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里面的辦事處......嗯,暫且這么稱呼吧,總之就是簡單的搭著一個木桌子,然后一個邋遢老兵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面前的一張?zhí)珟熞紊洗蝽铩?p> 聽見有腳步聲過來了,老兵抬了抬帽檐,看到眼熟的青衣中年人,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后,繼續(xù)扣著鼻子打盹去了。
再往里面,青衣中年人就只準(zhǔn)高秦一個人進(jìn)去了。
楊成膽子小,一直縮在后面,什么話也不多說,李叔倒是問了一句,不過也只問需要多久能回來,其他的好像他根本就不擔(dān)心。
也是,反正就是一個姑爺,又不是親的,沒有再找一個......
高秦看著李叔,猜測著他應(yīng)該是這么想的吧。
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高秦還是壯著膽子,跟在那個青衣軍漢身后往礦洞里面去了。
越往前走,光線越暗,不過人聲嘈雜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不過聽起來,倒并不像在指揮挖礦的吆喝聲,反倒像是兩幫人在激烈的較量一樣。
“大大大!”
“?。⌒?!?。 ?p> 沒錯,這就是高秦聽得越來越清楚的聲音,的確是在較量,也的確很激烈。
高秦還真有點想象不到,這群老兵油子究竟是怎么把賭場開到礦洞里來的,這還真是既安全又隱蔽,而且冬暖夏涼,簡直比后世的空調(diào)房還自在,除了費點蠟燭外。
“哈哈哈哈!老子贏了,又是老子贏了,哈哈哈!”
開碗之后,有人狂笑有人嘆氣,高秦站在外圍,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些,并沒有人注意到他,知道帶他進(jìn)來的那個青衣軍漢走過去,在一個光膀子大漢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后,才有人時不時的回頭往這邊看一下。
“來來來,咱們在來一把,灑家來坐莊,這次一定要全贏回來!”
那個光膀子大漢聽了青衣中年人的話,還一直盯著破桌子上的碗和骰子,頭都沒有回一下,說完,就一把將五六顆骰子撈進(jìn)了碗里,拿在手里搖了起來。
“來來來,別磨磨蹭蹭的??!買大買小,押好離手了?。 ?p> “來,大,這回一定是大!”
“欸!你押大,老子就押小,準(zhǔn)沒錯!”
“你小子要不要這么過分!”
“就是要贏你的錢怎么了!哈哈哈!”
......
亂七八糟的喧鬧聲更大了,伴隨著骰子在碗里的碰撞聲,氣氛顯然比剛才更緊張了幾分,在一陣陣“大大小小”的吼叫聲中,光膀子大漢一下把瓷碗倒扣在桌面子上,然后一群人腦袋都跟著歪了下去,等著開盤,還是沒有人注意這邊的高秦。
“他娘的!怎么又是?。 ?p> 光膀子大漢是第一個看到點數(shù)的,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手里的碗一扔,在那抓耳撓腮的搖頭嘆氣,咒罵著今天氣運不好。
“哎呀,張都頭,這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弟這氣運上來了,也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您看著晚上咱就用這錢去買一只羊回來,咱弟兄們分著吃?”
那最后的贏家手里捧著一把銅錢,還在輸家張都頭面前賣乖。
被喚作張都頭的那個光膀子大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贏了就是你的,別啰里啰嗦的,你要是真想買回來犒勞犒勞弟兄們,就用你自己的錢,被拿著這些在老子跟前晃悠,煩!”
“欸!張都頭說的是,那小弟我就不客氣了,嘿嘿嘿?!?p> 尖嘴猴腮的老兵油子一邊說著,一邊巴拉巴拉的把手里的銅錢往衣兜里面揣,至于說買羊,當(dāng)然也只是場面話了。
“等等,老子還有錢呢,今天得再來一把才行!”
光膀子大漢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了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很久的高秦,一拍腦袋的拉住那個尖嘴猴腮的老兵油子,把他手里的銅錢徑直按到桌面上之后,沖高秦?fù)P了揚頭,問道:“喂,小子,你今天帶了多少錢來了?”
高秦被問得一愣,不過想了想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嗯,現(xiàn)在身上還有兩貫錢,張都頭......有何吩咐呢?”
“拿過來!”
“嗯?”高秦看著眼前這個光膀子大漢,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后道:“張都頭,這錢是小弟用來買硝石礦的......”
“灑家知道!所以讓你拿過來嘛!你要買硝石礦不就是在我這里買嗎!”
看著高秦呆呆傻傻的反應(yīng)不過來,性子不耐煩的張都頭直接上前來搜身了。
個子瘦弱的高秦哪里抵擋得住張都頭麻利的手腳,三下五除二的,身上的銅錢就被搜了個干凈,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很絕望啊,這里都是對方的人,他能怎么辦?
張都頭拿了錢轉(zhuǎn)身就往賭桌那邊去了,高秦傻傻的站在那,上前理論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真的是越想越虧,越想越氣,真應(yīng)該讓李叔跟著一塊進(jìn)來的。
不過,那張都頭還算有點誠信,拿了錢擺上賭桌之后,就對剛才領(lǐng)著高秦進(jìn)來的那個青衣中年人吩咐道:“老六,你領(lǐng)著他去那礦?!?p> 那個被喚作老六的青衣中年人仿佛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又沖高秦擺了擺頭后,示意他跟著一塊往礦洞另一邊走去。
高秦滿懷忐忑的跟了過去,這下身上的錢也沒了,徹底變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沒想到古人所說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是這么個回事啊。
畢竟這里是天然的礦洞,硝石礦還是挺多的,而且有不少已經(jīng)從山體上鑿了下來,一塊一塊的,還算方便挑選和攜帶。
那青衣中年人把高秦帶到這邊的一堆堆硝石礦旁后,就站著不動了,然后高秦也站著不敢動,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對方,滿是幽怨。
“看著我干嘛?自己拿啊!還要我?guī)湍???p> 終于,青衣中年人被高秦看得有些古怪了,不耐煩的呵斥了他一句。
“自己拿?”高秦也愣了一愣,問道:“那我應(yīng)該拿多少呢?”
“想拿多少拿多少!怎么,還要我來教你怎么拿?”
“不用不用!這可是你說的想拿多少拿多少的??!一言為定?。 ?p> “行行行,隨便你拿又能拿多少點呢!”青衣中年人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根本沒把高秦這副小身子骨放在眼里。
高秦也是一下子就樂開了花,沒想到還能碰見這樣的好事,這下子可賺大發(fā)了。
于是,高秦在那青衣中年人愕然驚詫的目光下,脫了衣服褲子,然后扎上結(jié),做成了一個大袋子,一個勁的往里面裝成色上好的硝石。
青衣中年人眉頭狠狠的挑了兩下,終究沒有上前來阻止,只是最后默默的搖了搖頭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