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牛奔和馬馳二位大人?！?p> “嗯？不應(yīng)該是牛頭馬面嗎？難道是大人們說錯了？”余長嘯疑惑地問道。
升官兒繼續(xù)說道，
“使者大人以前聽說的也沒有錯，只是理解有偏差而已。想那牛奔大人只是人長得壯了些，馬馳大人臉長得長了些，也都是人的模樣。哪有長得牛一樣的頭，馬一樣的臉了？使者大人真是說笑了——”升官兒小鬼露出了個笑容，自以為算是拍對了余長嘯的馬屁。
“哦，看來真是有誤。既然這樣，現(xiàn)在船走不了了，我們就帶著這些魂魄趕緊趕路吧，只是接下來就不能走水路，只能走陸路了。也不知道這里到鬼城的交通方便不方便了?！?p> 說完話，余長嘯就往外面走，走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兩小鬼沒有跟上來，只是站在余長嘯的艙門外苦笑。
“你倆怎么不走??？”
“大人，你何時聽過鬼還在雨天趕路的？下雨天，我們沒法出去啊?！?p> “這又是為什么？”余長嘯好奇地問道。
“使者大人有所不知，我哥倆倒是沒什么。只是這些地魂淋不得雨。他們生前都或多或少淋過雨，現(xiàn)在他們失去天魂和地魂，處于懵懂無知的狀態(tài)。如果淋雨了，勾起了回憶，怕是要狂暴起來?！鄙賰盒」碚f完之后，等待著余長嘯做決定。
余長嘯心里就納悶了，我又不是你們領(lǐng)導(dǎo)，干嘛等我做決定啊。
“那就等雨停了再說吧！”
“使者大人，時間不多了！”升官兒小鬼哀求道。
“那你要怎樣？”余長嘯言辭喝道。
“求使者大人去求求這船長，開船吧。”升官兒小鬼用手指著船長室的方向。
“你們不是說只停一晚嘛，怎么現(xiàn)在還不開船?。俊币粋€身穿老舊中山服的男子問道。
“我還要去進(jìn)貨呢，如果延遲了，你們包賠嗎！”另外一個在胳肢窩下夾著皮包的男子也問道。
“我媳婦快生了，還趕著回家看兒子呢！趕快開船，不開船就退票！”還有一個頭發(fā)凌亂，看來是抓了很久頭發(fā)的年輕男子問道。
“對，退票！”其他人都附和道。
“退票！”眾人齊聲喊道。
當(dāng)余長嘯剛走到船長室的正下方的時候，就聽到了上一層甲板之上，很多客人的吵鬧聲音。樓梯之上、走道之上是擠滿了人，大有如果不開船，或者不退票就要打砸搶的味道。
一眾船工也被乘客們所“圍攻”，他們找不到船長，就只好對這些船上的工作人員大聲嚷嚷。
眼看著，越演越烈，就要演變成打架斗毆事件的時候。船艙中的喇叭傳來了熟悉的船老大陳彪的聲音。
“龜兒子的，是你們要老子開船的哈，要是出了事，你們國人負(fù)責(zé)，老子們不管了?！甭曇袈湎?，眾多船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船艙底的工人也跟著回到船艙，甲板上的工人就回到甲板之上。漸漸的，大家都感受到輪船與岸邊的景色之間的距離，在逐漸拉大，在變化。義憤填膺的大家的情緒才漸漸得到了緩解。
可開著開著，大家還是覺察到了異樣。從船上望出去，長江兩岸的水岸線一夜不知道漲了多少。原來還能看到邊的水線，現(xiàn)在只能看到茫茫一片。此時行舟在天地之間，仿佛是行駛在大海之上，船身的搖晃加劇了。很多人本來就不是跑船的，就這么一下子把大家都搖暈了，紛紛都焉在了自己的床上或者是椅子上，沒有幾個人還有精力去找船老大退票了。
雖然陳彪號稱是川東一哥，膽子不小。可拿一艘船的人的性命開玩笑，他還是不敢的。所以他這時把船速也定得很低，不敢大刀闊斧地開，盡量選擇岸邊或者是熟悉的水域開，基本上迥異于他平時的開船風(fēng)格。
連他平時的大副也不由得看著他，睜目結(jié)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看錯了。沒想到陳彪——陳老大還有這么細(xì)膩的一面。
開著開著，還是出事了。
首先發(fā)現(xiàn)不妥的是深處船長室的陳彪。他看見在江的對面好像有個什么東西，帶著很大的水花在水線之上游走。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漸漸的他就覺得不對了。因為那個水花翻飛的東西正快速地朝著他們而來。
起初是一條白線，在江對岸的水線上激起了不小的水花。陳彪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叫來了旁邊的大副來觀瞧。沒想到，大副也看見了那條白線。
“那可能是江里的大魚吧，大洪水來的時候，被沖得激起了水花。”
“不對，你看！”陳彪指著那水花之處就說道。
只見那白線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就在幾秒鐘的時間之內(nèi)，那東西就擴(kuò)大了幾倍。而且在這么湍急的流水中，竟然還可以橫渡長江，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快快，轉(zhuǎn)舵，不要讓它撞上！”
眼睛盯著江面之上的水花接近，年近五十的陳彪還是很迅捷地下達(dá)著命令?？稍拕傉f到一半，他的話就止住了。因為他看到了水里的那東西！
原來隔得太遠(yuǎn)了，加上大雨滂沱視線受阻，看不太真切。等到這水花靠近了，有一百米的距離的時候，才露出了它真實的面容。
首先看到的就是它修長的身形，蜿蜿蜒蜒。
一段在水面之上，一段又到了水面之下。雖然這時天上還下著雨，但是天光依然大亮，撒到了它身上，可以看到片片鱗光從它身上反射過來。
那是蛇——大蛇！
陳彪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蛇，一條仿佛不應(yīng)該在人間存在的大蛇。身形動起來，比那江面上常見的烏篷船還要來得巨大。更別說這時候，這大蛇身體前后擺動著，橫跨著江面，如同在江水之上溜冰一樣，場面極為駭人。
好在這大蛇與漲水之后的長江江面比起來，略微顯得小了一些，對陳彪的心理震驚沒有大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不過，沒過多久，從下面的船艙之中就傳來了一陣陣哄鬧聲，陳彪不用看也知道下面的乘客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條大蛇了。
“蛇——蛇——蛇！”
“哪有蛇，這漲大水的時候，哪有她娘的蛇！你是不是有病啊！”船艙之中，一個男子背對著江面，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
“蛇蛇，在——你——后——面”旁邊的同伴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小，以至于最后即使兩人坐得極近，對方的說話聲也聽不清了。
更奇怪的是，這個說話的同伴，邊說身子就慢慢低下來，往著遠(yuǎn)離江面的地方挪動著。
“喂喂喂！你干嘛呢？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說著話，這人眼角的余光就好似，瞥見了什么東西在自己身后滑過。剛一轉(zhuǎn)頭，還沒完全轉(zhuǎn)過身去，他就只感覺到身子從船艙之中飛了出去。
“??！吃人啦！救命??！”
“啊——”
一時間，船艙之中人聲鼎沸，老人、小孩、女人和男人們紛紛逃向了自認(rèn)為安全的地方。但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遠(yuǎn)離窗子邊，遠(yuǎn)離江面，因為剛剛就在他們眼前上演了一個真實的大蛇吃人的畫面。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看清了蛇吃人的畫面，但之后都看見一個巨大的身形在船艙之外蠕動著。那覆蓋著鱗片的蛇身，已經(jīng)就把這層的窗戶都遮蓋住了，弄得整個船艙都暗了下來。
聽到了下面船艙中的喧鬧聲，陳彪就是心里一涼，知道出事了。悔恨自己剛剛下令轉(zhuǎn)向轉(zhuǎn)得太慢了，還是讓那大蛇靠近了船身。
“趕緊，左轉(zhuǎn)舵，打死方向！”，身旁的大副聽到了陳彪的言語，剛想動作，一個聲音就從艙門口傳來。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