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什么?你還體會不出來嗎?”
紅眼余長嘯猙獰著面目就朝無花的方向奔來。
無花這時候,已經是渾身無力,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赡阋执龜?,也是做不到的。
可即使再難,無花也想拖著身體往旁邊躲,期望于能找到什么可以躲的地方。
要說他沒有一些保命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赡嵌夹枰軌蜢`活的使用陰氣,才能夠調用出來。
現(xiàn)在的他,別說是使用陰氣,連動彈都是十分簡單。簡直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有話好好說,我倆沒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肯放了我,我會在妖王的面前美言幾句?!?p> “定能保你做個隊長!”無花篤定余長嘯就是個騙子,什么妖域的少主,那是不可能的。
都打到這份上了,余長嘯一點妖獸的手段都沒拿出來。反倒是自己,身上都長毛了。和他相對比,自己反倒是妖族的“少主”了。
他猜余長嘯行騙,無非就是為了名利二字。作為守城衛(wèi)隊總隊長,給他一些小甜頭還是可以的。
不曾想,他看見余長嘯一陣抽搐,如同得了羊癲瘋一般,折騰個不停。
等過一會,再看余長嘯就有些不一樣了。首先是眼睛變得正常了,不再是紅得嚇人的顏色。
無花只聽得余長嘯的聲音和語氣都變了,判若兩人,
“你殺了我?guī)煾?,誰說沒有仇了!”余長嘯回頭看了一眼牙昌相的尸體。
說是尸體,已經是如同枯葉一般,只剩個軀殼。
湊巧的是,一陣妖風不知從哪刮了過來,卷起了一段不知道什么動物的骨頭,砸到了牙昌相的遺骸上。
“卡嚓——”
脆響過后,只聽到余長嘯的一聲慘呼,
“不!”
一眨眼,余長嘯閃身就到了牙昌相躺的地方??蛇@時,牙昌相連最后的骨骸也零落成渣,被這妖風給刮得滿天都是。
“不!我要你的命!”
余長嘯呼喊著,任憑淚水從眼角里滑落,轉身就面對無花。
他雙手成拳,像是抓到了什么東西,從半空中一直往身前劃拉。
無花連連退卻,再去看時,就見到了一個可怖的場景。
如果剛才二人的打斗還是你來我往,紅眼的余長嘯給他一種怪異的感受。
而現(xiàn)在的余長嘯,雖然眼睛恢復了正常,可神志如同迷失,一副拼命三郎的駕勢。
不只是氣勢驚人,余長嘯的身前身后,都被層層的黑焰所包裹。
這黑焰好似無窮無盡,一直延伸到天上的云層之上。此時天上無月,好像和天際都連成了一片。
無花這時也是有了些力氣,不知是嚇出來的,還是自己恢復的。
振作精神就要揮動臂膀逃離這里,還是找些人來收拾他比較好。
自己是總隊長,不是孤家寡人,沒必要和他在這里單打獨斗。
“嗡嗡”的高頻振翅聲已經傳了出來,眼看著無花就要脫離險境。
當此之時,無花飛到離地幾米高的地方,發(fā)現(xiàn)不能前進一步。
“怎么回事?難不成這里有什么禁錮不成。不對啊,如果有了,那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啊!”
身后,余長嘯帶著滿天的威勢就到了無花的背后。聲勢之大,容不得無花不正容面對。
無花轉過身去,正面面對余長嘯。不是因為他有勇氣面對余長嘯的致命一擊,而是本能地覺得這樣正面面對危險更安全。
可奈何這種聲勢,無花哪里見過。如果這玩意砸到自己身上,那還得了。
無花也不是個冥頑不化之人,趕緊搶聲道,
“我還有話說!”
無花的聲音雖大,可也壓不住這滿天的黑焰??諝庵卸际呛谘嫒紵裁礀|西,發(fā)出的“噼里啪啦”聲音,在那空中也似乎傳出了聲聲慘嚎。
余長嘯聽到無花的話,卻停了下來。停手一看,余長嘯的手正落到了無花的頭頂。若是再晚上幾秒,無花可就完了!
“你師傅還有救!”
無花這話一出口,不僅僅是自己松了口氣,連余長嘯也是吐了口氣,不再是發(fā)出急促的呼吸聲。
這時,無花就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剛剛的余長嘯面目雖然還是個普通人,可論氣勢和威壓,如同死神降臨一般。這感覺,真給他某種妖王降臨的時候一樣。
余長嘯手上動作雖然停了,可沒有開口,只等著無花繼續(xù)說。
無花見都到這個份上了,那就硬著頭皮上吧。
“若是在其它地方死了,恐怕真就死了,連重新做人魂的機會都沒有?!?p> 無花說完一句就看看余長嘯,見他并沒有阻止自己說下去,他就繼續(xù)道,
“你師傅他是從城皇界來的吧?”見余長嘯沒有反對,無花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妖域的少主,妖域的少主怎么可能認一個人族作為自己的師傅呢。
想到這里,無花已經下定了決心。
“從城皇界來的人,本質上來說并不是人魂身,也不是鬼身?!?p> “雖然他在這里死了,但還可以找到他的人魂。只要找到了,想要救活他,那就是易如反掌了。”
無花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看著余長嘯。
“到哪去找?”余長嘯終于開口了。
“咳咳——”無花故意咳嗽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余長嘯是關心則亂,一心想要知道方法,身子就靠近了無花,低頭去聽。
“靠近點,我胸口疼?!?p> 余長嘯不疑有其它,因為他看無花的臉色并不是太好,想必受傷也是挺嚴重的。
“方法就是——”無花邊說,手就放到了余長嘯的肩膀之上。突然,一陣過電的感覺就從他落手之處傳來。
“嗯?”
余長嘯看向了無花,想要問他做了什么。正要出口,眼前就是一陣眼花繚亂。只見從他的腳下四周,瞬間就破土而出一根根如人手臂般的荊條。
這荊條上黑色的尖刺叢生,開始還是很細小。但是見風就長,沒過多一會,這尖刺就往余長嘯肉里扎。
饒是余長嘯這時已經非同常人,境界已經到了鬼身境的融物期,按說筋骨不說是銅墻鐵壁,那也是差不多了。尋常之物,豈能傷得了他。
可這荊條上的尖刺,恁是扎進了余長嘯的肉里。
“啊——”余長嘯發(fā)出聲聲哀嚎。
不是余長嘯怕疼,而是這種刺痛著實有些古怪。余長嘯反應也是靈敏,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干脆一股腦撞出去得了。
此刻的他,就猶如一只鳥兒被荊條編織成的鳥籠子,圈養(yǎng)到了里面。
“啊呀——哎喲——”
沒想到憑著余長嘯的身手和本事,竟然撞不開這荊條。
“哈哈,別費心了,這是妖王大人賜給我的一件仿先天靈寶。名叫,‘滿荊天’。”
“它雖比不上原本的先天靈寶,但威能卻也不是你能夠破除的。哈哈哈——”
無花笑得十分得意,恍若一個沒事人一樣,忘卻了自己身上的傷勢,轉身就走。他才懶得理會余長嘯,他待在這,遲早就是一個死字。
余長嘯呢,蹲在地上,周圍的荊棘條還在不停地生長,扎進了他的肉里。余長嘯只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因為他現(xiàn)在只感覺到無盡的刺痛。
如果說痛也分類型,分等級的話。那這種刺痛就是少有的那種稀有類型。俗話說,“十指連心,”就是說明折磨手的疼,直接連接到心里。
這種刺痛,余長嘯估計,可能連接到了自己的靈魂深處。因為他現(xiàn)在是從靈魂深處顫栗!
漸漸地,余長嘯的意識又有些恍惚了。因為他的靈魂都在不停地顫抖,不由得他思考其他的。動彈那是更不可能了,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無花遠去的背影。
余長嘯癱倒在地,手還不停地伸向無花離去的方向,
“別走——別走——”
余長嘯聲嘶力竭地吼道,但聲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夠聽到。就在不遠處,他又聽到了血潮涌過來的風聲和水聲。
“我這是要死了嗎?我不甘心啊!”
余長嘯怪只能怪自己了,誰叫他這么不小心呢。遇見自己關心的事情和人,他就有些失去了理智,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當此時,一陣金光閃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出現(xiàn)在余長嘯的面前。耳邊也出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呆子,都要死了,還不叫人家來幫你!哼!”
顯然說話之人是極為不滿的,但還是不得不來。
余長嘯的意識將昏睡,而未昏睡。眼睛一眨一睜開,入眼處就看到了那個嬌小可愛的身影,這里不是“陰陽雙界”,更又是何處呢?
“丹兒,你又救了我!”余長嘯的話語就有些軟了,看來這荊條上的刺,對他造成的傷害不輕。
“滿荊天?哦不,這就是個仿冒的植物嘛。哪有我這里的正宗滿荊天厲害?!?p> “瞧你,這么一個冒牌貨就把你弄成這樣了!”
丹兒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色就是一換。她不愧是“陰陽雙界”的實際控制者,心神一動,兩人就變換了一個位置。
再出現(xiàn)的時候,兩人就到了一個柱子之前。
“丹兒,你帶我到這里干嘛?”余長嘯想要祛除自己身上的幾根荊棘條,可手一伸過去,就是被扎一次。每扎一次,他的腦袋就沉一次。
最后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才聽到丹兒說道,
“誰叫你亂碰了,這就是正宗的滿荊天,用它的汁液就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毒?”余長嘯沒覺得自己中毒了,不就是被荊條給刺到了嗎。
說著話,丹兒就從眼前的“大柱子”之上,挖出一個洞。等了一會,從洞口內就流出一些透明的汁液。
“這是什么?”余長嘯看著丹兒用手捧到眼前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