中兩只兇煞化為點點熒點散落空中。這一刻的情景應極了剛才那詩句的下半段,“此時皆在夢,行色獨匆匆”,對于走掉的兇煞,真如一場夢一樣,結果亦是匆匆而去。
另外兩只見狀露出兇惡的表情,不約而同的一沖而上,奔向華井木。
待二者近身,華井木劍鋒一轉,不緊不慢的迎了上去,左格一下右擋一下,行狀瀟灑,好不輕松自在。
“伏熊?!?p> 在一個空隙間,華井木輕言一聲,身子靜止不動,雙臂伸向后稍一聚力,右手持劍迅猛擊出,將銅劍刺入空中。“轟”的一聲,一陣巨大的沖擊波從劍尖發(fā)出,瞬間擴大到成米范圍,疾速推至向前,這一切都是在那一眨眼間所迸發(fā)。
兩只兇煞猝不及防,被這突然的沖擊波轟入大殿,均摔在棺材上,又跌落在地,棺材被撞擊的隨之一震,移動幾許。
“厲害啊……怎么沒有穿過去?”我看得驚訝,默默地發(fā)出了感嘆,但是發(fā)現(xiàn)倆兇煞做為魂體竟然碰到實物上,感到奇怪。
“魂體要穿過東西是需要主觀意識驅動的,而且對于與大地相連的完全同屬性物質,以及被施過有效法術的事物是無法穿過的?!弊踊吹芍p眼盯著飛出去的兇煞,聽到我的疑問后緩緩神,捋了下小胡須給我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那應該是因為棺材上的符令所致,或者是沒來得及進行主觀意識驅動,所以才撞了上去。我想過后點點頭,向子淮示意,表示已經明白。
華井木看似緩步實則飛速的走到兩只兇煞前,那倆兇煞已經站起,看到他過來,馬上迎了過去。
華井木隨意地持劍一揮,一陣沖擊波從劍鋒激蕩而出,把一只兇煞轟的老遠。他又輕描淡寫的向左一劃,另一道沖擊波擊出,斜著向下迅猛異常,另一只兇煞被頃刻擊翻在地。緊接著他大跨一步,低頭看著地上的敵人,反過右手一劍刺下。銅劍從那兇煞后背直貫而入,它的頭猛地一仰,雙目圓睜,即刻化為綠點散落不見。
華井木沒有停頓,幾步去到轟出老遠的那只兇煞身邊,面對剛站起來的敵人,面無表情。
兇煞靜立片刻作勢就要攻擊,他沒有給對方機會,抬起右手用力斬出兩劍,軌跡呈一個叉號,一陣交叉的沖擊波擊在兇煞胸前,把它推至后面的墻上,“轟”一聲巨響,那玩意兒即刻化為了綠光粉末。
我和子淮已經看呆,眼睛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直到全部結束后也還沒緩過神來。
“走吧?!比A井木的聲音傳入耳朵,似是剛才未發(fā)生過任何事情,波瀾不驚,甚是平淡。
我看他緩緩從身前行過,使勁兒搖了搖頭,清醒一下,快步地跟了上去,嘴里不由地發(fā)出稱贊:“太厲害了,真的是太厲害了,云夢雅劍,華兄不愧是華兄啊!
子淮緊隨其后,嘴里也不斷地發(fā)出“嘖嘖”聲和各類褒義詞匯。
我們快速地穿過墓道來到剛才的五行大殿,隨即拿起手電照射一圈,放眼望去。只見張公勝正在與兩只兇煞激斗,程驍和鮑暉二對二,兀自糾纏不清。
“還有四只,看來已經消滅掉兩只,這就妥了?!蔽掖_認了一下數(shù)量,舒口氣,放下心來。
“那鮑暉還受了傷。”子淮伸出手指向他,提醒道。
我仔細一看,可不,他左臂大臂處血肉模糊,鮮血直流,看樣子是被抓了很多下。
“被定身,且已為魂體,修為難發(fā),只十之一二?!比A井木慢慢的說道,眼神凝重,似乎在思考著復雜的問題。
“十之一二?意思是它們只發(fā)揮出了能力的十分之一二么?那這些魂體生前可是夠厲害的,如果全力,那我們不是只能留在這里了。”子淮聽后大為詫異,吸了口涼氣,驚訝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