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嶺山脈的山谷中,南須子想了一天,還是決定:抽離梅嶺山脈的地氣,為余長嘯伐精洗髓。
他要做出這個決定事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先不論他這樣做本身的危險程度,光是這樣做,動搖了道城宗的根基。
南須子就覺得對不起道城宗的先輩們。但又想到了仙界如今的處境,和道城宗現(xiàn)在,宗門沒有宗門的樣子,只剩他這個光桿的掌教,他就下了決心。
雖然這樣做,并不能確保余長嘯一定能一挽狂瀾。但至少他做出了努力。
三神海的第一教主,雖然沒有這么糾結,看著很順利地就幫助余長嘯了。
但實際上,他也有過一陣猶豫。
因為他運用自己的復原法則之力,為余長嘯重塑了身體。運用自己的法則之力,為另外一個人塑造身體。
這種做法,就是暴露了自己最大的依仗。若是余長嘯與他翻臉了,第一教主就會很吃虧。
即使這樣,第一教主依然認為,他應該這么做。
第一教主幫余長嘯重塑身體,是在南須子之前的。
如果沒有塑造以后的身體,余長嘯以前的軀殼,根本不可能支撐住,梅嶺山脈積蓄了億萬年的地氣。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說,第一教主的幫助,對余長嘯更大。
這種重塑身體,實際上是輝王境第二重與第三重之間,最重要的一步。
只有完美的身體,自己能夠控制自如的身體,修士才有可能裂變,羽化自己的身體。
完美的身體,必須是沒有任何缺陷。但人生父母養(yǎng),怎么可能沒有缺陷。
所以,阻礙鬼王境第二重高手更一進步的,就是對于身體的塑造。
余長嘯的身體塑造,此普通修士要更復雜。雖然前面對于琊老十的身體有融合,但這種融合又不是天衣無縫。
導致的不融合,先天的缺陷都被這種融合掩蓋了。想要重塑身體,必然要把以前的融合部分重新來過。
這個過程并不短,用時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但其間的痛苦和煎熬,不是親身經(jīng)歷者——余長嘯本人,不可盡述。
當然二老也是見證者。不過,這點痛苦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忍受的,是微不足道的。是作為修士所必須具備的能力。
余長嘯只能認為,他們倆人非常人也。
好在,經(jīng)過二老持續(xù)不斷的幫助之下,余長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輕松地突破到了鬼王境的第二重——化仙期。
快要晉升化仙期的時候,理應引動天雷劫。
可預想中的雷劫沒有到來,卻讓二老錯以為,妖軍攻打到仙界來了,或者是被“污染”的仙軍打回來了。
只因當時的仙界一陣的空間擾動,如千軍萬馬過境一般。
對于“污染”,是二老對于仙軍眾人的準確描述。
本來是一群只求仙道的修士,竟然開始追逐虛無縹緲的信仰,企圖入侵城隍界。城隍界雖然看著弱小,但必有其存在的天道。
他們這樣做,既違背了本心,又不符合天道。
可二老也清楚,憑他們倆人之力,斷然難以讓整個仙界眾人回心轉意。
他們自己,就是千方百計逃脫了那種來自暗界的“污染”。想要再救其他人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我若是碰上了那么多的仙軍,怎么辦?我一個人是斗不過他們們的。”余長嘯問。
二老也不知該怎么回答,對啊,總會面對那些如同得了失心瘋的仙界眾人。
若是盡皆殺了,必然會有自己的門人被害。若是不殺,面對的時候,也會縮手縮腳,這實在不是臨陣對滴的時候應該出現(xiàn)的情況。所以,得有個解決的辦法。
也只有向各自門中流傳下來的古籍中尋找答案。
南須子首先找到了關于“暗界”的描述。
“《太陰真天經(jīng)》有記載,世有陰陽,人有正邪,物有明暗。修士天生喜陽,冥界喜陰。修士喜正,而魔喜邪。三界喜明,獨界喜暗。此界故名曰暗。”
“那些身中暗毒的人就沒救了?”余長嘯問。
“藥石無效,唯有強力爾?!蹦享氉诱f。
“也不全是這樣,我三神海的《渡海云文》中卻記載了解決之法?!?p> “什么方法?”
第一教主看了看南須子,說“此法是我門中秘籍,不當對外人說。我只說與他聽,你得回避一下。”第一教主對南須子說。
“你的伎倆,我還能不知道?誰稀罕聽。小子。等會來找我,我道城宗也有辦法!”
余長嘯得了二老的傳授方法,心懷忐忑?,F(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脫胎換骨,宛若新生,可還是有些心虛。
但從第一教主出去打探回來得到的消息,城隍界快完了,仙軍和妖軍已經(jīng)對上了。
若不想仙軍全軍覆沒,仙界全部除名,就得出手了。
余長嘯看了看自己,自覺離罰天妖君還差得遠。但事已至此,余長嘯不得不去城隍界,三界交戰(zhàn)的地方了。
為了彌補境界的差異,南須子咬了咬牙,把道城宗鎮(zhèn)派之寶——矛神,也借給了余長嘯。余長嘯這才有了些底氣。
余長嘯和罰天妖君境界的差異的確是太大了。雖然只有一重的差異,但動起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余長嘯已經(jīng)看見刑天古神的身體從月光之刃的光團中緩步出來。沒來得及眨眼,刑天古神的身影就到了他面前。
余長嘯不及反應,身體迅速后撤。同時心念起的時候,一團迷蒙的淡淡色彩就包裹住了刑天古神。
刑天古神的神情變化,動作也停止下來。手上的勁道也卸了下去。
“終于消停了?”余長嘯有些不敢相信。確認了再三,余長嘯才覺得身體有些虛脫,渾身冒冷汗,好像從水里撈出來。
他一人身系三界的安危,一人輸則三界輸,不得不說讓余長嘯喘不過氣來。
特別是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罰天妖君的化身。他手上沾滿了莫紫的鮮血,余長嘯就恨不得給刑天古神一個耳光,然后再把他碎尸萬段??尚烫旃派癫皇悄嗤尥蓿螒{你怎么捏。
這種想法一出現(xiàn),余長嘯就止不住地亂想?;孟胱约赫勰バ烫旃派竦臉幼?,來緩解自己心中的惡氣。要讓他上前動手,那是不可能的。誰知道刑天古神是不是刻意如此呢?這個就很難猜測了。
刑天古神呢?
其實,他現(xiàn)在正身處一個奇異的夢境。
一個他億萬年沉睡,經(jīng)常會夢到的畫面。一個讓他覺得無比真實的畫面。
“那朵花,真好看!”一個俏麗的背影在他面前。
刑天看不見臉,但他知道這是值得他一輩子珍惜的愛人的臉。
“你喜歡,我就去摘?!?p> “不要,那里很危險!”女子還在尖叫,刑天已經(jīng)跳了下去。
下面是“黑色天涯”。這里是神界的一處危險之地,即使是帝神般的絕世強神掉落下去,也沒有再次為神的可能。
因為掉下去就意味著靈魂已經(jīng)隕落,再努力也是白費。
女子的眼神恍惚,出賣了她。其實她看上的是“黑色天涯”的至寶,并不是無意間到此的。
這東西于常神無用,但對于知道內情的人,就是絕世靈丹妙藥了。
“給你,你要的花?!毙烫旃派駶M臉的劃痕,身上也沒有了一塊好肉的出現(xiàn)在女子面前。即使強橫如他,身體也是受傷不輕。
她沒想到,刑天古神一個人在下面經(jīng)歷了什么。女子的眼皮跳了跳,“你真傻。”
刑天古神笑了笑,“只要你開心就好?!?p> “你對我真好,我怕對不起你?!?p> “這都是我愿意做的?!?p> 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他很開心,又有些隱隱的擔心。他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
很快,這種擔心,他就知道了。
“刑天,你帶領耀一族的奸細到了我們的圣境,偷盜了全族的至寶——并蒂妙花。你犯了死罪,你可認罪?”
“死罪?我不知道她是輝一族的人?!毙烫旃派褶q解。
“狡辯。就算你被蒙蔽了,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砍頭之刑。讓你無頭無腦,茍延殘喘?!?p> “老族長,不能殺刑天,我們現(xiàn)在與周圍的神族有沖突。正是需要刑天的時候,讓他戴罪立功吧?!?p> 老族長在猶豫,不過很快一個人的發(fā)話,結束了刑天的命,
“誰敢保證他在面對外族的時候,不會再出賣我們!”此人正是少族長——冥。
若是余長嘯能看見少族長冥的臉,肯定會驚訝,因為他會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認識這人。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
他眉宇間的英氣勃發(fā),與初代冥皇十分相似!只是兩人相隔億萬年,無論樣貌和神態(tài)都那么相似,或者說完全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也就是在刑天被砍頭的當天,神界的天空也陰暗下來。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等到刑天的頭掉落到地上,雨下大了。輝一族聯(lián)合周圍其他的神族,入侵了刑天的部落。
斷頭的刑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部落被消滅。而那帶頭之人,正是那個女子,胸口正別著那朵并蒂妙花。
她宛若天神,帶著輝一族的族人,盡情屠戮刑天的族人。
“不,不!”