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嘯睜開了眼,看向了眼前的二人,他們顯然是要往外面走的。可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活人,他怎么會舍得放棄。
蛇身妖衛(wèi)和牛身妖衛(wèi),這次學(xué)乖了,也不與他纏斗,直接就要開溜。
可余長嘯怎么容許他倆跑呢。又是抬手虛抓,周圍的樹木從地底伸出了許多根須,向二妖衛(wèi)就抓來。
“拱隆——拱隆”
“呲——呲——”兩妖衛(wèi)都發(fā)出了吼聲,驚恐不已。
他倆也不是傻子,知道此時不掙脫,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也是玩了命地嘶鳴,抓撓。可無計可施的是,周圍的根須是源源不斷的往上冒,即使他抓斷了幾根也無濟于事。
更何況,這鬼皮樹的樹根最是奇特,你抓斷了它的根,它就會記恨上你,來報復(fù)的根須只會越來越多,而且專門瞅準(zhǔn)了人抓。
兩個妖衛(wèi)是敗下陣來,終究有脫力的時候。最后他倆還是被許多根須藤蔓,拉扯著就往后拖,一直拖到了余長嘯的面前。
可此時的余長嘯還沒完,身上的電弧還在持續(xù)著。電弧在他身上,帶來的傷害,使他還不能馬上開口。過了許久,這些電弧才慢慢消退了。
現(xiàn)在再去看余長嘯的身體,你就會看見驚人的一幕。余長嘯在藍白色電弧的電擊之下掙扎,瞥眼之間也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的手,怎么看得見了?”
余長嘯所說的看得見,那是相對于以前魂身的時候。那時他的身體只比透明好一點,透過手,都能看見手背后的景物。如果不是穿著冥界的衛(wèi)隊隊服的話,可能每個守衛(wèi)衛(wèi)隊的隊員都看起來怪怪的。
不過,余長嘯與周圍樹木之間的電弧仍在,在余長嘯幾次出手之后,這電弧也在慢慢減退。
從他身體里面,不斷的有黑色氣體溢出,或是幻化為樹木的枝葉,或是侵入地下形成根須。這畫面,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余長嘯見到兩妖衛(wèi)被抓了過來,也不再糾結(jié)于自己的手了。表情痛苦地看著二人,繼續(xù)問,
“這是哪里?咦?你們倆是妖獸吧,怎么也穿了我們衛(wèi)隊的衣服?”
這兩個妖衛(wèi)只是最低等的妖獸,論智力也高不到哪去,怎么可能懂得人言。只知道妖王吩咐他們的,跟著這些隊員巡邏,發(fā)現(xiàn)問題稟報。
二妖衛(wèi)也是盡忠職守、死腦筋之輩,見自己沒法得脫了,所以從身上拔出一個物件,用力一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黑色森林。伴隨著這聲火光,還要一陣響箭的呼嘯聲。
余長嘯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況且等他反應(yīng)過來,也是慢了許多了。
“看來你兩個,就是妖獸,不通人言。我抓你們作甚,一點用也沒有。”
說完,余長嘯也不理會二人,手一松就把二人放了。二妖衛(wèi)還在納悶,怎么這人不對自己不怎么樣?。裤读算秲擅?,這二妖衛(wèi)才知道動彈。
二妖衛(wèi)走了,余長嘯這邊可還沒完。只見此時的黑色森林當(dāng)中,特別是在余長嘯的周圍,怪異的事情特別多。
比如剛剛明明還是寸草不生的地面,一會就從地底冒起來,許多的黑綠色草。或許這是自有了黑色森林以來最詭異的時候,因為這里以前只長鬼皮樹的,不長草!
“草,那是草嗎?”
余長嘯的嘴角露出了些許笑容,或許這是現(xiàn)在痛苦的他,唯一會露出的笑容。畢竟他自從進入冥界以來,就沒見過草了,特別是那綠油油的感覺,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家。
再等一會看,余長嘯的身體周圍又?jǐn)D滿了各種樹,還不只是鬼皮樹。很多樹以前從未在冥界出現(xiàn)過,因為他們只屬于余長嘯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
本來在此處的鬼皮樹們,如同有了靈智,知道了這些樹的不凡,也是盡可能地躲這里遠一點。
“怎么,這些樹都躲開了?難道它們也有神智了不成?”
余長嘯瞇縫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變化。他有些懵懂,但又有些猜測,是因為自己的境界提升了嗎?那這是什么現(xiàn)象?
過了好大半天,余長嘯與周圍的樹木之間的電弧才結(jié)束。最后就只剩下天空中依然在呼嘯的霹靂了。而那霹靂自從出現(xiàn)之后,就一直沒斷過,以至于余長嘯整個過程都十分難受。
開始還好一些,霹靂落到了他身上,感覺不到什么,只是有些酥酥麻麻的??傻搅爽F(xiàn)在,只要一道霹靂落下,余長嘯就會被激得混身直顫抖,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伴隨而來的變化卻是很明顯的——那就是余長嘯的身體開始虛化了!
如果魂身的狀態(tài),余長嘯的身體是半透明的。在經(jīng)過了頭兩次電弧的沖擊之后,他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漸漸凝實。
那么現(xiàn)在,只要霹靂落下一次,他的身體就崩潰一次,碎成碎片。再重組的時候,或許就在另外一個地方出現(xiàn)了。
余長嘯每重組一次,其實他是在躲避天上的霹靂!可無論他往哪里躲,下一次的霹靂總是會如約而至。
兩個霹靂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密集,就在霹靂幾乎是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的時候。有個聲音在黑色森林中響起。
“好哇,竟然還有人,敢躲在鬼城邊的黑色森林里,準(zhǔn)備渡劫!”
話音一落,從林子的邊緣慢慢走近一人,那人想必是故意的,每一腳都踩踏在地上的枯枝之上,故意弄得整個森林里,除了余長嘯身上的電弧炸響,那就是他發(fā)出的腳下的聲音了。好像在提醒著余長嘯:他要來了!
余長嘯睜開了眼,因為他是在是太累了。從“陰陽雙界”中,被丹兒送出來之后,一點準(zhǔn)備也沒有,身體周遭就出現(xiàn)了這種異象。也沒有人告訴他為什么,也沒有人可以供他咨詢。
他獨自一人堅持到現(xiàn)在,還沒有昏厥和崩潰實屬難得了。
看見來人,余長嘯先是驚喜。因為他迫切地想要求助于別人,在他的觀念里,只要是個人經(jīng)過這里,都能夠幫助他。
那來人見到余長嘯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腳下步子還是有條不紊地走過來,嘴里發(fā)出一聲,
“咦,沒想到是你這小子,你也開始渡劫了?沒想到啊,沒想到?!?p> 余長嘯見對方認識自己,可他再三觀察之下,也不覺得這人跟自己曾經(jīng)見過。他見到此人,雖然樣貌不俗,劍眉星目,薄唇而長鼻,也是個公子哥的模樣。
穿著一看,居然也是守城衛(wèi)隊的人。再一細看,發(fā)現(xiàn)此人居然跟仇柔有舊,儼然就是那個陸無名——陸隊長。
只是此時的他,樣貌有了些許的變化:皮膚有些皸裂的紋理在其上,眼角也開了條細口子。
在他的頭頂,長出了兩個小犄角。。
“是你,陸隊長?你怎么成這樣子了?”
聽到余長嘯的話,又見他盯著自己的臉看。陸無名怒從心起,一股無名的邪火就上涌,直沖腦門。
他現(xiàn)在最忌諱的就是以前的熟人,因為但凡見到他們,都會挖苦他現(xiàn)在的長相。對于一個一貫一美男子自居的陸無名來說,這無異于是在胸口上插刀子。
“你個大膽狂徒,什么時候遣回鬼城的。我看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在鬼城邊渡劫,就是想利用劫云對鬼城造成傷害嗎?你太天真了!”
“沒沒,陸隊長。你聽我解釋啊,你誤會了——”
余長嘯還想要再說,陸無名就已經(jīng)動手了。
他身子往前沖,雙手不停地抬起,陣陣寒氣就從手掌心出噴射而出。開始還是氣,可經(jīng)過了手掌之后,寒氣就化為了梭形的冰箭,朝著余長嘯飛奔而來。
余長嘯看見了他攻過來,也不敢大意??赡阋麑P膶Ω蛾憻o名的攻擊,也不可能。因為頭頂?shù)呐Z正在其時。而且看這架勢,也不是三下兩下就可以完的。
陸無名的一塊冰箭,就快到了余長嘯身前的時候。余長嘯剛好被一道霹靂劈碎,消散在空氣中。
“哪去了,怎么不見了!”
陸無名一陣詫異,別說是現(xiàn)在詫異,從剛開始見到他,陸無名就覺得有些詭異。
“從魂身進入到鬼身境,有三次小渡劫:一次是化鬼期的,那是凝煉鬼身。二是化氣期,那是凝煉出自己的鬼氣,化為外用,能夠化形,或者變成武器。
三是融物期,經(jīng)過劫云的洗禮,讓自己可以與相應(yīng)屬性的周圍環(huán)境融合,以達到驅(qū)動外界力量為己用的目的?!标憻o名念叨著。
所以,別看都是鬼身境的三重境界,但只要進入融物期,實力都是成倍成倍的增長的。可即使這樣,陸無名也沒見過誰的融物期達到了這種水平啊!
更何況,如果不是融物期劫云,那這小子是渡的什么劫?難道是鬼王境界的劫云?想到了這,陸無名馬上驅(qū)散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咔吱咔吱——”
一陣響動從背后響起,嚇了陸無名一跳。他是聽到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等他轉(zhuǎn)過身,又見到余長嘯的身體重新塑造的過程。
片片身體,就像碎裂的玻璃渣,再次進入熔爐當(dāng)中,然后高溫再化為一整塊玻璃。只不過這里不是形成玻璃,而是形成一個人。這場景就有些駭人了,畢竟陸無名也沒見過。
“你——你——你這是渡什么劫?”
“渡劫?我這是在渡劫嗎?”
陸無名聽了一陣惡寒,哪有人連自己渡的什么劫都不知道的,而且看他這模樣,好像對于渡劫,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
既沒有人護法,也沒有什么寶物在身,那他就這樣“干”渡劫嗎?憑自己肉身的強橫嗎?如果不是個天才,那他就是個傻子。
看了看余長嘯的表情和神態(tài),陸無名自動地把他歸結(jié)于后者。
“你別逗了,就你這點小伎倆,在本隊長的面前還不夠看的!”
陸無名是在接到兩個妖衛(wèi)發(fā)出的警示信號之后,沖忙間趕過來的。在他看來,余長嘯一定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實際威力并不怎么樣。
他現(xiàn)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別看他現(xiàn)在依然是鬼城守城衛(wèi)隊的隊長。但從原來的二分隊降為了三十一分隊的隊長,而且他的隊里妖衛(wèi)居多。
讓他這個隊長,面對屬下的時候,也要憋著自己的性子,不能隨意發(fā)脾氣,不比從前了。
“你不是要渡劫嗎?我讓你好好地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