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嘯在這個時候也是束手無策了,左右都是一個死,不知道該怎么辦。卻在此時,耳中聽到了呼嘯之聲。抬頭一看,只見對面戰(zhàn)船之上發(fā)射的箭雨又是一次準(zhǔn)確而密集地落下了。
“丞相快躲!保護丞相!”張將軍叫喊著,自己當(dāng)身就擋到了余長嘯的身前。聽到了張將軍的話,身旁的幾個兵士也圍攏了過來。
無奈的是,人太少了,對面的箭雨不停。不到一刻的功夫,除了余長嘯以外,所有人全部都中箭倒地,還有那執(zhí)著硬挺不肯倒下的,終究是抵不過血流如注。直到最后,余長嘯自己也身中數(shù)箭。死的時候,余長嘯感到頭部和胸口插著的箭頭帶來的那種冷兵器獨有的鐵與血的冰冷感。胸口無法呼吸的憋屈,讓余長嘯再一次昏迷了。
不知過了多久,余長嘯再次醒來的時候,表情依然猙獰,保持著上一次死時候的慘烈樣子。這次睜開了眼,見到的又是熟悉的同一艘樓船,熟悉的火勢,還沒有到淹沒自己的地步。余長嘯知道,又回到了同一個時間點。
還好是活了過來,余長嘯還是比較慶幸的,幸虧自己沒有死。這可能是現(xiàn)在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卻在此時,余長嘯沒有高興多久,天空中,仿佛打了一道雷電閃過。一個沉悶的聲音又響起,“赤壁循環(huán),共有三次,已死兩次,最后一次機會?!边@聲音沒來由的響起,又突兀地消失。你不知道他對誰說的,反應(yīng)了一會,余長嘯才覺察到這話有可能是對自己說的。想想自己的處境,到這個地方,不正好是死了兩次了嗎?
最后一次機會?最后一次機會之后會是什么?等待他的會是考驗的結(jié)束嗎?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不用遭罪了。萬一要不是考驗的結(jié)束,那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會不會是另外的考驗,抑或是真正的死亡?什么都沒有了?想到了這里,余長嘯心里一片惡寒,不敢再細想了。
那天空中的聲音一停,天地之間又似乎重歸于喧鬧,剛剛好像時間停止了,現(xiàn)在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慘叫之聲,呼救之聲。
余長嘯的心跳加速,想到了自己要面臨真正的死亡,他也是惶恐無比。一時間,腦海里瞬息萬變,想了許多。如果他死了,莫紫怎么辦?誰去幫他弟弟奪得冥皇之位呢?如果沒有冥皇之位的庇護,他們姐弟倆會不會受人欺負(fù)呢?
丹兒會不會永遠就待在界丹里面,出不來了?如果她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死了,她會不會傷心呢?小黑女呢?她身體恢復(fù)了沒有,如果沒有自己,她將要去哪里呢?
仇愁還被妖王們拘禁,如果自己死了,誰去救她啊?子棲呢?那個丑丫頭,是不是還會被別人欺負(fù)不敢說話呢?
家里的老爹還在等著自己回去,還有韓醫(yī)生也等著自己呢?想到了這里,余長嘯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不能死的,他如果死了,很多與他牽連的人,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去。想到了這里,余長嘯就越是緊張,越緊張就無法冷靜,那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自然是想不出來了。
可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呢?突然,腦海里一個念頭閃過。自己雖然大半修為無法使用,但是還有心隨念咒可以使用啊。施展一個輕身術(shù),或者避火咒,不就可以躲過這些火,逃出生天嗎?
想到就做,余長嘯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能不能飛離這里。以前不在這個獨特的空間的時候,他可以輕松做到,只要陰氣還可以使用,調(diào)用體內(nèi)或者體外的陰氣,對于融物期的修士來說都不是問題。
等了三秒鐘,余長嘯想了無數(shù)次的輕身術(shù),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一丁點的變化。依然是停留在地面之上,自己騰挪跳轉(zhuǎn)幾下也沒有覺得輕松到哪去。
余長嘯心里有些慌了。正在此時,“咚咚咚”的腳踩甲板的聲音傳來,一個漢子對余長嘯焦急地道,“丞相,丞相,末將來遲,罪該萬死。前面——”
余長嘯抬眼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虎頭虎腦,一身腱子肉的許將軍到了。余長嘯抬手止住他要說的話,好像對著他在問,其實更像是在對自己說,“你剛才說什么?”
“末將說,前面東吳賊子點燃了連鎖船。請丞相快快隨末將逃命!”許將軍的額頭見汗,顯然見到余長嘯一點也不急的樣子,給憋出來的。
哪是余長嘯不急,而是余長嘯現(xiàn)在急到了極點。只是他從許將軍的話里,似乎找到了一線生機。
“鐵甲連鎖船,對了?!?p>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艘船上。帶我去看看那鐵索,到底是怎么連的,我們要開船!向敵船沖過去!”許將軍和周圍的幾個兵士聽到了余長嘯的話,瞬間傻眼了。都以為余長嘯可能是得了失心瘋了,要不然怎么會說出這種沒有常識的話。
見到許將軍沒有什么動靜,余長嘯道,“怎么了,許將軍,我說得不對嗎?”
“丞相自然是睿智無比的,但這鐵甲連鎖船之間的鐵索是工匠用純精鐵打造了幾日才辛苦連上的?,F(xiàn)在急切之間要斷開,恐怕——恐怕末將做不到啊?!?p> 幾個兵士低頭低眼,不時地看向余長嘯。瞧那表情好像就在說,你以為我們傻啊,如果知道能這么辦,早就這么做了,還輪到你來教我們啊!要不是您老人家出了個餿主意——要把鐵甲船連起來,我們至于現(xiàn)在被困在船上,被人家火燒連營嗎!不過這些都是兵士的心里話,不敢對余長嘯說。
被余長嘯質(zhì)問的許將軍,也是一臉的黑線,他知道丞相是個什么性子,禮賢下士的時候自然是謙遜無比。但如果你懷疑他的權(quán)威,眼前這位丞相可是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扔到油鍋里去的。
“不能斷開?我去看看?!庇嚅L嘯不甘心,這次說什么也不能束手待斃,必須要抓緊時間,不然,自己就可能會葬身于此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他還要向很多人證明自己不是個傻子呢。
許將軍前面領(lǐng)路,帶著余長嘯就來到了船的一頭。余長嘯一見,倒吸一口涼氣。莫說是現(xiàn)在了,就是在城隍界的現(xiàn)代社會,要把手腕粗細的鐵索給斷開,用電鋸也要鋸多久啊。若是現(xiàn)在這么點時間,缺少現(xiàn)代工具,怎么可能一時間弄斷。
更別說,為了使得鐵索船相互之間串聯(lián)起來更加地穩(wěn)固,船與船之間是用兩根手腕粗的鐵索連起來的。也就是說每艘船的船頭和船尾有四根鐵索,要鋸斷就是四倍的時間。
許將軍看著余長嘯,希望余長嘯會死心。卻沒想到看到的是余長嘯閉上了雙眼,好像那些小時候見到的村里面的巫師一般,面向蒼天,嘴里還在低聲地呢喃。其他人聽不清,只有一副虔誠的表情。余長嘯說話的聲音細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清。
“大賢良師救命,大賢良師顯圣!這次真是遇見危險了,一定要救救我啊,哪怕是靈驗一丁點就可以了,只要把這些鐵索弄斷就好了?!?p> 余長嘯念叨了幾次,自己心里面,又想象憑空里出現(xiàn)了一把巨大的鋸子,朝著這兩根鐵索鋸著。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余長嘯好像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這么緊張神秘地動作,看在許將軍的眼里,不是很能理解。等了一會,他覺得還是應(yīng)該提醒余長嘯趕快離開,待在這里,遲早會被燒死的。
“嘩啦嘩啦——”,“撲通——撲通”雖然現(xiàn)在周圍的環(huán)境聲音比較嘈雜,但幾個人還是聽到了有什么東西落水了。幾個兵士探出頭去,往兩船之間一看。兵士驚聲尖叫
“丞相,丞相,斷了,斷了!”
“什么斷了,斷了,大呼小叫!”許將軍作為丞相身邊的貼身守衛(wèi)將軍,一貫的保持威儀那是應(yīng)該的,所以對這些人是威嚇一番。這些兵士見了,臉上驚喜的表情也立馬冷了下來,可神情都是充滿了崇敬和不可思議。余長嘯從他們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來。
許將軍自己探出頭去一看,“丞相,丞相,有神人相助,這鐵索正的斷了!”余長嘯聽到幾名兵士的呼喊就知道事情已經(jīng)成了。抿嘴笑了笑,這在幾人的眼中顯得更加的神秘了。
原來剛剛發(fā)出的聲響,先是鐵索斷裂的聲音,然后又是兩聲鐵索落水之聲,停在這幾人的耳中,不易于天降奇跡!
余長嘯心中大喜,知道了自己的心隨念咒,恢復(fù)了一點點。又趕緊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另一個船頭,依然畫葫蘆地弄斷了船尾的兩根鐵索。
“丞相,現(xiàn)在鐵索已斷,我們要往哪里去?”
“朝那江面上,星星點點的方向去,朝著對面的敵船而去。我們要搶灘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