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樊噲”一只干枯沒有發(fā)皺的手就伸了過來。直抓琊仲繼的面門。
“姐夫救我!”琊仲繼把余長嘯一把就往前推。余長嘯本就一直看著“樊噲”,見他撲過來,還想解釋幾句,畢竟二人有些相熟了??蛇@種熟悉只是單方面的。
“樊噲”一個沒注意,沒料到余長嘯被琊仲繼當(dāng)作武器來使用,直接推到了“樊噲”的面前。
“樊噲”本來就是意外迎敵,現(xiàn)在突然面對余長嘯,雖然有些慌亂,但還是鎮(zhèn)定下來。卻沒想到的是,他大嘴一張,一口就往余長嘯的肩膀咬了過去。
余長嘯也哪里想到,這“樊噲”竟然直接用嘴咬他?!鞍 庇嚅L嘯準(zhǔn)確無誤地被“樊噲”咬中了。頓時,一股暴戾、怨憤和有種沖動一直往頭頂上涌。
這種感覺要沖散了他所有的理智。仿佛一瞬之間,余長嘯置身于另外一個地方。這里漫天的血色,無論天空還是土壤盡被染紅了。
不僅如此,耳中聽得一陣“嘩嘩”的聲音。余長嘯向那聲音望去,才知道四周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一根很黑的線由遠(yuǎn)及近地涌過來。他想要躲,但身子只能在原地站著。他使勁地針扎,但依然沒有效果。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根黑黑的線襲擊而來,要把他盡皆包裹住。
“啊——”
慘叫聲從口中涌出,余長嘯的視線才慢慢地清晰了一些。只見這里哪里有什么黑線,也沒有什么東西要包裹住他。他面對的,是眼前的一張干枯瘦長的臉。聽到了他的慘叫,“樊噲”更是興奮,張開了嘴還要再下嘴。
“狂尸,有完沒完了,等你玩完了,黃花菜都快涼了,趕快帶人過來吧?!币粋€女聲不失時機(jī)地出現(xiàn),算是挽救了余長嘯一命。余長嘯聽這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不知道她是專門來救自己的,還是單純的湊巧呢?
余長嘯望了望那女人,這里的女人本就沒有幾個,況且她身穿獨特的綠色羅衫,不用說,也知道是青羅了。她只是瞥了一眼余長嘯,還是那么的云淡風(fēng)輕,只是這種眼神比剛剛看他的時候多了一些東西。她也只能是幫他到這里了,僅此而已。
“鳥人,等我咬上他幾口,也不妨事。一切都等我用完餐再說吧?!痹瓉怼胺畤垺钡恼婷凶隹袷?。真是人如其名,看他如骷髏一樣的身材,身上還不停地冒出來紅色液體,好像他身體泄露了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或許身體已經(jīng)過于疼痛,讓他感覺不到什么了,好讓他還有閑暇思考這等無聊的問題。
“你玩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耽擱了大家的事,最后他死了,我們就用你來頂替他。”女人的聲音不咸不淡,好像滿不在乎。
狂尸聽了,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術(shù),兀自地一個人站在那。眼睛也不轉(zhuǎn),只有他長大的嘴又閉合上了??戳丝从嚅L嘯二人,訕訕地笑了笑,才說道。
“索性就讓你倆多活一會,不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你們此去也是九死一生了。不能死在我的手上,你們也是夠倒霉的”狂尸說起來,好像能夠被他咬死,也是一種幸運,余長嘯二人應(yīng)該感恩的。
在狂尸的脅迫之下,余長嘯和琊仲繼不情不愿地來到了江水之旁。二人知道返回這里,肯定沒有好事等著他們倆。但是現(xiàn)在他們這一群人好像又組成了同盟。想要以單薄的二人之力抵抗他們,還是有些微不足道的。見他二人到了,眾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這邊。
“快點吧,磨磨蹭蹭的,再不下去,也不知道蒙面僧那家伙是死是活,這么久了,也沒見任何動靜。他莫不是死了吧?”另外一個家伙開口了。余長嘯和琊仲繼二人還是乖乖地跟在狂尸的身后,一臉擔(dān)憂。不知道他們要他倆做什么??磥碓谒麄z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暫時拋棄了之間的矛盾,說話的口徑都是一致的了。只是不知道這種同盟能堅持多久了。
余長嘯看向這人,不禁暗暗地咽了咽唾沫,因為這人實在長得比狂尸好不到哪去。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這人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一副骨頭架子,沒有半點皮肉??墒沁@幅光骨頭架子卻能開口發(fā)出聲音,只是這聲音如同墳堆里的夜風(fēng)吹過,怎么聽都帶著一絲涼意,就像是鬼哭狼嚎,飄飄渺渺的。
“他們倆,能頂用嗎?”旁邊一個身材不是很高,但是周圍的人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好像都不想靠近他。實際上,是因為靠近他的人,都感覺到一陣不舒服。這種不舒服,是來自于靈魂上的震顫,即使離他比較遠(yuǎn),你也能感到不舒服。
“火菩薩,你別這么悲天憫人了,行不。你看他們不忍心,要不,你替他們打頭陣?”
狂尸啐了一口,他一向?qū)τ诨鹌兴_這種家伙不感冒。一個可能是本能上的不喜歡,另一個就是他認(rèn)為,本來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鳥,不然也不會到十界地獄里來。
既然來都來了,說明你活著的時候就沒做過什么好事。偏偏在這么個骯臟地地方,還有火菩薩這種悲天憫人的家伙,實在是讓他感到可笑。
“自然當(dāng)我去,我自己的路當(dāng)然要我自己走?!边@火菩薩果然是說到做到,完全不顧剛剛大家商量的結(jié)果,讓余長嘯二人去給大家趟路。實際上,剛剛這些人討論的時候,也沒問詢他的意見,他也權(quán)當(dāng)做空氣一般,在旁邊笑而不語,就這樣看著大家爭得面紅耳赤。
火菩薩就好像看不到眼前江水的波浪滔天,只身靠近了那水邊,縱身就是一跳。連個浪花都沒有翻出來,人就掉了下去。
“哎,沒腦子的家伙,又平白下去一個,連個暗號都沒有對好,可惜,可惜了?。 闭f話的人正是在“鴻門”里出現(xiàn)的上將軍,只是此時的上將軍沒有了一副威嚴(yán)的面孔,看到眼前的困境卻還能笑出來,也算是一個異人了。
“這人是誰?”狂尸開口問道,也不知道對誰問的。不過還是有人回答他了。一看結(jié)果是正盯著這名異人看的侍冰。
“看樣子,他就是蓋言閻羅的手下了。傳聞中,唯一一個通過了真言地獄蓋言閻羅的考驗的第一人。也算是中斷了蓋言閻羅連續(xù)割掉三千六百萬人舌頭的歷史記錄了。為了紀(jì)念這一盛舉,蓋言閻羅把他從普通的人魂之中留了下來。日積月累,這人也算是成了氣候,在蓋言閻羅的手下獨當(dāng)一面,即使是蓋言閻羅面對他的時候,也不能完全地壓制住他?!笔瘫粗吧蠈④姟钡谋秤?,嘴巴沒有動,狂尸卻聽到了他的話語。
狂尸知道,這是侍冰用他獨有的手法和他說著腹語。實際上,他們這些人都有這樣類似的本事,要么是自己的修行方法的獨特,要么是仗著寶物在身。在當(dāng)事人的面前,討論別人的過往,還是很犯忌諱的。
“那蓋言閻羅怎么派他來了,也容得下他?”狂尸對這人有了極大的興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從嘴里就流出了鮮血一般的黏液出來,看得余長嘯不經(jīng)意間看見也趕緊移開目光去。
他們這些人雖然是十界地獄里各自那一界地獄舉足輕重的人物,但地獄之間除了緊鄰的地獄之間有所往來,都是距離比較遠(yuǎn)的。相互之間,平日里沒有見過面也是正常。
之所以,能夠認(rèn)出對方來,猜個大概,也是聽聞過對方的事跡和長相?,F(xiàn)在憑借著眼力和判斷,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所以,互相之間能說話的,一般都是兩界緊鄰地獄里的人。
“他自己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