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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心孤子

第二章:迎海閣中驚濤起

尋心孤子 梅歆 4565 2023-03-09 21:34:35

  奉天寺比武次日清早。

  駱婆婆如平日里在一所農(nóng)家小院前打掃。

  她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后的屋子,嘴里念念道:

  “這哪有個成家的樣子?”

  這小院便是鄭悠夫婦二人現(xiàn)居所了。

  鄭家是白水名門,城里的好宅子倒是不少。

  但光是孩子的哭鬧聲已足夠讓人煩憂,夫婦二人哪還經(jīng)得起城里頭的喧鬧呢?便在白水郊外起了這個院子,只求落個清靜。

  至于駱婆婆,則是一直照顧?quán)嵱频哪赀~家仆,已如親人一般。

  婆婆做完了手上的活,想著今天是新年打頭,得穿身好衣裳,去廟上拜拜。

  剛想進屋,小院外不遠(yuǎn)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白水乃沿海地段,御船者多騎馬者少,引得駱婆婆心起疑惑:

  “又是哪家達官顯貴來找公子了?”

  不一會,幾個騎著馬的壯漢到了院前。

  見到了駱婆婆,為首的壯漢跳下馬來,向前走去。

  壯漢向駱婆婆作揖道:“老人家新年安康?!?p>  說罷,剩下幾個漢子紛紛下馬來,同向婆婆問好。

  駱婆婆瞇著眼掃了一掃這群人,看起來倒是面善。

  但幾人騎馬而來,卻穿的一身長工衣裝,實讓人不知為何。

  駱婆婆內(nèi)心緊繃,想著如何應(yīng)對這群人。

  “小人喚作陳元,是白水迎海閣內(nèi)一小工,今日特來叨擾婆婆,是領(lǐng)了蕭閣主的令,想來此邀笛劍詩刀于初三賞光于迎海閣,共觀海潮奇景?!?p>  駱婆婆也沒多什么念頭,快語回道:

  “什么笛,什么刀?”

  陳元對此只是笑笑:

  “婆婆就別和我們打趣了,雙杰成名于白水,這城中誰會不知二人呢?”

  “誰會不知?我就不知,我可沒閑工夫和你們掰扯,趕緊走吧,我還得去廟里請兩炷香呢?!?p>  “老人家您可別再說笑了,這笛劍詩刀十年奉天寺一戰(zhàn),白水城有哪個不曉得,我家閣主是真心盼著想一睹兩位豪杰的英姿啊。”

  陳元笑臉依舊不改。

  駱婆婆聽后,手指著院內(nèi)小屋,雙眉緊皺怒道:

  “胡攪蠻纏!跟你說了沒有就沒有,不信你進屋子里搜,搜不著......”

  如影生于側(cè),如葉落于地。

  一呼一吸間鄭悠已到駱婆婆身邊:

  “婆婆別惱,這些工人少懂人情世故,看他們也無惡意,切莫置氣了。”

  說罷雙眼向陳元一行人掃去。

  殺氣與疑惑隨目光而行。

  被這雙眼睛掃到的人,只覺得自己被架在刑具前,立馬就要被嚴(yán)刑逼供。

  其中有一人見鄭悠出現(xiàn),原本想諷駱婆婆一句:“搜不著又要怎的?”

  卻在這凌厲的注視下將話吞了回去。

  而此時的鄭悠右手輕撫駱婆婆肩膀,左手置于身后握著三柄飛刀。

  陳元仿佛踢到鐵板一般,心里無比緊張:

  “到底誰在傳鄭家二少爺溫潤如玉,這架勢和溫潤有何關(guān)系?”

  起初,他一直盼著能先與平易近人的鄭悠交涉,而非那嚴(yán)肅剛毅的王嚴(yán),沒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一番情景,當(dāng)然了,王嚴(yán)來的話,情況估計更糟

  頂著尷尬,陳元還是開口向鄭悠表達了此次來意。

  后者聽后,殺意漸收,眼神也逐漸溫和。

  鄭悠道:“噢,原來是蕭閣主親信,去年迎海閣建成,我便多次聽人講起,心中也早生向往,這幾日原本就想著要約上嚴(yán)哥,攜妻子共去呢,既然今日湊巧得蕭閣主盛情相邀,那我們就承了這個人情,初三共訪迎海閣以觀海潮?!?。

  陳元見鄭悠態(tài)度轉(zhuǎn)變,內(nèi)心大喜溢于言表:

  “如此真是太好不過了,早聞笛劍公子鄭悠通情達理,乃謙謙君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我這就回去稟報閣主,當(dāng)日定備好酒宴,恭候三位大駕!勞煩鄭大俠代我向王大俠與鄭夫人表達小人仰慕之情,就此告辭。”

  鄭悠聽后笑道:“兄臺言重,到時一定到訪,再會!”

  說完后,兩人互行禮,其余幾個壯丁也紛紛效仿,作罷便上馬而去了。

  見陳元一行人走后,駱婆婆才終于松下口氣。

  鄭悠見狀向駱婆婆關(guān)心地問道:“婆婆被嚇著啦?”

  駱婆婆只是白了鄭悠一眼:

  “你個小機靈,睡醒了也不早點兒出來,你說你多大個人了......”

  隨后便是一陣嘮叨。

  而鄭悠早已習(xí)慣,擺擺手:“好啦好啦,快去廟里吧,別為我氣壞身子,免得爹娘又念我了?!?p>  ............

  一個時辰后,駱婆婆已前往城中廟宇,王嚴(yán)兩兄妹也紛紛醒來。

  三人圍坐在院內(nèi)木桌旁,鄭悠向二人講述了正月初三迎海閣觀潮一事。

  王嚴(yán)聽后一拍桌子:

  “好啊,白水冬日潮景乃當(dāng)世奇景之一,迎海閣高大,正是觀潮好去處,既然這蕭閣主向我們發(fā)了請?zhí)覀円簿徒璐藱C會前去看看這奇景?!?p>  王珂聽后連聲附和:

  “沒錯沒錯,你還答應(yīng)我要去買首飾,吃糕點的,正好一并算上啦?!?p>  鄭悠聽后輕笑道:

  “好好好,到時候給你買白水城最好看的首飾,陪你吃最好吃的糕點,美死你這小妮子?!?p>  “說什么呢,人家早已不是什么小妮子了,倒是你,已為人父還這樣沒羞沒臊?!?p>  “這種話我也只講給我的小妮子聽啊?!?p>  “大哥,你看他,好不正經(jīng)!”

  王嚴(yán)在一旁見兩人打情罵俏圖個樂呵,聽到妹妹對自己這番求助,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聽見屋內(nèi)傳來嬰孩哭聲,連忙道:

  “別鬧了,我的乖外甥都被你們吵醒了,趕緊看看去?!?p>  王珂進屋將孩兒抱了出來,學(xué)著駱婆婆抱孩子的模樣輕輕搖晃著,倒真還像個賢母樣子。

  鄭悠看著她,嘴角很自然向上咧開。

  沒過一會,孩子又安然入睡了。

  王珂忽然想到什么,眉頭一皺,向王嚴(yán)說道:

  “喂,傻大哥,你不是說給孩兒取名嗎?”

  王嚴(yán)道:“妮子不用心急,到迎海閣觀潮之日,定是人山人海,陪上那壯闊之景,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是你二人之子,是我王嚴(yán)的外甥?!?p>  邊說這話,邊在院子里踱步而行,說完便仰天長笑。

  王珂聽后甚是不解,卻被鄭悠攔?。?p>  “珂兒,嚴(yán)哥他已是獨身一人,從了他這心愿,倒也沒什么不好?!?p>  前者心里稍有些惆悵,但也表贊同,乖乖坐下。

  看著自己哥哥開心的樣子,沒過一會也就笑顏舒展。

  鄭悠見兩兄妹心懷暢快,臉上露出笑容,但心中卻想:

  “嚴(yán)哥一生坦率,從不刻意提防生人,小珂也確確實實只是個小姑娘家,這次迎海閣觀潮一事,總感覺有些奇怪。”

  王珂見相公似笑非笑的樣子,問道:

  “咱家二少爺怎么啦?”

  鄭悠一下緩過神來,連忙答道:“些許昨夜酒勁沒過,有些暈乎?!?p>  說完后想道:

  “沒大礙,我時刻保持警惕就好,以我三人的水平,該是無人能把我們怎樣的?!?p>  三人商議完后,便齊做休整,不時練練功夫,不時逗逗孩兒,看看山水,如此生活,好不愜意。

  ......

  兩日后,三人一早便入了白水城。

  陪著王珂許久,該買的,該吃的,新鮮的,古雅的,三人幾乎將城內(nèi)人能尋到之處逛了個遍。

  雖是不喜喧鬧,但對于逛集市,買玩意兒這一類事,可是少有女子不鐘意的。

  王珂看著兩個男人換來換去抱那孩子,已是微露倦容。

  她嘻嘻一笑:

  “好啦好啦,你們倆今天深得本女俠歡喜,我就陪你們?nèi)ツ鞘裁撮w子去看看浪花吧?!?p>  剩下這兩人聽后面面相覷,均露苦笑,搖了搖頭以表無可奈何。

  迎海閣乃是白水最為宏偉之處,極易尋找,沒過多久,三人便穿過人潮來到門外。

  只見這迎海閣雖名為閣,實則應(yīng)稱為樓,全閣共計六層,每層兩丈三尺高,由下至上一層較一層更小,通體由朱砂紅的梁柱,青銅古黑的瓦片,鎏金的紋框以及各色各樣的華麗玩意組成。

  底層入閣處掛著一塊極正極雅的牌匾,上面用燙金烙著三個大字:“迎海閣”

  時逢大年初三,還有大紅燈籠高掛,窗花剪紙點綴,看起來好不氣派。

  “可真是金碧輝煌”

  王嚴(yán)跨步進入閣中后說道。

  鄭悠也控制不住連忙點頭道:

  “我從小在白水長大,也沒見過如此富麗堂皇之所。”

  說完轉(zhuǎn)過頭去看王珂,只見她早已被這華貴迷了眼睛,不停張望,講不出話來。

  迎海閣下層允許任何身份的百姓進入,因此在這新春佳節(jié),人們不斷涌入,絡(luò)繹不絕。

  三人入閣后四處看了一會,鄭悠便看見一個熟悉面容向自己走來。

  “鄭大俠,王大俠!”

  叫喊的人正是當(dāng)日來郊外小屋相邀他們的陳元。

  陳元今日著一身碧綠銅錢紋袍,和當(dāng)日莽漢裝束截然不同。

  待其走近,又向王珂行禮:“鄭夫人?!?p>  說完也不作罷,看見王珂懷中孩子,又道:

  “喲,鄭公子都這么大啦,真是眉清目秀,像極了兩位?!?p>  王珂聽著他溜須拍馬,心里一陣反感:

  “才六個月大的孩子,也不知你是怎的看出來眉清目秀的。”

  四人客套話說了幾個來回,陳元又道:

  “這下層閑人太多,我們閣主先正在五層觀潮臺恭候,三位還請隨我來。”

  語罷做出相邀之禮。

  王嚴(yán)三人也不想再和這馬屁精多話,只盼著那蕭閣主是個真君子,那也是不虛此行了。

  向上層走著,雖見一層較一層更小,但其華美卻是只增不減,大理象牙,孔雀亮羽,美玉奇石甚至還有些外域玩意,讓三人心里止不住地震撼。

  只是從一層到五層,四人便走了許久,一路上聽陳元講述,原來這迎海閣并非蕭山雨一人之力所造,還有一大族與其相撐,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具體說是哪一個家族,卻只有蕭山雨一人清楚了。

  迎海閣第五層就好如一房間,被寬敞的觀潮臺圍住。

  房間通向觀潮臺的路上有一座屏風(fēng),上面的畫是一幅雪山海浪圖,鄭悠見后深感奇怪,但后覺自己也不大懂畫,也就不放在心上。

  不一會,屏風(fēng)后走出一男子,體態(tài)勻稱,身穿金邊黑袍,手拿折扇。

  折扇上也是與屏風(fēng)上相同的圖案,再看其相貌,談不上是一表人才,但也頗具風(fēng)雅。

  這男子即是蕭山雨。

  一見三人,蕭山雨即恭恭敬敬相迎:“久聞三位大名,蕭某人在此恭候多時了?!?p>  說的話和陳元所說并無多大出入,但其身上氣質(zhì)完全不同,相比陳元的溜須拍馬,蕭山雨則是一身正氣,真摯的恭敬。

  鄭悠心想:“還算有些氣宇。”

  鄭悠道:“蕭閣主客氣了,是我們應(yīng)該多謝你才是,若非閣主相邀,我們?nèi)耸菬o論如何無法有這番見識?!?p>  蕭山雨笑道:“如此謙遜,您一定是鄭家二少爺鄭大俠了,我與你鄭家在生意上常有聯(lián)系,早就聽聞二少鄭悠風(fēng)度翩翩,今日總算得見了?!?p>  語罷又轉(zhuǎn)向王嚴(yán)道:“都說詩刀王嚴(yán)生性沉穩(wěn)卻氣勢不凡,今日一見真非虛名?!?p>  王嚴(yán)聽后答道:“閣主不必如此客氣,能來此為客是我等之幸?!?p>  之后,蕭山雨再向王珂道了好,四人共行酒宴,恭敬玩笑,酒杯來往,好不熱鬧。

  又一杯酒下肚,鄭悠說道:

  “蕭閣主著實海量,熱情難當(dāng),今日或許不該掃此雅興,但小弟還是有幾事想問?!?p>  蕭山雨聽后放下酒杯,臉上一絲遲疑閃過,但還是以笑臉相迎道:

  “鄭兄有何問題,凡是我蕭某知道的,必定如實作答?!?p>  鄭悠道:“好,那在下就問了。還請閣主諒在下直言快語,聽說閣主好幾年前不過是一街邊小販,說不上貧困潦倒,但也算是不得金銀,就如尋常百姓一般。而如今卻修了這么大座閣子,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這該是如何機遇才能夠有如此成就?”

  “二來想問蕭閣主又是為什么要建這么一座富麗堂皇的樓閣,要說是給平常百姓設(shè)宴吃酒,那我是絕對不相信的。再就是,為何蕭閣主相約我們在五層用餐觀潮,卻不去六層,依我愚見,站的位置越高,所觀之景也是越加壯闊才對,在下心中實在不解,還請閣主請教?!?p>  說罷,蕭山雨已有面露青色,但也是幾乎一瞬,又是笑臉道:

  “實不相瞞,在下生于白水,當(dāng)年去那閩州做了一小行商,一心想著掙錢發(fā)財,一次聽聞遠(yuǎn)途跑商能掙大錢,把心一橫就跑貨到西蜀去,結(jié)果哪成想在途中遇了匪人,搶了我錢貨不說,還險些命喪異地,

  可真是三生有幸,遇到我一生貴人,他將我救下并施我錢財,但我想要的不止幾兩碎銀,我一直跟著他苦苦哀求了整整一個月,他也似是看出我的志向,便大發(fā)慈悲教會我生財之道,處世之法,正是在他的扶持下,我先是打通了閩蜀商路,然后不停拓展,在幾年間賺了些小錢?!?p>  說到這里,蕭山雨面露感激之情,但這種感激似乎十分扭曲,就好像是崇敬,甚至可說是愛慕。

  鄭悠見蕭山雨不像在胡扯,聽后心里微覺懼怕:“他背后的家族,應(yīng)是極富極貴,會是......?”

  蕭山雨繼續(xù)道:

  “我自身已有些家財,自是不再為錢勞命,只想能為生我養(yǎng)我之地,為這里的平民百姓多做些事,讓尋常百姓都能領(lǐng)略到世間各類風(fēng)情,于是變賣了產(chǎn)業(yè),起了這迎海閣?!?p>  “至于那第六層,是我平時起居之所罷了?!闭f完面不改色,又是一杯下肚。

  鄭悠與王嚴(yán)相視一笑,心里都曉得:“起居之所,騙孩子嗎?”

  鄭悠道:“蕭閣主的經(jīng)歷真是傳奇無比,又是如此高義,著實令人佩服?!?p>  蕭山雨笑道:“鄭兄過譽了?!?p>  一時間潮聲四起,四人皆喜上眉梢。

  蕭山雨道:“此時正當(dāng)潮起,來,三位,與我共觀當(dāng)世盛景!”

  迎海閣除去第六層外,其余幾層皆有極為寬敞的觀潮臺。

  此時,下四層的觀潮臺都已擠滿了人群。

  白水的冬日算不上寒,一陣風(fēng)吹過也未帶來冷意,反而是更加掀起人們的熱情。

  在東風(fēng)的吹拂下,浪潮霎時間如亂石打向岸邊,從小石碰擊的啪嗒逐漸變?yōu)榫迬r沖撞的轟隆。

  潮水拍案之聲愈發(fā)激昂,浪潮亦是越漲越高,直至一丈。

  就好似怒蛟神龍于水中相爭激起浪花不息,浪嘯不止。

  正當(dāng)人們驚于此奇景時,在距岸邊較遠(yuǎn)處,一陣青白色的,高達三丈不止的浪墻不知從何而起,其波峰長而翻卷,浪花布滿其面。

  要說一丈浪潮是蛟龍相爭而生,那這三丈浪墻便是神龍出海,即刻就要飛天,只讓人覺得天將塌,海將毀,世人見此,皆為之震顫。

  此時下四層內(nèi)有人脫口大叫:“這哪是什么小浪小潮?分明是濤!那分明是狂濤??!”

  沒過多久整座迎海閣的人都附和道:“濤!濤!濤!”

  這場面之壯闊,和聲之震撼,天下真無第二個。

  身在五層的四人也早已為此番奇觀驚地啞口無言。

  王嚴(yán)眺望遠(yuǎn)方狂濤,看了看王珂懷中的孩子,眼中如火一般,千萬思緒涌上心頭。

  想起這些年經(jīng)歷的生死離別,再到如今的遺世獨立,這江湖已是任其馳騁,面對這氣勢磅礴的浪濤,心中激昂無比,欣喜若狂般賦詩一首:

  神龍飛涌千層潮,碧血丹心斬惡蛟。

  十載問鼎執(zhí)牛耳,昆山釣鰲漫驚濤!

  “此子之名,就作驚濤!”

  鄭悠見海中驚濤駭浪,心中澎湃亦是久久不能平復(fù),聞兄長王嚴(yán)賦此豪邁之詩,也是喜出望外:“好詩,好子。好詩!好子!”。

  王珂在一旁抱著孩子,撫摸其紅嫩的小臉,欣喜難掩的同時又略帶悲色。

  看著小孩對于這世界期待的好奇與疑惑表情,心道:

  “驚濤,是個好名,可娘親并不想你能夠掀起偌大驚濤,只愿你一生平安喜樂,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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