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銀漢無聲

熊斷夫婦

銀漢無聲 東鄰女子 2172 2019-07-17 20:47:45

  我從仙界默默無聞甚至最微不足道小仙,突然之間闖到了整個仙界的風(fēng)口浪尖,是從解封云影珠開始!

  然解封云影珠之時,正是羆族從大荒山四散奔出,父親和無瑕繁忙追蹤的時候。仙界從天庭到昆侖、南冥,除了隔一旬日來表達一下對北冥遇敵的關(guān)切之外,其余時候便是避之唯恐不及不及。誠然,自然,他們看笑話尚且來不及呢!

  可我解封云影珠,勢在必行。琯朗在父親面前陳情,要求來守著我解封,父親竟也同意了。

  云影珠至剛至烈,解封之時會釋放巨大的能量,因而父親向靈玄長老借了虛云洞為解封之地。

  父親道:“雖然之前我答應(yīng)了你要解封云影珠,現(xiàn)在停止,或者解封完任意一層要停止,都是可以的!但每一層那七天卻是不能中斷的。任何時候都可能痛不欲生,你也可能自傷生命,其中兇險,并非為父能完全控制。何況七日之間我并不能時時在你身旁,你確定要解封嗎?”

  紈紈那么暖暖的身子冰冷的躺在那里,令我?guī)捉罎ⅰEc其行尸走肉般的活著,我更希望拼死一試。

  “是,我要解封云影珠!”

  “好,等一下我一解封,你會感覺到有氣流在血脈中沖撞,這七日你要做的便是將這氣流導(dǎo)引歸正!運氣吐納之法自幼已教你習(xí)得,你可還記得?”

  “這半月與御風(fēng)師父練習(xí)了數(shù)次了,父親放心吧!”

  “嗯,無瑕和琯朗都會協(xié)助你導(dǎo)引氣息,這第一層我們還能掌控住,你別害怕!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若你承受不住,解封之事就此作罷!”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緊張中一股剛猛的力量自心中炸裂般彌漫開來,立刻便覺得五臟之中有萬針亂扎,肌膚有千蜂錐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這突然而至的力量逼迫得幾近于昏厥!

  忽然右手太淵氣府有陣陣綿柔之力緩緩而入,竟慢慢疏解了太半剛猛的氣流,我自己便能按導(dǎo)引之法引氣歸正。只不過它在體內(nèi)停留短暫,不一會兒便又消失不見,雖如此,即便讓我全身的疼痛稍微緩解那么一瞬,我都能感覺自己的忍耐度又提升了一分。

  奇怪的是,我感覺到琯朗的仙力剛剛進入我的血脈時明明與父兄一般是剛猛的,可是瞬間就能變得柔緩溫和,迅速疏解我的錐心之苦。且他仙力的醇厚深遠好似更勝父親!

  七日之后,第二層解封是在瀚海之下千年寒冰之中。

  父親多番思量,認為第二層解封難關(guān)應(yīng)會承受血脈阻封之苦,若在寒冰之下以我的本身仙力薄弱的體質(zhì),更能讓身體冰封住好將解封帶來的能量降至最低點,緩慢調(diào)息導(dǎo)引方能解除血脈阻封之苦。本來身為北冥王族冰封應(yīng)該更容易,但在冰封之下空氣的稀薄導(dǎo)致的頭腦脹痛卻是痛不欲生,全身乏力嘔吐和心跳加速之苦更是覺得生不如死。調(diào)息是活過冰封這一關(guān)的唯一法門。好在順利,一兩月間,我已開始第三層。,除去用膳就寢之外,我?guī)缀醵荚诰毠Γ徽搫πg(shù)、掌法還是仙力的修煉,我入了魔一般的逼著自己強大起來!

  到第三層我似乎承受能力增強了許多,血肉撕裂之痛竟能忍耐住七八分。但第四層挫骨之苦便沒那么幸運了,父親解開云影珠五成的封印,強烈的氣息沖撞何止比第三層增加兩倍。從未如此深切的感受到每一塊骨頭的存在,只覺骨骼盡碎,每一個時辰襲來猛烈疼痛直讓人想離開這身子魂歸天外。

  ……

  直到第四次解封結(jié)束,父親終于允許琯朗帶我在附近走走。

  出了北冥地界過了大荒山,落腳在昆侖界的西來之山??上鱽碇焦质揍?,光禿禿的沒什么景致。只是這陣子忽略了琯朗了,我瞧著他悠然如故的臉小心翼翼道:

  “我最近也沒怎么理你,你怨我嗎?”

  琯朗搖搖頭,他清朗的臉猶如空中暖陽,然眼中隱然有光:

  “你爹爹說得對,你好狠的心,竟讓我們看著你受這些苦……”

  他這么心疼我嗎?可我并不記得我對他做過什么啊。

  “父母親還有哥哥幾千年來為我嘗盡艱辛,上天感念他們的虔誠,才許我恢復(fù)仙力,難道我就白白的接受了?就算我想,只怕天也不容!”

  “你覺得是天意?”

  琯朗停住腳步,若有所思。

  “是,天意,就像上天要考驗我,卻派了你來替我緩解,讓我能夠順利渡過,所以,上天待我真的是極好的!”

  如此想來,有琯朗在身邊真有如神助一般,若沒了他,只怕我未必能如此順利,只是不知他耗損了多少仙力修為來助我!

  琯朗仰望天空,似乎真的在看是否天意一般,忽然神情一頓,詫異道:“前面山洞中有兩個女子,然并無高深修為,為何在此處?”

  眼前的西來之山怪石嶙峋,多尖刃亂鋒,險峻難行,一非仙靈異寶所在之地,二非修煉佳境,尋常散仙又怎會在此地修行?行不多時便見一堆巨石堆砌之下有一個不起眼的山洞。洞內(nèi)彎彎曲曲,拐上兩個彎眼前便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

  一個著嫩黃衫裙的小小女子被綁縛著,看起來還是個孩子,聲如鶯囀卻透著桀驁:“你不必費力氣了,我不會說的!”

  另一個背對著我們的紫衣女子拿著匕首割斷了繩索,聲音略有年紀,卻哀傷柔美,令人生憐:

  “你趕緊走吧,等我夫君回來,便走不成了!”

  “你……你要放了我?為什么?”

  那黃衫女子與靈機年紀仿佛,雖是詫異,手上也沒閑著,極快的將繩索解下。

  “我夫君要如此行事,我也無法攔。他抓你也是沒有辦法了。你快走吧,這幾天你受苦了!”

  “那……那你怎么辦?你放了我,他會不會……”

  “你放心,我夫君他不會對我怎樣的。走!”

  “夫人,你夫君這么兇惡,是他搶你做夫人的嗎?你跟我一起走吧!”

  這姑娘臉上還帶著傷,卻神色關(guān)切的拉著那紫衣夫人的手不放!真是個單純的,卻有情有義的小姑娘!

  那夫人輕嘆一聲,抬起手來想要理一理黃衫女子的頭發(fā),卻遲疑著放下了。

  “……好孩子,你快走吧,我沒事的?!?p>  洞中傳來厚重的腳步聲,須臾便聽見一聲斷喝:

  “想走?橫著走罷!”

  那如寒冰一般冰冷的長戈刺穿紈紈的身體時,正是這個聲音呼喝著大笑著在北冥的疾風(fēng)中震蕩!

  熊斷速度極快,那黃衫女子“啊”的大叫一聲倒在地上,胸口滲出一片血漬!與此同時,我已然怒火升騰,血沖腦門,一聲風(fēng)響,寒光劍刺入熊斷肩上!我竟沒刺中他的心臟,熊斷瞬間已將劍震出,然在空中忽然旋轉(zhuǎn)飛回刺穿熊斷前胸,熊斷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紫衣夫人撲在他身上,哭出聲來。

  熊斷哈哈大笑:

  “夫人,我……還死不了!公主,數(shù)月不見,你的仙力恢復(fù)了?”

  解封之苦生不如死,卻都是在對他的恨意中重新積蓄起求生的欲望,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刻骨的恨意似雪山崩裂般爆發(fā):

  “熊斷,你死了,也不足以償還紈紈受的苦,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等等……”熊斷大叫道:“我熊斷早料到有今日!只是我夫人她并沒有殺過一個仙族之人,她是無辜的,況且她也是仙族之人,你們不能殺她……”

  他手中的長戈泛著陰森冷冽的光,那冰冷的戈,曾兩度刺穿紈紈的身子……心中彌漫而來的心悸和咬牙切齒的痛恨逼得我聲音顫抖!

  “紈紈還不到六百歲,她的眼睛那么純凈,笑容那么天真,整個仙界都叫她‘紈紈小可愛’……她還是個什么都不懂什么壞事都沒做過的小孩子,你都能用冰冷的長戈刺穿她的身體,有什么資格跟我說‘無辜’二字?”

  凌空扇了他數(shù)十個耳光,看著他的眼耳口鼻都流出血來,對,我就是要看著他血肉模糊,發(fā)力驅(qū)使寒光劍在他身上刺了無數(shù)個窟窿,是的,我瘋了,我就是要瘋!我還要在他身上割三千六百刀,我要炮烙他,要刮骨剝皮,把他的心撕成一片一片,切碎成渣……

  紫衣夫人跪在熊斷身旁看著他默默流淚,哀婉凄絕卻不發(fā)一言,熊斷渾身血肉模糊,對著他的夫人喃喃細語……

  熊斷眼里似乎流下淚來,祈求的眼光看著我,艱難的張嘴含混的道:

  “求……求你,放……放我夫人……”

  “你有什么資格求我?”

  寒光劍一刺,他的臉頰裂開了,鮮血飆到我手上,嘴巴散落一旁,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我面前的空氣中擴散,熊斷的身體上被我的寒光劍刺的洞口不停的冒出血來,我拿著劍,手竟有些發(fā)抖的在他的胸脯上劃了一刀,再劃一刀,削下一片肉來……切開他胸膛挖出心來……熊斷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對面他的夫人身子一顫,淚流如注,哦,她很傷心嗎?這樣的惡人,有什么可傷心的!心一橫,胸骨斷裂聲清晰入耳……可是為什么我的手如此顫抖,心中的驚慌竟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竟做不到,我為什么做不到?我為什么做不到給他刮骨剝皮,為什么我做不到?為什么?琯朗抱緊我退到洞壁,輕輕道:

  “影兒,別看了……”

  “我好恨他,好恨他……為什么我做不到……為什么……”

  “我替你做,你別看,你只要知道他被我千刀萬剮了……”

  琯朗站在熊斷面前,聲音冷冽如冰:

  “她的妹妹,被你的長戈刺穿身體,有死無生,你知道她為了救妹妹受了什么苦嗎?剝皮刮骨、骨骼盡碎、炮烙之痛、涅槃之苦,她每一樣都經(jīng)歷了,總共七七四十九日,你說,你該怎么死?”

  熊斷夫人忽然朝著我們伏地兩拜,忽然站起身來拿了熊斷的長戈又回到熊斷身邊跪下,努力的將長戈中間接口處分開,將柄擲下,只留鋒利的短刃在手里。她溫柔的看著熊斷,輕輕撫著熊斷殘缺的臉,溫柔的道:

  “欠了人家的,總是要還的!”

  她細細的替他理著臉上沾血的發(fā)絲,整理好殘破的衣衫。

  熊斷口中喃喃,含混不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竭力的抬起手來,想要去摸他夫人的臉,他夫人竟視而不見,只幽幽嘆道:

  “我實在不懂,為什么羆族和仙族不能好好相處呢?我這一生跟了你,不后悔!只是你不該殺無辜的人,一個才六百歲的小孩兒,正是可愛的年紀,你不該傷了她。若是我們的女兒也被人刺穿了身子,可又怎么樣呢?唉!夫婦一體,你的罪過就是我的罪過!”

  只見她雙手持戈,對著自己的腹部猛地刺了進去,一股鮮血噴到熊斷身上,她還緊緊的握著那戈的短柄,忽然哀傷一笑道:

  “我拔不出來了……夫君,剩下的,你自己還罷!”

  竟倒在一旁,氣絕身亡!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心中竟然涌起一陣絞痛,為什么這樣的惡人,還有這樣的夫人?他夫人還是仙族,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熊斷艱難的用左手將身子撐起來爬近他夫人旁邊,將她身上的戈刃拔了出來,復(fù)又躺到她的身旁,將沾滿鮮血的戈拿在胸前撫摸尋找著,忽然用力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他喘著氣,左手緩緩放下去摟躺在身邊的夫人………

  熊斷就這樣死了?一縷魂魄幽幽飄蕩在兩具尸體身旁,琯朗收了熊斷的魂魄在一個白色的凈瓶里!

  我怔怔的看著紫衣夫人慘白的臉,她竟用如此決絕慘烈的方式在我面前自傷性命,一股涼意從觸到寒光劍的指尖蔓延開來!

  琯朗將我的臉摟進他的懷里,輕聲道:“好了,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他的妻子是我害死的嗎?她聽見我說紈紈被熊斷刺穿了身子,她就刺穿了自己……”

  “這位夫人今日不死,以她仙族的出身,熊斷夫人的身份,無論羆族還是仙界,只怕也容不下她!”

  叛族之罪十惡不赦,更何況她還反叛整個仙界!

  愛情……愛情能讓人如此盲目的嗎?哦,她似乎也在背著熊斷救人,對了那個黃衫女子呢?

  黃衣女子躺在洞內(nèi)靠里處,走身上的鮮血染紅了嫩黃的衣衫,琯朗伸手一凝,一道微光閃過。

  “胸骨被熊斷震斷了,幸而不至于傷及性命,我先讓她醒過來?!?p>  那女子果然漸漸睜開眼睛,只是痛苦的哀叫了一聲,我忙問道:

  “姑娘,你住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

  “我不會說的!”

  表情痛苦,要掙脫開我的攙扶,聲音里也多了一絲咬牙切齒!

  “擄掠你的羆族熊斷已經(jīng)死了,我是北冥無極宮的始影,他是天庭的琯朗?!?p>  她要掙扎著起來,我扶著她只抬眼往外一看,便見她驚叫一聲捂住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姐姐你們救了我嗎?……我……我叫落月,我家……在群玉山!”

  群玉山雖地處昆侖,卻是獨立于昆侖和仙界的神秘之地,也鮮少與仙界往來,天地四極與群玉山對彼此皆是敬而遠之!

  她說出群玉山三個字時略有些遲疑,可她既已受傷,若是不安穩(wěn)送還豈不是更有損仙界守望相助之德?

  “我們送你回去,你的胸骨斷了,小心不要亂動?!?p>  她點點頭,似乎很虛弱,只抓住我的衣袖,我只得抱了她出得洞去。

  艷陽高照,天空分外澄澈,一絲白云緩緩流動,竟似游魚緩緩行去。洞里洞外,竟是兩個世界!

  琯朗移來石塊將洞口封死,仰望長空了無纖塵,陽光無分差等灑下大地,卻忽然覺得人生不過如此,誰也不知自己會死于何處終于誰手,未竟之事?lián)磹壑烁菬o從周全了!

  群玉山離西來之山并不遠,卻與蠻荒的西來之山迥然不同。遠遠望去連綿三座大山皆是云氣氤氳,不辨仙府之所在。

  落月指著中間一座山的山腰道:

  “在那里!”

  這是樹林中一片小小空地,有甘華等幾種異樣花草,卻不見任何人跡,也不見門戶所在!

  群玉山是王母娘娘仙駕所在,從不允許男子進入。并且傳聞群玉山仙子多有綽約之風(fēng)致,仙族雖說人人皆有修為,多體貌端致,然群玉山超然仙界之外,太過神秘,人間種種傳聞自不必說,就連仙界男子也以娶上群玉山女子為榮!這個黃衫女子年紀雖小,且形容狼狽,其體態(tài)談吐便已勝過我見過的多少仙族女子,若是恢復(fù)如常更是風(fēng)采玉秀不可方物了!

  我脫口而出對琯朗道:“你在山下等我!”話一出口便發(fā)現(xiàn)自己竟如此心胸狹隘,回去真的要抄一抄道藏!琯朗聞言一笑,踏云而去。我看看周圍,了無人跡,便朗聲道:

  “北冥無極宮始影,冒昧前來拜會!”

  了無動靜。

  四周山林煙霧繚繞,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幾株白柳根系繁茂,樹干直沖云霄,柔軟的枝條忽然層疊環(huán)繞,倏忽移動,空中傳來一聲詢問:“始影公主所來何事?”

  這個女子的聲音,澄澈明朗又柔中帶剛,每一個字音都融入雙耳,直透人心。

  “落月仙子受傷,特送仙子回山!”

  兩株巨大的白柳之間枝條漸漸分開漸成一道月洞門,有一個青衫女子出來行禮道:

  “多謝公主護送落月回來,群玉山深謝公主恩德!”

  “仙家本分,無需言謝,我告辭了!”

  那女子一直低眉頓首,聽聲音不是方才與我說話之人,我也不便多留,轉(zhuǎn)身便行。

  “始影公主請留步!”

  這個聲音清脆動人,甚是好聽!

  轉(zhuǎn)身一看,一個云髫高聳的仙子的對著我行禮,碧藍色的衫裙飄然欲舉,眉間一點胭脂痣,淺笑盈盈:

  “婢子飛瓊上稟公主殿下,娘娘想請公主瑤臺一敘,未審公主尊意,婢子冒昧了!”

  聽聞王母娘娘有近身侍婢名飛瓊,然眉目也不過秀麗而已,卻是意態(tài)自然,不似仙界一般美色,想來群玉山女子必不是以美色動人,而是這難得的氣度。

  “仙姬有禮了,娘娘賜見,始影之幸!”

  “公主請!”

  之前那個小仙帶了落月進門消失不見,眼前似一幅山水畫卷,青山在前,絲絲碧水自山間傾瀉而下,樹木錯落花草繁茂,耳聞鳥獸之聲卻不見其影,遠遠可見幾座殿閣在山間若隱若現(xiàn),一座長橋橫貫,恰似長虹懸垂,美輪美奐!

  一片不知名的樹上開滿了花,淺碧、粉紅的花瓣重重疊疊,微風(fēng)輕拂,樹上花瓣紛紛而落,鋪上一層淺徑,飛瓊帶路,我回身一看淺碧的小徑卻又消失不見,唯樹林一片——看來即使有人闖進來了也不是能隨便能窺得門徑的!

  王母娘娘是仙界傳奇,傳聞她是不死之身,誰也不知她活了多少年紀,輕易也不出山,外人輕易也進不來。今天卻容我逗留在此,真是異事。

  半山云霧之中有一小亭,亭下綠柳繞堤,圍著一池碧水。亭邊奇花掩映,凝聚半山芬芳。遠遠便見亭中有一女子,身著月白衫裙,似云如霧。

  循小徑步入小亭,驚見王母娘娘云鬟霧鬢,玉面如月,容色濯濯如春月之柳,眼中神采卻淡若秋水,雖淺笑吟吟,卻覺莊重靜謐。

  “小女落月,自幼散漫頑劣,這次私自下山,若非公主相救,只怕會有不測。群玉山萬分感謝!”

  聲殊清遠,如夢如幻,卻又近在耳邊,正是我在外面時聽到的聲音!不過,落月竟是王母娘娘的女兒!

  “娘娘客氣了,我也是偶然路過,見到公主受傷,便帶了她回來而已?!?p>  娘娘淺淺一笑,發(fā)上兩支玉鳳眼珠流盼,明若朝霞。

  “擄去小女的是什么人,公主可知道?”

  將情形盡皆告知,王母蹙眉思索,我期待她為我解惑,然而她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我身邊輕嘆道:

  “許久不見了!此物公主用著可還好嗎?”

  “不知娘娘所指為何?”

  娘娘的微笑明媚無比,若非她聲音中的有一絲圓潤的滄桑,我真要把她當(dāng)作與我一般年紀的人。

  “混元石啊,你如何不知?”

  當(dāng)初父親說無瑕從群玉山中尋得混元石,因其野性未除,鍛煉成了云影珠才給了我,我倒忘了這原本是群玉山的東西!

  “謝娘娘寬宏,將這混元石贈予兄長!”

  “你兄長……應(yīng)得的!未曾預(yù)料這混元石救了你,還因此救了我的女兒,你與我群玉山的緣分真是不淺呢!”

  難道無瑕不是僅僅找到混元石,然后被娘娘默認,王母娘娘用了“應(yīng)得”二字,他是付出了什么代價嗎?

  “娘娘說這是我兄長應(yīng)得的,是什么意思?”

  王母望著瑤池碧水,微笑道:

  “你可知這混元石的來歷?”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