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余長嘯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心想,這沛公為何人?難道這人又錯認了自己?怎么,自己的樣子又變?yōu)榱肆硗庖粋€人嗎?
雖然是時間極短,但余長嘯也知道,在第二關的赤壁之中,他一定是變?yōu)榱瞬苘娭械呢┫?,不然那些侍衛(wèi),怎么會把自己認錯呢?
能夠變化一個人的外貌,而且是不用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不用說,也知道是天選閣這里搞得鬼了。
余長嘯還在思索之間,自己的身體就被架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身旁之人把自己給托在了肩膀之上。
這人的穿著明顯不是現(xiàn)代人的服飾,也不是冥界中人的服飾。與剛剛第二關赤壁里面的人,穿得也不一樣。
他明顯是個男子,可頭發(fā)扎到了頭頂。一身的小方塊皮鎧甲,腰間還配著一把泛著油光的刀鞘。就憑這就知道是個兵士了。
“你是誰?我這是到哪了?”
這次聽到余長嘯的話,這人沒有了前面的鄙視的語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恭敬,好像恭候多時的樣子。
“啟稟沛公,小的只是寨門的一名普通守衛(wèi),喚作牛二。我們大王已經(jīng)等了您許久了,還以為您不來了呢。”
“哦,牛二。”咂摸著這人的名字,他口中所謂的營地已經(jīng)在余長嘯面前慢慢清晰。說是營地,實際上只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地方,沒有柵欄,沒有瞭望塔。只是簡單的有個營門口,連字也沒有。
看見牛二扶著人回來了,趕緊又從營門口過來了一個人。
“快快,幫我扶著沛公到大王的營帳里?!?p> “是!”回答之人聲音還比較青澀,臉上還沒有長胡子,看見余長嘯一副受傷的模樣也有些局促,不知道該扶哪里了,手該放到哪。
“你看你,笨手笨腳的,弄傷了沛公,叫你好受??烊フ腋奔茏觼怼!?p> “是!”這個看樣子十幾歲的年輕兵士,迅速地跑到了營門口。等了一會,和另外的人就把一副十分簡陋的擔架給拿來了。余長嘯還想要推遲,自己走進去就行了,可走一步身上的傷口就疼。無奈,只能是上了擔架。
上了擔架,牛二就不跟余長嘯一起了,獨自先行去到中軍大帳之中稟報。余長嘯就由這兩個小兵士給抬著跟在后面。
躺到了擔架之上,余長嘯才有暇看周圍的景象。說這里是軍營,不如說是慶祝的地方。雖然沒有看見路過的營帳之內的樣子,但還是能聞到一股酒菜的香味從縫隙之間飄散出來。
說是酒菜,其實并不比城隍界里的那些酒宴豐盛。因為酒氣沒有那么濃厚,只是空氣中淡淡地飄著一股酒糟的味道。菜也不是濃厚的香料烹制之后的味道,而是原始的,只是經(jīng)過沸水煮過,澆過一些紅油湯汁的紅肉味。即使是這樣,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的余長嘯,還是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余長嘯這么躺在擔架上,在軍營里招搖過市,自然是引得周圍的兵士不停地往這邊看。余長嘯也不是厚臉皮的人,可身體又不能自由動彈,只能是別過頭去,不看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的眼光。
余長嘯本就身體不方便,加上這擔架也不是很寬敞,想要在這只比他寬一點點的擔架上翻身,躲閃這么多的人的圍觀,還是挺不容易的。剛把身子翻到左邊,右邊營帳里的人又跑了出來。仿佛是受驚的獸群一般,沒過一會,周圍所有營帳里的人都出來了。
一時間,本來是井然有序,忙而不亂的營帳里,頓時是議論聲紛紛。
“聒噪些什么,勞什子玩意,還不給老子滾進去?!币宦晹嗪?,即使在這么多人的營帳外,也能夠聽清。這聲音聽在每個人的耳里,就像一個炸雷一般相仿。
這人的吼叫一出,周圍的兵士還真的聽話了,不再嚷嚷,都看向了那人。還以為這人要繼續(xù)說些什么,沒想到的是另外一個聲音道,
“樊將軍,我們楚營里,什么時候輪到您來發(fā)號施令了?”這人也是聽到了營帳外面的喧鬧之聲,掀開簾子出來的。
“怎么,這就是你們將軍的待客之道嗎?我家主公已經(jīng)到了!”說著話,從營帳外的陰暗之處走過來一人,朝著余長嘯的擔架就過來了。這人顯然就是最開始說話之人。
余長嘯也不認識他,見他過來的氣勢洶洶,有些被嚇到了,趕忙想起身。對面來的人更是三兩步來到身前,屈膝下跪,“末將在此恭候主公。”
眼前這人著實古怪,從聲音聽來是個極為粗獷的漢子,可走近了一看,這人的身子也是十分單薄,瘦骨嶙峋的,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說出來這洪亮的聲音。這人這么恭敬,余長嘯也不好大咧咧地受著,趕緊道,
“請起,請起。這位將軍不知高姓大名?”余長嘯也算是明白了,到了這里,就要順著天選閣的游戲規(guī)則來。既然在這一關,他給了你一個身份,你也沒必要多解釋了。只要認識清楚眼前的人,弄明白這一關到底要怎么才能通關就完事了。別的也不再計較了。
“末將樊噲!”這人離得余長嘯也近,說出來的話,就像掉在地上的鋼刀一樣,擲地有聲,震得他耳朵都有些嗡鳴。樊噲,余長嘯有限的歷史知識并不能告訴他這人是誰。
“你聲音可以小一點。”余長嘯嘀咕道,樊噲離得稍微遠一點,并沒有聽見。
此時跟在樊噲的身后,又有三個人影走了過來,各自參拜完了余長嘯。余長嘯這才算明白,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他們先一步到了這里,等候在中軍大帳的門外。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各回各營吧?!蹦敲诖髱らT口的人,走了過來,沿途順手向周圍的人招手。那些人也是聽話,見到他這么招呼,自然是各自散開。一時間,本來是圍得水泄不通的空地上又只剩下余長嘯和自己的幾名手下了。
“末將項莊前來恭迎沛公?!蹦侨俗叩浇?,沒等余長嘯開口,自己就先行自報家門。
這人,長得與自己的屬下樊噲有得一拼。樊噲長得絕對不算好看,饑寒交迫的一張臉,配上左右不對稱的雙手,整體上感覺,樊噲像是余長嘯小時候遇見的街上的小混混。走起路來,都是一搖三晃的。樊噲見到了項莊,眼神都是斜向上的。他毫不懷疑,是不是這兩人單獨見面的時候,會打起來。
項莊長得更磕磣,如果樊噲還算一個人的話,那么項莊長得就不是人了。因為他全身見不到半點肉,好像那肉鋪里被剔肉之后留下的骨頭架子。就憑著這幅身子,怎么可能作為一名將軍呢,余長嘯不由得暗自心里猜想。
“哦,多謝多謝。不知要帶我去哪啊?”余長嘯很是客氣地問道。幾乎是要撐起了身子相詢問。旁邊的樊噲似乎是看不見,一直盯著項莊。
項莊似乎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shù)?,也沒覺得余長嘯是禮賢下士,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家將軍在大帳之中,備下了薄酒,以款待沛公。”
“好好好,麻煩你帶路了?!?p> “不敢不敢?!表椙f瞪了一眼樊噲,自己轉身在前,不急不緩地在前帶路。抬著余長嘯的兩名兵士也趕緊跟上。樊噲等人也跟在后面,不過在大帳的門口處停了下來,樊噲說道,
“主公,末將在營帳外等候,有事聽憑差遣?!?p> 余長嘯的擔架也在營帳門口停住,項莊先進里面去稟報。只聽得里面項莊的聲音,“將軍,沛公已經(jīng)到了營帳外。”
“哦,快快有請?!崩锩嬉粋€不咸不淡的聲音道。
“沛公到了,沛公在哪里,良,有失遠迎,罪過罪過!”說著話,一個腳步聲就從營帳里面出來了。
當先那人掀開了布簾,出現(xiàn)了一個人臉。這人鼻直口闊,生得極為端正。甚至隱隱覺得這人的臉上有種金光在閃耀。
這人和余長嘯來了個臉對臉,兩人都是互相看著對方,還是這人反應快,趕忙下拜道,
“張良叩見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